132 一去不複返
“青龍，淩十二，明日趕往北安國，保護在東方卿煜的左右，淩一你安排你們殺伐十二中的兩人保護皇甫梓俊，兩人保護雨珍姑姑，至於朱雀，就跟在我的身邊。明日開始行動，與常年在島上訓練的一般，不容閃失。”
“是，屬下等告退。”
大殿頓時覺得空蕩蕩的 ，唯有阿芙沒有離去，靜靜的等候在那裏。
“陪我出去走走吧，我們好久沒有這麽安靜的一起走走了。”
“好的，公主。”
這麽些年，阿芙從那個喜歡在宮殿裏偷懶的丫鬟，變成了如今的成穩了，寶寶很多的時候都是由阿芙帶的，若不是她一點點的成長，突如其來的孩子真的會讓我不知所措。
“還記得，那一年，你來到我的身邊嗎？”我轉過了頭，問著身邊的阿芙。
“記得，那一年我流浪在了街頭，被皇後娘娘發現就帶進了宮，來到了公主的身邊。”當年我多編造的丫鬟的身世也不完全是瞎說的，是依據阿芙的經曆來的，也不是完全的照搬過來。
“這麽些年，我一直沒有問你家裏可還有什麽人，我不敢問，因為我喜歡你這麽個小丫鬟，怕你家裏有人就會被接走。”
“傻公主，哪裏還有什麽人啊。”
“阿芙，你有沒有想淩雲國，有沒有想阿蓉，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回去了，是時候回去了。”我說著看著遠處淩雲國的那個方向，雖說是什麽也看不清，不過還是倔強的看著。一顆遊子的心，從高高在上的皇長公主，淪為被人追殺，那湊齊了資本就該回來了。
“我想陪著公主去的。”
“寶寶是我的命，我不想他和我一樣去闖蕩，去背負那麽多，若是你都不陪在她身邊，我想他不會聽話，我也不會安心。”
“嗯，公主考慮的對，那我就帶著小少爺等公主凱旋歸來。”
“阿芙，或許從明日之後，我的手上就會沾滿無數人的鮮血，踏著不少人的屍骨一步步的奪回自己的東西，我會是一個罪孽深重的人。”
“公主既然都已經決定了，何必去管什麽罪孽不罪孽的，那日宮變大火吞噬了皇宮，無數的人嘶吼著，罪孽也早就有了不是嗎。”
“是啊，那日的火很大。”
我望著遠處喃喃自語著，煙火在空中綻放，很美，讓我不想去移開視線。
“阿芙，不久前我交於你的盒子和鑰匙都仍了吧，已經不需要了。”這原本是怕黎燁軒不知道寶寶的存在和身份而準備的，現在他已經知道了，就沒有必要留著了。
“好。夜晚漸漸的涼起來了，公主還是回去休息吧，明日怕是要硬戰了。”
“嗯。”
相扶著往回走去，我好想這一條路沒有盡頭，貪婪的吸允著這一方寧靜。
第二日，天還未亮透，我就起來了，將所有的發絲都高高的束起，換上了一身黑色的男裝，靜靜的等著梓俊的到來。
沒有等多久，梓俊和姑姑就來了。
“梓筠……”
“姑姑，阿弟，準備好了就出發吧。”
“走吧。”
我踏出了凡天閣的大門，沒有回頭望去。
很快，一行人就來到了淩雲國的郊外。雖說是郊外的地方，不過凡天閣早已植入淩雲國的內部，很快就有不少凡天閣的人接應。
郊外的一座莊子裏，我們靜靜的等候在那裏，等到夜間，就是與古藤約定的時間了。一行的三人都帶上了麵具。
“啟稟閣主，人已到。”
“請。”
古藤走在了最前麵，身後還跟了就二十來個人。一進來，門就被關上了。所有的下人都退來了出去。
“閣主，人已帶到。”古藤恭敬的說著，將宮玉和銀鐲交到了我的手上。
“見過閣主。”二十多人恭敬的行禮。
“讓各位連夜趕來辛苦了。”
話一出，人人都將手伸像了自己的脖子處，撕下了人皮麵具。
這些人皆是淩雲國朝堂之上的人，是五年來凡天閣收幕之人。五年來，古藤按我所要求，多次來到淩雲國，收買人心。或是有冤屈沒能上位著，或者是因家族關係被排擠著，都是凡天閣出的力救了人，並有了如今的輝煌成就。當然還有幾個原本就是凡天閣的人，我的下屬。這淩雲國的朝堂在多年前已經被我替換的差不多了。
當然也讓這些人許下了誓言，就是效忠凡天閣，否則凡天閣不會出手相幫。
“我等皆是凡天閣所救，是該到回報的時候了，閣主客氣了。”
這裏的每個人都是凡天閣仔細查過的底細，五年多來，身邊也都有凡天閣的眼線，一旦發現有什麽不妥的地方，此次就直接放棄了。
“今日來，本閣主是想問問各位，覺得如今的淩雲國如何？”
“這……”
“但說無妨。”
為首的應該是淩雲國現任的大理寺任少卿了，他跨出了一步：“皇上年幼，太後專政，慕容一族幾乎霸占了整個朝堂。”
“您應該是大理寺任少卿了吧，不知各位是否也這樣的覺得。”
“是……”
“如今的左相乃是六年前的杜淮尚書吧，而右相應該是與太後關係極為好的梁氏一族的邵傲添占了吧。”
“是，若不是閣主關照我等平日裏不要相互見麵和聯係，我等……”
這五年來，這些人也時不時的給我傳達消息，請示我的進一步指示，也算是有默契了。
“本閣主希望各位支持本閣主扶持新帝繼位。”
“我等也是想過，可是這皇甫一族好像已經沒有人了……”慕容一族為了所謂的皇權，多年前，皇甫一族幾乎是被滅族了。
“如果我說，皇甫梓俊，也就是太子還在世，那麽各位還願意嗎？”
感覺到了二十幾個人的震驚，我犀利的眼神捕摸著他們的眼神，若是別有用心的人，就別想從這裏走出去。
“我等願意。”聲音很齊，也很好。不用殺人了。
“今日你們離去了以後，什麽也不用做，也不要相互的聯係，若是發生宮變，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相信各位心裏也十分的明了了，都各自散了吧，小心著些。”
“是。”
“任大人留下。”
“是。”
等一行人都走了以後，任大人還有些疑惑的看著我。
朱唇輕起，我確定我吐字清晰：“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嫋嫋兮秋風，洞庭波兮木葉下。登白薠兮騁望，與佳期兮夕張。鳥何萃兮蘋中，罾何為兮木上。”
他果然是頓在了那裏，眼睛死死的盯著我。
我走到了他的麵前，緩緩的取下了自己。
“怎麽不認識我了，任安哥哥。”
“長公主，你還活著，太好了……”
他激動的扶住了我的雙肩，卻一時覺得不好意思，就立馬的放開了。
“對，是我。”
“你居然是凡天閣主，這麽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卻是沒有你的消息，我總是不相信你真的會死在那場大火裏。”
“這是我姑姑，也就是雨珍公主，還有梓俊。”
“他們都在。”
我身後的兩人也都摘下了麵具。
“任安見過公主，見過太子。”
“你父親還好吧。”
“公主認識家父？”
“嗯，隻是多年不見了。”
“來日，任安與家父來拜訪。”
“等一切安定下來了再說。”
“梓俊，這是小時候經常帶著我們的任安哥哥，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
“你是太子，都長這麽大了，我都認不出來了。”
像是投進了一場認親大會裏麵一樣，任安顯然是激動了起來。
姑姑和梓俊都去休息了以後，我送了送任安。兩人走在了漆黑的夜裏。
“一晃六年過去了，我以為你已經不再人世了。”
“這不是見著了嗎？”
“梓筠，這麽些年你過的還好嗎？”任安瞥了瞥嘴，“瞧我說的，怎麽會好。”
“我這不好好的站在你的麵前了嗎？聽說你最近得了第二個兒子，是和袁婉俞的吧，恭喜啊……”
“梓筠，我以為你，才……”
“我知道，任安，我們之間不用那麽見外，我也知道你也你的難處，何況多年以前，我們就知道不是彼此的良人了，算起來，你的長子還沒有我的兒子大呢？”
我笑著看在任安。
“你成婚了？嫁的誰。”
“我沒有嫁，稀裏糊塗的就有了孩子。”
“孩子是誰的。”任安突然嚴肅了表情，拉住了我。
“月華國的攝政王黎燁軒，孩子現在在他那裏，我有我的使命。”
任安鬆開了我的手。
“黎燁軒，他的確是配的上你。”
“這次回來，該要回來的東西我鐵定是要要回來的。”
“我會幫你。”
“我知道。”
“好了，也走的夠遠了，就送到了這裏吧。”
“婉俞與我也算是朋友一場，我們幾乎可以說是一起長大，任安哥哥以後要待她好一些才是。”
任安微微的頓了一下點點頭,在我的目光中離去了。還不忘記換上人皮麵具。
他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寞，那些年少的日子的確是一去不複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