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租房子
穿過如電纜線一般錯綜複雜的巷道，諾亞斯與尤里老太太出現在了舊城小區，保安室前。
沒有熟面孔帶領或是門禁卡，陌生人是無法進入內部的。
兩人很默契地開始安靜等待。
諾亞斯抽出本周份報紙，這是他在路過報亭時順手購買的。
趁著閑暇，他駐足在門欄前，開始閱讀。
報紙的內容幾乎被F-03250630007次車次的蒸汽機車事件屠版。諾亞斯啞然失笑，若真有其他穿越者，他恐怕是最早暴露的那位。
時間過去五分鐘。
一個深藍色長發的高大男子，上身純白的襯衣微微有些濕，薄薄的汗透過襯衣滲出來，行色匆匆地朝著保安室走來。
「達克·安捷利，男性
凡人（無等階）
魅力值 4.5」
「達克先生。」尤里老太太揮揮手示意。
「尤里老太太。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男子和尤里老太太打了個招呼，接著很快被邊上的諾亞斯吸引，目光停滯了片刻。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魅力值這樣高的青年。
「很殘忍吧。」
帶著兩人順利進入小區后，達克·安捷利注意到了諾亞斯手中捲起的報紙，彷彿不經意地訴說。
「是的。」
諾亞斯點頭，卻有些不明所以。
達克·安捷利的真實身份是一名地下拳場的陪練師，在附近黑道勢力中有較小的名氣。
一名經常出沒黑拳賽事現場的人物說出『很殘忍』這種話，怎麼說都有些怪異。
難道說，在試探他？
不會是因為這該死的魅力值吧？確實，這張臉「平平無奇」，一看就不是什麼普通人。
不過這並不會造成影響，他本就準備與達克·安捷利接觸。
尤里老太太插嘴道，「聽說死了三十多名乘客，甚至隕落了兩名超凡者大人。」
這樣的事情很罕見，她的臉上寫滿了同情。
「兇手是秘偶魔女，埃爾納·黛麗密爾。真是可怕，聽說她的賞金已經上漲為82萬里佛爾，那可是一筆幾輩子，不，幾十上百輩子都揮霍不完的財富。」
達克取從褲袋掏出一包『雷暴龍』牌子的煙捲，先是用嘴叼了一根，又抽了一根遞給了諾亞斯，看起來，他的聊天興緻很濃厚。
諾亞斯伸手接過煙捲和打火機，點燃后遞了回去。
這是一種很烈的煙捲，當然價格並不貴，一般是一法克五包，或者說，兩枚法馬一包。
在混亂街區，抽煙喝酒是必備技能。
諾亞斯吸了一口煙捲，從鼻尖湧出一股刺鼻的白氣。
「根據倖存者的描述，可沒有人見過秘偶魔女的真實模樣。恐怕連投放賞金的政府都是抱著僥倖心理。」
「不，還有兩名失蹤者。」
達克拐進了二號樓，走上了台階，「一名落魄的貴族，一個中產階層，政府的搜救隊並沒有找到他們的屍體。」
「真希望他們能活下去。」邊上，尤里老太太祈禱著。
「或許吧。」
諾亞斯在旁無聲地笑了笑。 ……
三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四樓。
這會是工作時間，樓層里冷冷清清，過道安靜。
401室是靠樓層最東側的房間。
達克從口袋中摸索出幾個鐵鑰匙，借著通道的光亮看清了上面的標籤，挑出了其中帶有401字樣的那枚。
「咔嚓。」
有些生鏽的鐵門從外部打開。
達克領頭進去，諾亞斯次之，尤里老太太則很安靜地跟在後面。
整間屋子包括書房，盥洗室，卧室以及廚房。
「這是盥洗室。」達克捏住燃至盡頭的煙捲，丟進了沖廁中，接著說道，
「另外，這個房間有一個朝南的陽台，因此租金會相對昂貴一些。」
房間中書桌、沙發、床塌、全身鏡、座機、文具等等一應盡全，諾亞斯看了看整潔的床褥與被單以及各種嶄新的生活用品，接著參觀廚房后回到了兩人身旁。
「需要我帶你看看另外的房間嗎？我在這還有一間屋子。」
這些事情在電話中已經談妥了，不過達克還是再確認一次。
「就定這裡，簽合同吧。」
諾亞斯知道這只是客套話，若真放此人鴿子，以達克睚眥必報的性格，還想在這混亂街區發展的話，會舉步維艱。
「暫時先要等等。附近區域的那家印刷店的印刷機壞了，我已經託人去繁頓街那邊列印了，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送過來。
尤里老太太，店裡應該需要看護，你可以先返回中介所。我到時候會把雇傭金捎給你。」
兩人之前顯然有過幾次合作，尤里老太太點點頭，很快消失在幽暗的過道中。
等到腳步聲徹底消失在兩人聽覺中，諾亞斯慢悠悠地走到門口，將鐵門掩蔽，這不禁讓達克挑起眉頭看了一眼。
當他抬起腳步準備走到陽台點燃第二支煙捲時，卻聽見背後傳來了青年的聲音。
「我沒有攜帶身份證。」
「嗯？」
達克臉色頓時閃過一絲慍怒，眯了眯眼睛，「你在耍我？」
簽訂合同，必須持有雙方的身份證才能生效，否則等到管理部的人登門查訪，會出幺蛾子，或許罰款或是拘留，都會波及到房東。
「我需要一個黑戶身份。」
聲音雖然還保留著青澀，但卻又有種沉穩厚實的感覺，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達克沉默了半分鐘，才迅速壓低聲音道，語氣半帶著威脅，
「你怎麼知道我有路子？辦理黑戶的錢可不便宜，要走的程序很多。」
諾亞斯無視了第一個問題，取出一張二十面值的鈔票，目光炯炯地注視著後者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二十里弗爾。」
「成交。」
達克沒有絲毫猶豫，放棄了僅存的警惕心，這筆錢太豐厚了，他沒有任何理由拒絕這種誘惑。
看來，對方的身份有些敏感，不想輕易暴露。達克默默記下這一點。
「先生，怎麼稱呼？」
「艾倫。
另外，我還要委託你辦一件事情。當然，我給出的報酬絕對合適。」
「放心，只要在我能力之內的事情，我都會儘可能完成委託。」達克拍了拍胸脯。
「幫助我見到『暗夜拳王』尼古拉斯。」 ……
達克拍打胸脯的手頓時僵住。
又是無言的沉默，達克用手捂住嘴巴沉思起來。『暗夜拳王』是混亂街區的地下皇帝之一，憑藉他陪練師的身份，曾有過一兩句簡短的交談，但談交情自然是算不上的。
好一會他才猶豫著開口，「艾倫先生，這恐怕很難。」
「報酬是100里弗爾，你不用做其他事情，只需要幫助我見到他，時間期限是十五天以內。」
100里弗爾！
「咕咚」。
達克下意識咽了一口口水，握緊的手心捏出細汗。
「我不能保證一定能夠成功。
另外，我還需要一筆啟動資金，不塞點好處，那些人可不會給我便利。」
「這是預付金。」
諾亞斯又取出一張散發著油墨清香的紙幣，遞給了達克，「剩下的，事成之後給你。」
諾亞斯知道，達克的人格是有保障的。
在第一次遊戲體驗后，他當機立斷在某個遊戲攻略網上花重金購買了某個玩家兜售的關於葛蘭市拳王爭霸賽隱藏任務的攻略。
思維的方式，對話的內容，都是攻略照搬照抄的，理論上應該不會出現意外。
「放心，我不是拿錢不辦事的人。」
達克伸手接過紙幣，摺疊后藏進兜里，接著又取出一支煙遞給諾亞斯，幫他打上火機，「黑戶的身份有要求嗎？」
「越普通越好。」
「好，效率方面你不用擔心，最多三天，我就會把所有手續全部辦理，你只需要去蓋個手印。」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