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進山
沈瑜亦步亦趨地跟在江寂後麵，現在春種的時候，村道上也沒什麽人，來到村口，再走一段路，就到江家的田地邊上了，江家有八畝水田，四畝旱地，水田種的是稻子，旱地種的是土豆、番薯，年年都是如此。
江寂在距離田地不遠的大樹下站定，把籃子交給沈瑜道：＂你就在這樹下等著，曬，等下在這吃，我去叫爹，娘他們。＂
沈瑜依言蹲著打開籃子，拿出裝水的陶罐，在樹下等著。江老天，李氏一行人很快就來了，沈瑜忙不迭地拿碗倒水遞給他們，＂渴了吧，喝水！＂
忙活了一上午的人喝完水才緩過來，沈瑜打開籃子，把紅薯和菜擺出來，菜的香味發散出來，吸引了眾人的視線，大人還能按耐住，三個小孩子已經歡呼起來了。
陸陸續續地，在地裏幹活的人家裏都送飯來了，過道這一排樹下都是一戶一戶的人家。江家這邊的動靜引得位置最靠近他們的住他們隔壁的張嬸子和秀兒的注意。張嬸子老伴早逝，隻留下秀兒這麽一個閨女，孤兒寡母的，李氏平時也對她們照顧一二，她們兩平時也會送一下東西來，上次江寂醒了還送了雞蛋來。
張嬸子湊過來道：＂這賣相好啊！味道肯定不錯＂秀兒也在一旁點頭。
李氏道：＂嘿嘿，老三媳婦做的，秀兒廚藝在村裏也是出名的好。＂
秀兒害羞道：＂嬸子，哪有，沒有沈嫂子做的好，我早就想認識沈嫂子了。＂
沈瑜看這姑娘也覺著不錯，挺秀氣一姑娘，而秀兒眼中的沈瑜則是漂亮地不敢直視。
沈瑜今天著的是翠綠色的衣裙，上麵繡著蘭花花，飄逸出塵，纖腰盈盈一握，梳著個桃花髻，就這樣站在那裏，就讓人移不開眼睛。
沈瑜笑著說：＂秀兒妹妹，我也聽說過你，我們離得也近，改天去找你，可不要嫌我煩。＂
＂秀兒她娘，秀兒嚐嚐我家的菜。＂李氏在一旁熱情道。
＂不用，不用，我們就來打個招呼。＂說著就離開了。
＂快吃吧，菜自己夾。＂李氏把紅薯分了分，今天的菜比較豐盛，眾人吃得滿嘴流油，嘴裏對沈瑜都是滿口稱讚的。
＂我都舍不得回縣裏了，這麽好吃的菜。＂江二富笑道。
＂還是娘有遠見，給三弟娶了這麽好的媳婦。＂江大貴罕見地開口。
李氏一臉自豪，劉氏自從江寂醒來，沈瑜忙活家務，老實下來了，此時，一大家子在樹下其樂融融的，沈瑜看著眼前的一起，找到了歸屬感，對在這裏的生活越來越充滿期待。
歇息了一陣，江老頭一聲令下，李氏眾人又下地忙活了，還有幾畝的地沒有插上秧苗。
沈瑜著手收拾碗筷，江寂接過放籃子裏，拿起籃子領頭走，石頭吃飯飯就跑沒影了，沈瑜牽著大妞、二妞跟上，這幾天都是沈瑜幫大妞、二妞梳頭發的，紮的辮子好看極了，大妞、二妞可喜歡這個三嫂，沒事就喜歡跟著沈瑜。
這時候田村裏人還沒散開，三三兩兩地，往前走就要路過他們。
看著這半個多月沒出現的風雲人物江寂，村裏婆娘平常沒見著人都能說得天花亂墜的，現在看到活人，都七嘴八舌地轟過來。
＂江寂，身體好了？＂
＂還讀書嗎？還去縣裏私塾嗎？
＂你媳婦是外麵不幹不淨的人，可得看牢囉？＂
……
江寂聽到前麵還是有禮地回應，到後麵是越來越不像話，這些婦人跟她們講道理也講不通，隻能加快腳步往家去。
一進家門就和沈瑜解釋道，＂剛才我沒怎麽回應是因為我和她們說不通，她們越說會越起勁，你以後碰到她們不用怕，硬氣點，她們欺軟怕硬的。＂
沈瑜本來就沒當一回事，不過那陣仗確實嚇人，三個女人一台戲，村裏那麽多女人，這誰受得了，以她現代人的眼光看，其實有時候挺喜感的，也算打發這無聊時光。
回過神，回道：＂我知道的，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江寂：＂……＂
這形容地倒是挺形象，秀才？娘子是對他很有信心嗎？說他是秀才。
江寂趕忙道：＂娘子放心，我雖現在不是秀才，但是過兩年一定給你掙個秀才娘子當當。＂
＂好，就等著相公了，不過相公也不壓力太大了，盡力就好。＂
沈瑜心想，何止是秀才娘子啊，我可是勵誌當首輔夫人的，而且隻要自己不作死，那是板上釘釘的，佛係佛係，沈瑜念著。
說到這了，江寂接著說道：＂學業上我學著差不多了，在家複習即可，家裏這次已經為我花了很多銀子，要省著點，不過明日我要去縣裏，去看望我的恩師顧夫子，得和他說一聲。＂
沈瑜一臉躍躍欲試：＂我也想去縣裏＂
＂也行，夫子還沒見過你，你與我一同去拜見。＂
沈瑜心裏一臉黑線，這是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啊，我隻想想去縣裏，算了，算了，我自己一個人去也不認識路。
＂好，是這個道理。＂
兩人有商有量的，江寂見差不多解釋完了，就去書房繼續看書，他可是誇下海口了，不能完不成，得再抓把勁。沈瑜則去的灶房，把碗洗了，洗完到院子裏看大妞和二妞在幹什麽。
大妞、二妞正在洗野菜、菌子，那是她們早上采的。看著兩個小家夥利索的動作，真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看到二妞把銀耳扔掉，沈瑜一臉困惑：＂為什麽把這個扔掉。＂
二妞乖巧回道：＂三嬸兒，這個白色的有毒，我沒注意，采錯了，要扔掉。＂
沈瑜撿起拿到手裏仔細辨認，確實是銀耳，這是野生的銀耳，價值很高，和桃膠一樣是美容聖品，對桃膠，沈瑜這才想起早上泡的桃膠，忙去看看，還沒泡夠，明天再看看，現在她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出東西來，隻能明天試這做，成功了她就可以大量采這東西了。
眼下還是先搞清楚這銀耳是怎麽一回事，沈瑜接著追問道：＂誰說有毒的？＂
＂村裏人沒人采這個，說有毒。＂
沈瑜一臉黑線，看來是江家村裏沒人識貨，不認識就說有毒，不過這到是便宜她了。
＂瞎說，這是銀耳，沒毒，大妞、二妞，哪裏還有這個。＂
＂我知道哪裏有，有好多呢。＂大妞高興道。
二妞也點點頭，她也知道，她和姐姐一起去的。
＂帶三嬸兒去吧，我們沒多采些回來，明天帶去縣裏賣，給你們買糖吃。＂
＂真的？糖！＂
＂快去，快去！＂兩小孩催促道。
三人拿上籃子關上院門就往山裏去了，大妞、二妞很快帶著沈瑜來到了山腳下，也不敢往裏了進，山裏野獸多，得小心著。
＂是這個嗎？三嬸兒。＂大妞指著一個樹幹說。
＂是，這麽多，我們快采吧。＂
村子裏沒人采這個，潮濕一點的樹上都是，還真讓沈瑜她們采了一籃子，改天可以把樹移植過去，來年就不用到山裏來采了，沈瑜默默想著。
沈瑜發現，山裏的寶貝還真多，真是靠山靠水養活人，就是現在有好些東西都沒成熟。但是山貨還真是多，木耳、菌菇挺多的，沈瑜估計這些也是沒人認識，就以為有毒。
細心指給大妞、二妞看，她們也認真看著，沈瑜發現她們還是很聰明的，改天應該教她們認認字，想到這，沈瑜又有點憂心，沒準她也要從新學起，苦中作樂地想，到時候和大妞、二妞一起學，她肯定學得比她們快。
這一趟收獲頗豐，三個人的籃子都快裝滿了，沈瑜每個籃子都拿野菜遮蓋著，叮囑道：＂大妞，二妞，這個先不能告訴別人知道嗎？要賣錢的，不然沒錢買糖了＂
大妞、二妞捂著嘴巴，雙雙搖頭。
真乖，看著這兩個小蘿卜頭，沈瑜想著自己的小孩會是什麽樣的呢，啊，回過神來，沈瑜暗道，有毒，她怎麽想到生孩子的事了，八字還沒一撇呢，她這身體才十六歲，還沒發育成熟呢，古代生孩子可是一道鬼門關，沈瑜拍了拍腦袋，怎麽越想越遠了。
加快了步伐，還要趕著做飯呢，沈瑜帶著大妞，二妞往村裏走，才走到半道，就看到江寂匆匆而來，江寂看到她們才鬆了一口氣，他出門喝水，發現家裏竟然一個人也沒有，還以為出什麽事了，急忙出來了。
沈瑜這才想起來，她出來得太匆忙，都沒和江寂說一聲。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道：＂忘了和你說了，我們進山采點東西。＂
江寂一臉無奈，自己娘子，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
江寂接過大妞、二妞手裏的籃子，本來還想拿沈瑜的，沈瑜堅持不讓，四人一同走在村道上，遠遠望去，還真像一家四口。
到院子裏麵，沈瑜才將自己的收獲展現給江寂看。
＂我們摘了好多東西，要不是時間不夠，還能摘更多。＂
＂噢，對了，還得準備晚飯。＂
沈瑜也來不急說了，拿著她手裏的籃子就一陣風地跑遠來，江寂隻看到她的衣角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