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別離
吃完飯，沈瑜沒有急著進房間，沈瑜和李氏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昨天晚上因為常樂的事兒，還沒來得及說，趁著現在兩位大家長都在，江大貴和江二富那裏劉氏和張氏肯定會說的。
大致把自己的構想說了一遍，李氏聽得連連點頭，三媳婦真聰明，娶的真是好。差點忘了，她好像沒把三媳婦算進去，不過她和三郎是夫妻，並列第一聰明，她還是第二，她可真是聰明！
江老頭也在一旁聽著，不過他一向以李氏的意見為先，李氏滿意，他也沒什麽意見，而且沈瑜想得周到，方方麵麵都顧慮到了，他個人也是滿意的。
“就按你說得辦，店裏是不是還得再請個人？”李氏開口問道，聽三媳婦這意思可能忙不過來的，李氏也不是迂腐的人，日子過得好，人當然也要舒心，累著了就得不償失了，豈不本末倒置。
“還是娘有遠見，我一時還真沒想到。”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沈瑜捧著李氏，把李氏逗得可開心了。常樂在一旁看著，姐姐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比她還會拍馬屁，看來她還要再多多進益一下了。
“這人還得娘把把關，娘說請什麽人就請什麽人，娘你看看有什麽合適的人沒，家裏的親戚也行的。”沈瑜順著嘴再多說了幾句，這下可說到李氏的心坎上了。
自從家裏好起來，她確實有幫襯娘家的想法，一時找到法子，她爹她娘兄嫂這些年接濟她家好多，三郎才能這麽平平順順地讀書。這一段時間忙，還沒來得及去看忘他們，抽空得回去一趟。
“三郎媳婦，你有心了，明天上午娘帶著你和三郎去外祖父，外祖母家，他們還沒見過你呢，去探望探望他們兩老人，之前怕他們兩老擔心，就沒告訴他們三郎的事，現在怎麽也得去看看他們的。”
“對，要去看看，聽你們娘的。”江老頭在一旁附和道。他心裏一直感激嶽父嶽母，當時他的條件並不是最好的，但是他們沒有嫌棄他，還一直幫襯著他。
“好，我都聽爹和娘的。”
常樂識相地沒有開口說話，她還是眼力見的，該開口的時候使勁說，不該說話的時候一個字都不說。
要說的話也聊完了，常樂才拉著沈瑜到一邊去，“瑜姐姐，瑜姐姐！”一直循環叫著，沈瑜開口打斷，“我記得的，釣魚，下午魚更好釣的，我都計劃好了，工具也準備好了的。”沈瑜胡謅著，不過工具確實是備好了的。
“現在日頭毒，小心曬成黑炭，我們兩個時辰後再出發。”
“好噢，瑜姐姐，我和小竹，小蘭也說了這個，可以帶她們去嗎？”
“可是可以，不過水可不是胡鬧的，要注意安全。”我會好好保護她們的。
“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不可大意！”
“好，都聽姐姐的，姐姐你快回房休息吧，我也去休息休息！”沈瑜叮囑完放心地走著，不過常樂追上來，“姐姐，忘了和你說了，你脖子那裏記得擦擦藥，什麽蚊子，太毒了，把你咬成這樣。”常樂沒忘記之前保證過的，小聲地叮囑她。
沈瑜麵上附和著，看小姑娘蹦蹦跳跳走遠了，才回身，咬牙切齒的，江二狗，我和你沒完。
她自己也看不到是什麽情況，等回房間，照著桶子裏備著的水才發現脖子密密麻麻的紅印，她皮膚嬌嫩，輕輕一碰就會有痕跡，昨天可能把江寂心裏的野獸放出來了，脖子出都這麽多，她難以想象自己身上是什麽樣的，她迷迷糊糊地也沒注意。
等江寂進門就看到沈瑜衣領拉著在那裏生氣，他一直抱著僥幸心理，想著也沒人知道的，昨天和今早就沒控製住，真的，他之前都不敢這樣的，真是見鬼了。
江寂關上門就上刑場般地走過去，坦白從寬道：“瑜兒，這次是意外，我下次一定不留這了?”
“這次都沒玩?還想著下次，嗯?”沈瑜瞪著他。
“瑜兒，你累了吧，我給你更衣，你躺著歇一會，我等下幫你去釣魚，我釣魚很厲害的。”
“我這麽累是為了什麽，你還知道我累啊！”
“下不為例，下不為例！”江寂賠罪到。
“好了，你也休息吧。”沈瑜緩和一下語氣。她知道這事也不能全怪到他身上，隻是忍不住把火撒到他身上，因為被變相取笑的人是她，還好常樂什麽都不懂。
常樂：“……”瑜姐姐，我現在不懂，不代表以後不懂，人家記憶力可好了！
“好的，娘子！”江寂見這一關是過去了，有驚無險，太好了！
沈瑜早上睡挺久的，眼下其實沒什麽睡意，不過身體確實需要再休息一下，不知道過了多久，還是沒睡著，都怪這人索求無度，又忍不住拍了拍他，江寂迷迷糊糊被拍醒了，親昵地蹭蹭她的頭。
沈瑜敏感地發現他的不同，這時候他應該是迷迷糊糊的，最好套話了，像上次一樣，吸取上次失敗的經驗，沈瑜還是小聲的以問自己是誰開頭。
“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娘子！”肯定地回道。
“那娘子問你問題你要不要如實回答？”
“要。”再次斬釘截鐵的。
“你上午那副圖放在什麽地方？”沈瑜鋪墊這麽久，開口問道。
“什麽圖，不知道！”疑惑的聲音。
“就是一幅紅色衣服的圖。”
“噢，想起來了，那是我娘子。”恍然大悟的聲音。
“對，我就是你娘子，你是不是該告訴我畫在哪裏。”
“該！”
“那到底在哪裏?”
“在書房啊！”
“書房哪裏？”沈瑜激動起來，她離真相隻差一步了。
遲遲沒有聲音，要不是看他睡得熟，沈瑜都以為他在逗她玩，是不是問太久了，下次不能再鋪墊這麽久了，沈瑜下定決心，依著他也睡著了。
“瑜兒，瑜兒，該起了，時間到了！”江寂叫著沈瑜。
沈瑜迷糊醒過來，看著這張放大的臉，兩隻手一邊一個捏著他的臉頰，“乖啊！”沈瑜還以為是之前那個迷糊的江寂，哄著他。
江寂感覺有點奇怪，娘子是不是認錯人了，試探道：“認識我是誰嗎？”
“江寂。”
“江寂是誰？”
“是江二狗！”又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江寂沒有問下去的欲望了，好久沒從娘子嘴裏聽到，還以為她已經忘了。
鬱悶地穿上衣服，半抱著給閉著眼的沈瑜，仔細給她穿上衣服和鞋子，全程一直都是低著頭的，沒有注意到懷裏人不停扇動著的睫毛。
玩笑開大了？沈瑜終於有點負罪感，以後自己還是少叫這個名字吧。剛才她問第一個問題她腦子就清醒了，想逗一逗他。
沈瑜也不裝睡了，從他懷裏抬起頭來，甜甜道：“相公！”然後主動去吻他的唇，學著他平時的樣子，勾著他的舌，“怎麽還不動！”沈瑜累了，抱怨道，想退出來，江寂這才反應過來，抱緊她，不然她退開，加深了這個吻，直到沈瑜憋不住氣了，才鬆開。
看到江寂臉上洋溢著笑，他娘子主動吻他了，沈瑜表示她太不容易了，犧牲色相才哄好這個人，不過確實也挺好哄的。
兩人各懷著心思，雙雙出門去，帶著三個電燈泡，常樂充當老大，領著兩個江竹和江蘭走在前頭，沈瑜和江寂拿著工具跟著，遠遠望去，還真像一家人，都賞心悅目的，夥食好了，江竹和江蘭也不是瘦巴巴的，圓潤可愛起來，在山頭也曬不到什麽太陽，白白嫩嫩的，和縣裏姑娘也差不多了。
常樂在這邊樂不思蜀，不知道縣裏已經忙翻了天，縣令爺一臉頭大得去拜訪暫住在官舍這位也，心裏忐忑，今天還是沒有查到消息，“常郡王，今日還是沒有郡主的消息。”
中年男子不怒自威，方正的國字臉，五官剛毅，沙場帶來的鐵血之氣讓人忍不住膽戰，吳縣令都有點擔心他的腦袋了，中年男子才回過神來，沒有為難他，“你下去吧，接著找！”吳縣裏出門摸了摸腦門上的虛汗，接著加大巡查力度，不過也沒有明目張膽地找，消息靈通的已經知道這兩人是在找一位姑娘了。
“隨風！”中年男子叫道。
“屬下在！”一黑衣男子從暗處走出來，垂首道。
“有小姐的消息了嗎？”
“屬下已經查到一點風聲，小姐在東區出現過，再有半日時間就能查明小姐蹤跡。”隨風如實到。
“好，速度快點，皇上那裏我們還要去述職，不可耽誤太久！”
“屬下這就安排人去。”說完閃身不見了。
傍晚，江家門口，長郡王問著隨風，“你確定小姐在這裏？”他那個逆女怎麽可能會住這麽破的地方。
“是，爺，小姐最後出現在江家食鋪裏，我假裝客人已經探過話了，小姐確實住在這裏。”
示意著隨風，隨風上前一步敲門，門就開了，農家就是這樣的，白天都是不關門的，“爺，進去吧！”隨風喚道。
常郡王斂了斂身上的寒氣，邁步進去，隨風緊跟著，坐在屋裏的李氏看到是兩個不認識的大男人來了，示意一旁的江老頭去，她懶得搭理，再說她一個婦道人家。
江老頭走上前去，來著都是客，好生道：“請問你是？”
“冒昧打擾了我是常樂的父親，她在縣裏的碼頭上走丟了，承蒙你們照顧她，隨風！”
隨風拉著已經準備好的荷包遞過去，李氏聽說是常樂的父親才有點興致，看父女倆如出一轍的撒錢手段，真是人傻錢多，沒有去接荷包，隨風尷尬地收回去，這年頭還有人不要錢的，真奇怪。
“坐下吧！常樂估計快要回來了，喝茶。”江老頭給他倒杯茶，這還是大兒子孝敬他的茶葉。
李氏在一旁想到常樂說的，忍不住說道，“常樂他爹，不是我說你，你要給常樂娶個後娘，怎麽也得孩子同意才行，不能違背孩子的意願，要不是我家三媳婦看她一個小姑娘可憐，她還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常郡王一聽這話就知道自個閨女又和別人瞎編他的故事，但是對麵是收留他閨女的人，隻能認了，一臉受教的模樣，李氏說得很有成就感，一時停不下來了。
“你這一把年紀想娶個媳婦也是人之常情，常樂那孩子聽話，你好好和她講道理，她會懂的。”
……
隨風感覺到自家爺已經在暴走的邊緣，郡主怎麽還不回來，說曹操曹操到，大老遠就聽到郡主的笑聲，沒跑了，郡主真的在這裏，為她默哀，不知道又要抄多少遍家規了，私自逃跑還編排爺，上次是說爺和青樓女子廝混，爺差點動家法，這次隻是要娶後娘，應該會處罰輕一點。
“魚來了，我們抓了……”常樂開門笑道，看到那熟悉的黑炭般的臉，媽呀，她怎麽忘了自家老爹了，頓時演起戲來，“爹啊，女兒可算見著你了，我天天想你想得睡不著覺，吃不下飯。”要不是這兩天和常樂一快吃飯，李氏都要信了，昨晚吃了兩碗飯的人是誰。
“女兒啊，爹這一輩子都不給你娶後……娘了，你放心吧！”常郡王加重後娘這兩個字，常樂在他懷裏抖了一下，她爹怎麽這個都知道，完蛋了。
“多有打擾，多謝你們收留常樂，我們急著趕路，就先走了，日後有什麽要幫忙的可以來京城找我，我叫常昀，你打聽一下就知道。”說完就帶著這個逆女出門去。
常樂一步三回頭，“姐夫，你一定要好好考啊，瑜姐姐，我在京城等你，我會想你的！”
沈瑜也有點舍不得這個小姑娘的，應承道：“常樂，乖乖挺好聽話，有時間，我一定會去看你的。”
直到吃完晚飯，回到房間，沈瑜都有點悶悶的，這兩天都習慣了常樂那個小丫頭嘰嘰喳喳的聲音，她是真的把她當妹妹看待的，感覺心裏空落落的。
江寂回房就看到呆坐在那裏的沈瑜，離別終有時，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隻能試著轉移注意力，“娘子，你有沒有覺得肚子有什麽不對勁？”
“什麽？”
“沒準我們兒子，女兒已經在肚子裏了，你可得小心著點！”
沈瑜嚇得跳起來，她這月事還真沒來，不會真的是吧，眼睛瞪得大大的，思緒是徹底被打亂了。
在船上抄書的常樂，咬了咬筆頭，想著下次要編排他爹什麽驚天動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