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恢複如初
“還是爹爹了解女兒，女兒從未那樣想過，是長姐多慮了。”夏妙菱淡淡地笑著回答。她知道自己身上的事情實在是過於詭異，所以隻能壓在自己心頭。
陪著夏老爺和夏夫人喝完冰粥，送走二老之後，她回到閨房中，坐在那柄玉如意的旁邊細細地琢磨了起來。
“小姐，老爺是真心疼愛您，可是這玉如意畢竟是咱們夏府的寶貝，咱們還是要小心看守著才是。”
蘇嬤嬤站在一旁，笑著提醒道。
夏妙菱點了點頭，伸手撫上了那玉如意，輕輕地摩挲著，“嬤嬤，您說這玉如意倘若是發生什麽意外，爹爹將會是何反應？”
“這奴婢不敢妄加揣測，隻是依稀記得小姐尚在繈褓之時，一名頗為得寵的姨奶奶碰這玉如意時蹭了一道淺淺的劃痕，後來就被老爺逐了出去。”
“爹爹竟也發過那麽大的脾氣嗎？”夏妙菱收回了自己的手，喃喃地說道。
蘇嬤嬤以為嚇到她了，連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小姐不用害怕，那姨奶奶再得寵也是侍妾，怎能跟小姐這嫡出的親女兒相提並論。再者說了，在咱們院裏也不會出現那樣魯莽的事情的。”
“不會嗎？人心這回事又怎麽說得清楚。”夏妙菱動了動嘴角，經過三次死亡之後，她的心境真真是成熟了不少。
“嬤嬤且附耳過來，我與你交代一件事情。”半響後，她心中生出一個主意。
夏清荷斷然不會有那麽好心，還是小心為上。
幾日後的傍晚，陣雨過後，難得地清涼，夏老爺一時興起，召集了全家人在園子裏一起用膳，席間伴上絲竹管弦之樂，倒是別有一番樂趣。
隻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還需與那夏清荷坐在一起了。
“妹妹氣色看起來不錯，最近的日子想來有那玉如意坐鎮休息的應該是極好的。”某人顯然沒有那份自覺，還主動聊了起來。
夏妙菱看也沒看她一眼，淡淡地回道：“長姐難得被爹爹放出來，還是好好珍惜這眼前的美景，莫惦記不該惦記的了。”
“妹妹此話差矣，作為長姐關心妹妹那不是應該的嗎？”夏清荷帶著溫柔的笑，說的是關心的話，但那語氣讓人十分不舒服。
“食不言寢不語，長姐用膳還這麽多話，是想讓爹爹再教教你規矩嗎？”
又能父親壓自己！
夏清荷臉上的笑意有些僵硬，她微微地靠近夏妙菱的耳邊，輕聲說道：“妹妹當真是有恃無恐，隻是不知道那玉如意倘若有任何不測，爹爹是否還會像現在這般寵你。”
夏妙菱看了她一眼，隨即把蘇嬤嬤叫了過來，小聲吩咐，“嬤嬤且回去看看那玉如意可有不妥。”
蘇嬤嬤點頭離開，不一會就回來了，暗著臉色在她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注意到夏妙菱的臉色也變了幾變，夏清荷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
“爹爹，聽說妹妹那裏可是清爽的很。女兒看時候還早，不如我們一起去妹妹那裏再歇一會，聊些家常吧。再過些日子，女兒同妹妹入宮後怕是再難這樣陪著爹爹哪。”
用膳後，夏清荷快步走到夏老爺身邊，笑著提議。
“也好，為父也想多與你們聊聊。”夏老爺滿意地看著大女兒點了點頭，又看向了夏妙菱打趣道：“隻是不知道你妹妹作為主人歡迎不歡迎咱們。”
“爹爹又說笑了，女兒自是歡迎之至。”夏妙菱說著就在前引路，帶著父親離開了園子。
“哼，看你臉上的笑還能撐到幾時。”他們身後，夏清荷冷笑一聲，得意地跟了上去。
待到夏妙菱的屋中，夏清荷掃了一眼，並未看到自己想見的，望向彩蝶的眼中不禁地多了一份狠厲。
彩蝶害怕地哆嗦了一下，“嬤嬤，我來幫您倒茶。”她連忙假意勤快，借著倒茶的機會在屋中走動了一番。
在看到桌下的一團破布時，她詭笑了下，出聲說道：“咦，這是什麽？可是什麽醃臢之物，奴婢且幫著扔了出去吧。”
說著，也不等夏妙菱吩咐，徑自取了出來。經過眾人的身邊時，故意摔倒在地，那破布掉在地上，裏邊的東西也露了出來。
“呀，這是什麽？倒像是玉石一般。”夏清荷走了過去，撿起一塊放到了桌上，笑著說道：“妹妹這裏真真是好東西不少，這上好的玉怎就要扔了出去呢。”
夏老爺本來是沒太在意，在看到桌上的碎玉之後，眸子定了定，隨即連忙吩咐道：“快，把那布裏的東西悉數拿來。”
“天哪，這不是我們家祖傳的玉如意嗎？怎地就碎了！這可是無價之寶，現在可怎麽辦才是啊？”
看到夏老爺把那碎玉拚接起來之後，夏清荷故作吃驚地叫了出來、
“妙菱，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夏老爺臉色不禁地陰沉了幾分，口氣也難得地嚴肅了起來。
“爹爹，您莫生氣！妹妹一定不是故意的，這要怪還是要怪女兒。”不等夏妙菱說話，夏清荷就搶先說道：“女兒若是當初不提議讓爹爹放到妹妹這裏，也就不會出這等事了。”
說完，她還拿著帕子擦了擦眼角，一副真心替妹妹著急的模樣。
“你先不要說話，我正在問你妹妹，你且在一旁呆著！”寶貝被毀，夏老爺本就心疼，說話的語氣多了幾份不耐。
看父親是真的著急，夏妙菱也不想再繼續看夏清荷唱戲了，她連忙上前輕輕地拍了拍夏老爺的後背，“爹爹莫急，這玉如意碎是碎了，但女兒有辦法讓它恢複如初。”
“妹妹這話就說大了，破鏡難重圓，這碎了的如意怎地還能恢複呢？你還是不要哄爹爹了，快乖乖認錯，求得爹爹的原諒吧。”
夏清荷名為相勸，實則挑事。
果然，夏老爺重重地拍在了桌上，“妙菱，你倒是說說這還如何恢複，倘若恢複不了，還這樣哄騙爹，那老夫隻能家法伺候了。”
“爹爹稍等，女兒去去就回。”夏妙菱給了父親一個稍安勿躁的表情，拿著桌上的碎玉起身走到了屏風之後。
屋內安靜了下來，夏清荷站在夏老爺身後，一副等著好看戲的樣子。
“不，這怎麽可能！那明明已經碎掉的玉如意，怎麽可能恢複如初呢？”
當她看到從屏風後走出來的妙人，手中確實捧著完好如初的玉如意時，忍不住大聲地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