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巫蠱
蘇嬤嬤辦事很快，不過兩日的功夫便找來了兩個十五六歲的丫鬟，“小姐這白色素衣的叫珊兒，杏色衣衫的叫碧兒。”
夏妙菱看著兩人麵相還算溫和，便笑著點了點頭，讓她們下去了。
“嬤嬤暫時不要說帶著她們入宮的事，隻說找了兩個做瑣事的四等丫鬟即可。”房中隻剩下她們二人的時候，她又謹慎得叮囑了一遍。
“是，奴婢知道。”蘇嬤嬤上前拿著團扇替她輕輕地扇著風，提到了另一件事，“再過不了幾天，宮中的教習嬤嬤就要入府了，小姐到時候可要跟嬤嬤們好生學習才是。”
“入了那宮中，不比在咱們家裏，規矩還要更多，切記要小心謹慎才是。”
“嬤嬤這幾日淨說入宮的事了，我都聽煩了。”自從被害過幾次之後，夏妙菱難道地露出了小女兒的姿態。
“小姐聽煩了，奴婢也還是要說。咱們皇上雖然已經二十二歲了，可卻不知為甚一直沒有立後，小姐進宮後那是有希望做皇後的，所以馬虎不得。”
“嬤嬤這麽想讓我做皇後嗎？”
“小姐若真成了皇後，那庶出的也就不敢再害您了，可若是讓那庶出的做了皇後，小姐以後的日子怕是就難了。”
想到這層隱憂，蘇嬤嬤就忍不住地著急。
“但我真的沒有那種想法，若不是不能抗旨，我也不願進入那深宮之中，更別提是做什麽皇後了。我隻希望這輩子能平平安安的過下去，父親和母親能夠健康安好便罷了。”
夏妙菱輕輕地趴在了桌子上，想到入宮就有些氣結。
最近幾晚她總夢到小時候的事情，對入宮那事就更加的提不起興趣來了。
看著這樣的她，蘇嬤嬤又歎了一口氣，“小姐若一直這樣下去，怕還是要吃苦頭的。”
夏妙菱再不願意入宮，那入宮之事也是板上釘釘的，沒過了幾日，教習嬤嬤就入了府。由於就一位嬤嬤，她還得耐著性子跟夏清荷一起學習。
本以為夏清荷會找各種機會使壞，可學習了幾日她卻意外的安靜。
“錦榮嬤嬤，我們大小姐今日身體不適，實在是學習不了了，遣奴婢來跟您說一聲。”這日清晨，夏清荷沒有過來，反是彩蝶著急地說了一聲就走了。
此後連著三日都沒再見到夏清荷，夏妙菱總覺得這事不對，可又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二小姐，這大小姐連著幾日沒來學習了，不知道是得了什麽急症，不若您帶奴婢去看看可好？”錦榮嬤嬤怕會耽誤她們學習的進度，到時候受到責罰，終於忍不住主動開口說道。
夏妙菱本想拒絕的，但又不好拂了她的麵子，遂隻能點頭答應。
“哎呀，這大小姐是怎麽了，怎麽幾日不見臉色竟這般難看？”見到病榻上的夏清荷後，錦榮嬤嬤一臉緊張地問道。
順著她的視線，看到夏清荷那慘白的臉色，夏妙菱不禁地蹙了蹙眉。
“回嬤嬤，我們小姐也不知是怎地了，突然這幾日就總嚷頭痛，請了大夫也查不出什麽緣由，吃了些藥不僅不見好，反而日漸嚴重了。”
彩蝶扶著夏清荷說著眼淚都掉了下來，“再這樣下去，我們小姐怕是入不了宮了。”
聽了她的話，錦榮嬤嬤的臉色也變得嚴肅了，沉默半響後，她命人把夏老爺請了過來。
“夏老爺，大小姐這病著實有些蹊蹺，奴婢也是宮中的老人了，這些年來算有些見識，大小姐這病恐怕不是生病那麽簡單，莫不是這夏府中有人在施什麽巫蠱之術吧？”
聽了這話，夏妙菱的右眼皮跳了幾下，心中生出一絲不祥的預感。
“嬤嬤，可是不敢這樣說。我夏府是名門望族，家規森嚴，怎麽會出現這樣喪德之事呢？”夏老爺連連搖頭，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這傳出去了，我夏府豈不是要顏麵掃地！”
“夏老爺莫生氣，奴婢這樣說也是為了大小姐的性命著想，這要入宮的人要真因為你我失察而出了什麽事，怕是你我都承擔不起的呀。”
錦榮嬤嬤欠了欠身，繼續說道：“夏老爺不妨查上一查，倘若真的沒有這樣的事，那便是最好的，將來若真出了什麽事，這夏府一門也可無恙不是？”
該說的都說了，她微微地直了直身子，站在一旁不再說話了。
夏老爺捋了捋胡子，沉默半響後，沉聲吩咐道：“來人，把府裏上上下下的房間和院子全部檢查一遍，倘若真的發現什麽汙穢之物，立即前來稟報。”
夏妙菱站在父親身邊，看了一眼床榻上閉著眼的夏清荷和扶著她的彩蝶，發現彩蝶眼中一閃而過的得意之後，她的心開始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
“稟告老爺，夫人的院子檢查完了，什麽都沒有發現。”
“稟告老爺，姨奶奶的院子檢查完了，什麽都沒有發現。”
“稟告老爺，二小姐的院子檢查完了，什麽都沒有發現。”
管家檢查完一處就派人前來稟報一聲，聽到說在自己的院中並沒有檢查出來什麽時，夏妙菱著實吃了一驚，可她依舊不敢有絲毫放鬆，捏著帕子的手又緊了一些。
……
“稟告老爺，下人們的房間也檢查完了，還是什麽都沒有發現，這是咱們府中最後一處了。”
檢查完所有的地方，管家親自回來稟報。
夏老爺滿意的點了點頭，揮了揮手讓他退了下去，才轉過身來看向了錦榮嬤嬤，“嬤嬤，您看這檢查完了，我夏府中確實沒有那等汙穢之事。”
“這就怪了。”錦榮嬤嬤皺了皺眉頭，陷入了一陣沉思之中。
夏妙菱仍舊站在夏老爺身邊，微微地低垂著頭，自始至終沒有多說一句話，麵上看起來一派溫和，實則心中十分緊張。
“對了，夏老爺，剛才是不是沒有搜大小姐住的這處院子呢？”驀地，錦榮嬤嬤拍了下腦門出聲說道：“這院子也是該搜上一搜的。”
聽了這話，夏妙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後背生出一陣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