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相約
“小姐，這八王爺的無痕膏真的很好用，您臉上的劃痕竟是一點痕跡也不見了哪。”珊兒在微弱的月光下，趴在夏妙菱的耳邊壓低聲音說道：“奴婢擦了一次，不僅消腫快，也覺得臉上光滑了不少哪。”
“嗯，有機會確實要謝謝八王爺。”夏妙菱點了點頭，又小聲囑咐道：“眼看冬天就要到了，你把它藏好了，興許冬天咱們手上長凍瘡的話也能用得到。”
說完，她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虎口處，最近兩日氣溫明顯地下降了不少，那裏似乎已是顯然生凍瘡了。
“是，奴婢知道了。”珊兒點了點頭，重新躺了下去。辛苦了一日的她，不一會就睡著了。
夏妙菱躺在床上卻是怎麽也睡不著。
自那日她生出來要登上皇後之位的念頭之後，心裏就一直很亂。現在目標有了，但是距離實在過於遙遠，她都不知道該如何邁開第一步。
窗外皎潔的月光，一片安靜，她索性爬了起來，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咦，玉公公，你怎麽也在這裏？”夏妙菱來到自己一貫躲藏的假山後，本來是打算在這裏安安靜靜地賞月，卻不想到又見到了那日的小公公。
東方煜今日好不容易擺脫了周圍的隨從，想來這裏碰碰運氣，待真的再遇到那日的女子後，他嘴角的弧度登時就變得大了起來。
“笑得可真是好看。”夏妙菱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衝著他招了招手，“你是不是今日又沒吃飯，想吃那日的糕點了？”
東方煜走了過去，笑著點了點頭。
“可惜今日怕是不行了，禦膳房那邊最近的看管嚴了一些。”她皺了皺眉頭，然後想起來什麽似的，把藏在身上的窩頭拿了出來。
“喏，今天你且湊活湊活吧，難得掌事姑姑今日讓我吃了頓飽飯，這窩頭是我偷留下來留著下次餓肚子的時候吃的。”
東方煜挑了挑眉，沒有接那窩頭。
“原來你神智也不是太不清楚啊，還知道這是我留著的救命糧。”夏妙菱笑了笑，拉過來他的手放了進去，“不用不好意思，你就吃吧，興許我明天還能吃頓飽飯哪。”
“謝謝。”看著她的笑臉，東方煜也跟著笑了起來，拿起手中的窩頭吃了起來。這樣的飯食他還是第一次吃，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你可真是餓壞了吧，這窩頭要慢慢的吃，嚼得越爛越好，否則容易噎到的。”看他皺眉，夏妙菱連忙伸出手幫他輕輕地捶起了後背。
待到東方煜回她一個笑容之後，她才放心地收回了手。
“你看今晚的月亮可真是亮呀。原來我還在家中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看書，不曾把心思放到賞月上過。不過入宮之後，能平安的活下去就不錯了，再不敢奢求看書了，夜深人靜的時候隻能靠看月亮打發時間了，這才發現賞月也是一件趣事。”
夏妙菱托腮望著天空中的彎月，笑著說道。
“卻下水晶簾，玲瓏望秋月。”東方煜看著她抬頭賞月的側臉，不知不覺地就吟了這兩句詩出來。
夏妙菱欣喜地轉過頭來，看著他說道：“真沒想到你還會吟詩。”
東方煜笑了笑，又不說話了。他又咬了一口手中的窩頭，想把它吃完，但實在是吃不下了，遂重新包好了，也學著她放到了胸前。
“你也是要留著待餓了再吃嗎？”夏妙菱托腮笑道：“學的倒是挺快的。”
收回看他的目光，重新望向天上的明月，她緩緩地說道：“看你也是一個可憐之人，不如我每日都把晚膳拿來分於你一些，你陪著我賞月可好？這麽美的月亮一個看有些寂寞。”
想到自己的處境，她的臉上不禁地覆上了些許愁容。
這還是東方煜第一次看到她憂愁的樣子，他想伸手撫平她微皺的眉頭，終還是忍了下去，隻定定地回答了一個字，“好。”
“那好，我們每日的戌時在這裏見麵吧，亥時之前再回去就是了。”夏妙菱收起臉上的憂愁，轉過頭來興奮地說道。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見了這個小公公總有種親切感，在他麵前才能難得地放鬆放鬆，表現出自己小女孩的一麵。
每天在戌時擠出半個時辰過來也不是太困難的事。
“好。”東方煜略想了想，就點頭應了下來。
“嗯，那我們就明日再見吧，今日有些晚了，我也該回去了。”夏妙菱站起來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囑咐道：“你也早點回去，不要讓管事的姑姑或者公公抓到了，要不又少不了一頓責罰。”
“你叫什麽？”看她要轉身離開了，東方煜連忙開口問道。
“妙菱，夏妙菱。”夏妙菱回眸一笑，留下自己的名字後就徑自離開了。
看到她那回眸一笑，在皎白的月光下就像靈動的仙子一般，東方煜呆愣在原地久久地無法回神。
“皇上，您怎麽又來這裏了？也不拿一件披風，這夜深風涼的，倘若凍病了可如何是好。”
待到著急的王公公尋了過來，把手中的披風披到他身上，他才回過神來。
“王德喜，以後戌時到亥時之間，不許出來尋找朕。”東方煜轉過身來，淡淡地吩咐道，他可不想讓任何人打擾了兩人之間的清淨。
“皇上，這萬萬使不得啊，奴才們不在您身邊，您要遇上什麽危險怎麽辦？”王公公擦了擦額角的細汗，壯著膽子說道。
“無礙，這宮中是朕的地盤，他不敢過於造次的。”想到那個人，東方煜冷冷地說道。
“可……”
“不必再說了，朕戌時到亥時的掩護，你隻要打好了就行了。”他擺了擺手，打斷了王公公的話，遂又想起來什麽似的問道：“你在宮中時間久了，可知道宮人們的吃食情況？”
王公公愣了愣，不知道他為何要這麽問，還是老實回答道：“回皇上，自您執政以來，體恤宮人，大家夥吃得都是白梗米飯，逢年過節的也會發酒發肉的。”
東方煜眯了眯眼睛，撫上懷裏的窩頭，沉聲說道：“明日開始你查查這宮人的吃食，看是否有虐待宮人的現象，還有那內務府的賬也仔細地查上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