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頻繁登門
習慣了被安排的清子，麵對狂奔而來的獨居生活，每個毛孔都在釋放不適應。
賴床沒人催，熬夜心肝兒脆，饑飽您請好，熱水自己燒，不再是溫室裏的花朵，秒變無人搭理的狗尾巴草。
嘩啦一聲，一塊牆皮，不偏不倚，再次精準地給麵條強加猛料。
招誰惹誰了這是，麵條剛入碗，還沒趕上嚐鹹淡。
夾出牆皮，在涼水裏淘上幾遍，吃個涼麵也算給胃降降溫。
再次入碗，小板凳還沒來得及擺上，啪啪啪，又是一記熟悉的砸門聲。安安靜靜吃頓飯好難。
開門，笑臉相迎。
“就知道你在家，我來修修洗衣機，聽說又不滾筒了。”
記憶沒錯亂的話，租住還沒滿一周，這個房東大叔就以各式各樣的理由，接連登門，平均一天兩次。
周圍租住的幾戶，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出攤的出攤，白天也就清子這個待業青年在家。
“大叔是過來人，別怪我沒提醒你，這理財得趁早，身上有一千塊錢就得行動起來了，你不理財財不理你，我有個親戚就是搞理財的，前幾天不是把微信推給你了，你得加上啊，好好聊聊，提我的名字，有優惠。”
“還有，你說你一個小姑娘，出門在外，什麽最重要？臉最重要，女孩子都是水做的，保養必須得重視起來，正好，我閨女賣的化妝品最近正在搞優惠，微信你不是加過了，提我的名字，多送你幾貼麵膜，立馬還你18歲的臉。”
“別嫌我嘮叨，我說這些都是為你好，年紀輕輕的，得多聽我們這些過來人的經驗，少栽不少坑呢，有男朋友了嗎！”
房東大叔這修洗衣機的嘴，真的是比這個破洗衣機轉的快多了。
“啊？”
清子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剛剛的一籮筐話是圖財，但最後這一句“有男朋友了嗎！”，聽著不對勁兒。
“怎麽還走上神兒了，回回神兒，問你有沒有男朋友！”房東大叔加大嗓門重複到。
就在清子遲疑的間隙，身後突然傳來聲音。
“小姐姐，您不是會修電腦嗎，我電腦死機了，您給我看看！”
轉身，一個青春洋溢的女生，一把拉著清子就往旁邊的房間走。
這是租住在一旁的女大學生，看樣子是剛上完課回來，也正是她的及時出現，才帶清子從剛剛略顯怪異的氣氛中抽離。
“同學……我不會修電腦……”清子撓撓頭。
“不重要，小姐姐，讓你男朋友來兩次，那個大叔就不敢這麽三天兩頭登門了，我剛租住的時候就這樣。”女大學生把門關嚴，壓低聲音提醒。
“修好啦，下次壞了我再來。”
突然，房東的大叔的聲音穿過門板傳來進來，緊接著就是關門聲，聽動靜是走了。
不過一句“下次壞了我再來”，給人一種莫名的壓力。
房東這種高頻率的登門，還有這過多的熱情，已經嚴重的影響到了清子個人的生活空間和節奏。
明明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叔，三天兩頭往一個小姑娘租住的地方跑，不管是出於想多掙錢的目的還是什麽，都挺讓人感覺不舒服的。
“這樣小姐姐，鞋架上放上雙男士鞋，晾衣架上掛上件男士衣服，等下次這個大叔再來的時候，態度強硬些，這房東就是欺軟怕硬。”女大學生叮囑到。
“謝謝你啊小仙女。”
“不用謝小姐姐，我們都是女孩子，女孩子當然要幫女孩子！”
再次回到房間，麵條已經成了一坨。這頓飯吃的有些喪。
留著，一會兒煮煮，晚上喝麵糊糊粥，軟飯不傷胃。
郵箱空的，手機沒響過，話費是滿的。已經過了三輪簡曆投遞，清子一個回應都沒收到。
各家公司都注明了，簡曆不通過的不再另行通知。
但清子不是別人，那可是一個坑裏連栽三年的執著girl。你不另行通知，那我給你打電話總行了吧！
帶著些許的怨氣，外加一丟丟燃起的執念，清子在一眾投遞過簡曆的公司裏，選出五個自認為很符合的，快速查找到對方人資部電話，清清嗓子，挺直腰板，拿出手機，打了過去。
“您好，我是兩天前投遞過簡曆的……對，知道貴公司不通過的不再另行通知，但我想……”
清子的話還沒說完，對方就把電話掛了，那一秒鍾，確實產生了隔著wifi要撓人的想法。
擺正心態，能接你電話就夠禮貌的了，畢竟這是打擾別人的事情。
稍微平複一下情緒的清子，再次撥通下一家電話。
“您好，我是前兩天被貴公司淘汰掉的洛清子，不好意思占用您時間了，我想問一下沒能被錄取的原因……哦，是您總監負責啊！謝謝，打擾您了！”
“您好，占用您兩分鍾，我想問一下自己沒被錄用的原因……”
五個電話打完，清子還真的碰上一個說實話的HR。
後來的清子才知道，成年人的世界裏，能聽到實話，還有人還願意跟你說實話，這種機會，真心難得。至於當時那個HR為什麽選擇說實話，可能是被清子急迫的情緒感染到了。
“您考研三年，沒有任何的工作經驗，但是和您同時投遞一個崗位的競爭對手，不光有研究生學曆海外留學經曆，而且還有豐富的工作實習經驗，雖然您可能有很強大的毅力，但有更好選擇的前提下，沒有一個公司會貿然給您機會，希望我說的話沒有傷害到您……”
掛上電話後，清子小哭包體質又上臉了，眼淚啪嗒啪嗒的流了下來。
“人家說的對，將心比心，你租個房子還知道多看幾家，更何況人家公司招收新職員，要我是HR，放著211、985不要，就看上你這個沒有任何工作經驗的普二！拉倒吧，當拍電視劇呢，自帶傻白甜女主光環，誰都不要，就要你這個憨憨……”
眼淚啪嗒啪嗒又啪嗒！
“實話太……太不好聽了……”
嗚嗚……吸溜……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