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墨蘭*梁晗(知否同人)
臘月廿八,盛如蘭大婚。
三月初七,盛明蘭大婚。
「大娘子安,今日盛宅大少爺的嫡子洗三,大姑娘五姑娘六姑娘都要去呢!不若穿這件紅底灑金百蝶穿花的襖裙,戴那隻紅寶石的華勝?」
露種手臂上搭著白巾,端一盞漱口的香湯看著隔間里欣喜的雲栽,也搭話道:
「大娘子近日氣色極好,穿什麼都好看。」
翠雲梳著手裡緞似的長發,靈巧的挽了一個倭墮髻,壓上墨蘭撿的那支帶珍珠流蘇的青玉珠花。
「戴從前大娘子賞的那支鐲子,今日可不是咱們唱主角。」墨蘭對著銅鏡左右搖頭,將同色系的青玉耳墜子掛上,漫不經心道。
白玉似的面頰只輕輕撲幾下胭脂,瞬間便透出白裡透紅的動人神色來。
盛宅
盛長柏如今官任翰林院修撰一職,往來皆是京中有識之士。
當年甫一中進士,便由老太太出面求娶了當朝著名清流海家嫡女海朝雲,一時間門庭往來更是熱鬧,端的是家族蓬勃,人丁興旺。
女使婆子小廝下人來來往往,屋裡屋外,擺桌椅的、置茶水果子的、放花瓶屏風的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悄悄對耳。
「聽聞今日出嫁的幾位姑娘都要回來。」女使一號。
「是了,當年四姑娘和五姑娘可沒少鬧矛盾,今日可要小心些。」女使二號。
「都說六姑娘脾氣頂頂好,我看不見得。」女使三號。
「哦?怎麼說?我聽壽安堂的老姐妹說這六姑娘打小主意正。」婆子一號。
「你看啊,每每四姑娘和五姑娘鬧矛盾都要她做調和,老好人未必是好人。」女使三號。
「嘁,四姑娘自打出嫁后,除了回門就沒見回來過,我覺得四姑娘也不是善茬。」婆子二號。
幾個人三言兩語的說得熱鬧,爭執處還放高了聲量,一聲咳嗽從從身後傳來,伴隨著如蘭小炮仗似的嗓音,一種丫鬟婆子做鳥獸散。
「什麼事也值當大家這般熱鬧!不如說出來我也聽一聽!」
如蘭沒聽清前頭說了些什麼,只是一進門就見幾個下人湊在一堆嘀嘀咕咕,一時間心裡不快。
「五姑奶奶安……」幾個下人腆著臉訕訕的問安,有手快的轉身就忙活著離開了,只剩兩個不甚靈敏的婆子留在原地。
「奴婢們就是.……遇上了講上兩個笑話逗逗樂,呵呵……」幾人你推我搡,結巴道。
「是呀是呀,四姑娘快些進去吧,大娘子可是一早就盼著您呢!」
見如蘭冷哼一聲往內院去,眾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插科打諢的氣氛早已散乾淨了,草草的收了活計便都散去。
盛紘是個長袖善舞的文官,向來與人為善;近日升職卻做了御史台上專門抓人小辮子的工作,一時間也有些口苦。
長柏得子洗三時他的上司大手一揮給了一天假,盛紘一看也期期艾艾的遞了請假的條子:下官想回家看看小孫子洗三。
上峰很是體貼的批了價,並告訴盛紘朝中近來無事,多放你兩天,且回家逗逗孫子罷。
四個蘭里如蘭離家最近,一大早便到了盛宅王大娘子處膩歪。
長柏嫡子洗三,華蘭做為胞姐也早早的到海氏房中問候。
墨蘭攜梁晗到達時,將將與大娘子娘家的姐妹康姨媽前後腳,二人在門口寒暄幾句后便一前一後的進去。
明蘭自嫁給顧廷燁后,夫妻二人辟府獨居,事務繁多,是以姍姍來遲。
「姐姐們可是好生早,襯的我這妹妹可是潦草些,長柏哥哥可不許挑我的禮。」明蘭堪堪進正廳,花般嬌嫩的嗓音柔柔響起。
朝天的飛鳳髻,御制的寶石簪,飛鳥紋赤金絞絲繞寶石手鐲,翡翠玉蘭花的耳墜子,明蘭一襲蜀錦襖裙墜暖玉穿的荷包壓邊,珠光寶氣貴氣逼人。
盛家姐妹里,只有明蘭出門不過月余,顧廷燁便為其討了誥命回來。
姊妹們互相見禮,面上俱是一派其樂融融。
「你這丫頭,都嫁人了還這般淘氣。」盛紘摸著鬍子笑眯眯道。
「爹爹這把鬍子可是有申首輔的影子了哦,改日讓您女婿給您尋一把犀角梳細細養著。」
明蘭馬屁道。
這馬屁拍得到位,盛紘如今離入閣只差臨門一腳,於是一張臉笑得愈發開懷。
不知是誰起的頭,要先去拜見老太太,再去看望大嫂嫂海氏。
一行人熱熱鬧鬧的往壽安堂去。
墨蘭私心想著,這一堆人里老太太恐怕只想見明蘭。
前幾日顧府還在為分家一事鬧得不可開交,顧家一眾叔伯捉不住混不吝的顧廷燁,便調轉方向讓內宅婦人去找明蘭;夫妻兩個恐怕正焦頭爛額一肚子火氣。
請完安問完禮,老太太樂呵呵的道:
「稍後過禮還有得忙呢,不如就在壽安堂用膳,今兒一大早墨丫頭遣人送了個時新菜式,正好一起嘗一嘗。」
老太太心明眼亮,見墨蘭近年有心轉圜,也樂得做幾分面子。
一戶人家,要向上生長,姻親關係是最牢不可分的,女眷在內宅相互通氣,男子在朝堂互伸援手。
見老太太此舉,眾人也都跟著唱完闔家歡樂這一場戲。
「自家莊子上琢磨出來的,今年頭一年種,尚不知合不合口,幾位姐妹那裡也有,可是先說好,這東西好與不好回頭可是要給我回個話兒的。」墨蘭見眾人都好奇的瞧自己,也連嬌帶嗔的解釋了一二。
王氏見婆婆高興,也頗熱情的說:「到底是丫頭們大了,都極孝順的。」
老太太是真的開懷,自明蘭出門子后,壽安堂又恢復了往日的安寧,只是習慣了熱鬧的老太太乍一安寧下來便有幾分寂寥。
還是長柏眼睛尖,又恰逢海氏生產時傷了身子,便借著風將嫡子實哥兒半強推半求饒的送到壽安堂由老太太看顧;海氏連管家權都推給了王氏,只說要好好調理身子,請長輩們分憂。
女使們魚貫而入,花廳里頃刻間飄起了氤氳的食物香氣。
因著後頭實哥兒洗三才是今日的重點,一行人草草的用過飯便陸續告辭,最後留下的只剩明蘭。
「祖母倒是頗喜歡六妹。」墨蘭有孕,梁晗牽著她慢慢的走在後頭。
「尚在閨中時,祖母與六妹妹就感情甚篤,倒顯得家中姊妹都不孝順似的。」墨蘭心頭有些氣悶,嘴上也添了兩分不饒人的架勢。
「嘻嘻,小生便是最喜娘子,旁的人都比不上娘子萬一。」
梁晗心思細膩,見墨蘭不高興便將話茬扯到了別處,細細哄著。
「油嘴滑舌!」墨蘭嬌笑著嗔道。
「你且去前頭幫著長柏哥哥招待,我自己四下走走,待開席了再過去。」
墨蘭想去林棲閣和林小娘說說話,便借口支開了梁晗。
京城地貴,是以京城的盛府遠不如宥陽的盛府,甚至與登州的盛府比起來也稍遜一籌。
這不,還沒走上半刻鐘,便聽到摔盞叫罵從林棲閣傳出來。
「你個賤蹄子!竟敢背著我勾引三哥兒,打量著我林棲閣留不住你了是不是!」
林小娘聲音尖銳,中氣十足。
「不,不是,奴婢不敢,求小娘恕罪……」
墨蘭靠在門口聽了片刻,屋裡有婆子怒氣沖沖的開門,一見是墨蘭瞬時又換了恭謹面容行禮:
「四姑娘……四姑奶奶安」
「今日聽聞四姑奶奶回盛宅,咱們姨娘可是高興壞了。」
「墨兒?」
「四姑奶奶救命.……」
「給我堵了她的嘴!」
一時間林棲閣雞飛狗跳烏煙瘴氣,問安聲、斥罵聲不絕於耳。
「今兒林棲閣可是熱鬧,比前頭大少爺宴請還要熱鬧。」
墨蘭在門口聽了個七七八八,一跨進屋子便看見地上的碎瓷,又看見跪在院子里有幾分眼熟的女使。
一面呼小女使來掃碎瓷,一面沉聲向四周的下人道。
林小娘氣得面紅耳赤。
「這起子小賤人,竟敢去前院楓哥兒書房獻媚邀寵!」
墨蘭接過女使手裡的茶水放在林姨娘面前,安慰道:
「小娘莫氣,為這點小事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來人,拿繩子捆了扔進柴房,下晌宴席散了著人送去葳蕤軒!眼下三少爺正是上進的時候,我倒要瞧瞧主君主母怎麼處理這等狐媚子!」
說罷,墨蘭挽著氣呼呼的林姨娘進了內室。
前院
有人在王大娘子耳旁低語幾句,王氏一怔,快走兩步低聲道:「哦?不管,吃虧才好,想讓我管,不知道打的什麼鬼主意。」
說罷又遊刃有餘的上前接待平寧郡主。
「今兒一大早便喜鵲登堂,料想有貴客至,竟有郡主親臨,倒是我盛府蓬蓽生輝。」
說起盛家和齊家的淵源,儘是狗血;大娘子王氏在其中因反應慢半拍沒少受冷臉,如今幾個女兒俱出了門子,二人間這才算打了個平手。
「王大娘子客氣,今日貴府有喜,特來慶賀。」
身後的小廝頗有眼力的將禮物呈上,描金畫銀的紫檀小盒子十分精緻,裡頭放著一對赤金孩兒鎖瓔珞圈,上綴珠玉寶石,十分華麗。
「這.……郡主太破費了……」
王氏舌頭略打結,這禮,小孩子洗三而已,這禮太重了吧?
「大娘子不必訝異,今兒除了給貴府賀喜,還有一事想麻煩大娘子。」
「哪裡哪裡,不敢當不敢當。」
王氏驚了,天家的郡主居然求到自己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