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有禍就有福
見到她總是被其他孩子揪住頭發欺負,有一天,柏裏忽的站到她麵前,手裏拿著幼師的那把剪刀。
「要想學會保護自己,就不可以有弱點。」
他這樣說完,就坐在她身後,唱著兒歌把她的長發一點點剪掉。
最後當幼師趕到,看到一地亂發,以及拿著剪刀的柏裏時,尖叫聲幾乎掀開了房頂。
一想起那副場景兩個人便都覺得好笑。從那時起,她再也沒有留過長發。不過也是從那時起,再沒有人敢揪著她的頭發欺負她了。
而此時,柏裏的笑容卻漸漸淡了。他凝視著汪清雨,失了會兒神,突然唐突地開了口:“你是為了他才留長發嗎?”
汪清雨一愣,隨即脹紅了臉,低頭不安地撫著自己的頭發簾,“沒有……”
柏裏似乎還想問什麽,但終於沒有說出口。街道上一片繁華,不知哪裏放著嘈雜的歌,一曲結束,另一曲又開始。
柏裏忽然笑了,拽過汪清雨的腰,握著她的手搖起身子。
“這是什麽舞?”汪清雨被他逗得笑個不停。
“就叫汪……柏舞吧。”
聽到這句話汪清雨笑得連氣也喘不上了——汪清雨的叔父剛好就是叫汪柏,將這個死老頭的臉和這個舞蹈聯係起來,真是要活活笑死人了!
就這樣在眾目睽睽的大街上,兩人毫不顧及形象地胡鬧了一會,柏裏擁著她的時候,忽的壓低了聲音:“我又被甩了。”隻是陳述事實的平淡語氣。
“為什麽?”汪清雨止住笑。
“你生病那天,是我女朋友的生日。”
汪清雨啞然,剛剛的歡鬧和笑意似乎在一瞬間便灰飛煙滅了。她知道,那晚柏裏因為擔心,一夜未睡守在她床前。
靜了一會,柏裏撲哧一聲笑出來,用戴著手套的手狠狠揉亂她的頭發,“你看你那副表情!哈哈哈……好傻!”
汪清雨避開他的手,沉默著低下頭。
“其實我早就已經煩死她了,隻不過一直找不到理由說分手。不過之後她主動提出來,我這才鬆了口氣。說到底,應該謝謝你才對。”
雖說柏裏之前交往的女友大多也都是以這種情形收尾,但汪清雨認定他這次是動了真心。如此算來,正是從自己生病的那天,他才開始無精打采,這樣一想,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看來我們這幾天還是不要見麵了。”汪清雨嚴肅地宣布。
柏裏愕然睜大雙眼,“為、為什麽?”
“既然這麽喜歡,而且還有希望,為什麽要放棄呢?你好傻!”汪清雨拍拍他的肩膀,眼神堅定,“鼓起勇氣,去把誤會解釋清楚吧,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
柏裏皺起眉頭,用看白癡的眼光瞟了她好幾眼。
其實最近這些日子,崔維落約了她好多次。這算是最讓汪清雨心煩的事了。她沒有一次去赴約,叔父得知之後,又是勃然大怒,來回幾句話都不知說了多少遍了。什麽“崔少爺哪裏不好?”“人家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難道你就眼睜睜地看著我們汪氏一敗塗地嗎?”
“錢夠用就好了。有手有腳,做什麽不能養活自己?”汪清雨反駁。
“我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嗎?”他的衣著考究,頭發也一絲不苟,永遠追求精細的生活,隻是目光過於狹隘,視野裏容不得除自己外的任何人。
汪清雨氣得渾身發抖,“與其說是你把我養大,還不如說是陸伯把我養大!汪氏集團本來就是我父母的,交到你手裏,成了今天這副模樣,你居然還要把我賣到崔家去,來換你的榮華富貴嗎?!”
最後還是陸伯找了個借口,把汪清雨從他叔父的書房裏拽出來,好言好語勸慰了一大通,這才了事。
不過不管遇到多糟糕的事,每天中午到元駒家之後就會忘得一幹二淨了。
怎麽會養成了每天中午去元駒家蹭飯的習慣了呢?其實起初汪清雨並不敢這樣,第一次去看望跑跑之後,第二天就照常跟柏裏他們去吃飯了。可是剛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就接到了元駒的電話。這還是汪清雨第一次接到元駒的電話,在聽到對方的聲音的時候把飯都噴了。
當時在飯桌上,死黨們一臉嫌惡,殺了她的心都有了。
「我以為你今天也會來,所以多做了一份飯。你已經在吃飯了嗎?」對方問道。
“啊,不,沒有!”汪清雨抹抹嘴,掛斷電話之後一溜小跑去了元駒家。
不久之後,在元駒家吃午飯,陪跑跑玩耍,直到上學的時間再走,漸漸就成了一種兩人都默認的約定。
一開始汪清雨很拘謹,蹭吃幾次之後,還很擔憂怕給對方添麻煩。
「你吃得很少,所以沒關係。」元駒是這樣回答的。
汪清雨還沒來得及露出感激的表情……
「就當做……」元駒繼續道,「又養了一隻薩摩耶吧。」
汪清雨瞠目結舌——原來自己被當做狗來養嗎??
之後元駒對於這個話題好像情有獨鍾,當他先吃完飯的時候,總是會默默地看著汪清雨吃完,原本她以為他隻是等著要收拾餐具……
「你平時的時候像大型犬,但吃飯的時候就像小型犬了。」對方抱著手臂,認真地評價道。
原本應該進行反駁的自己,卻脫口而出一個問題:「薩摩耶屬於哪種犬型?」
「跑跑這種應該是大型的吧。但它吃飯的時候也像小型犬一樣。」
還有一次汪清雨跟小狗玩鬧,元駒在一旁看著的時候,突然開口:「我知道你為什麽姓汪了。」
汪清雨的手裏還拿著狗咬膠,她愣愣地望向元駒。跑跑叼著狗咬膠的另一端,此時也愣愣地望向元駒。
本來還想說什麽的元駒,嘴邊卻染上笑意,隨後躺倒在沙發上,拿書蓋上了臉。
被這個笑容電了十秒後,汪清雨這才紅著臉催促道:「喂,話不要說一半啊!」
而元駒隻是拿書掩著臉偷笑,再也不肯解釋了,於是這件事也就成了千古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