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逍遙宗,逍遙遊
無盡草原分不清東南西北。
張贇不知道此時應該如何應對。
雖然師姐在進來時再三叮囑,一定要小心。
但師姐並沒有說小心什麽,所以說,他對於此地信息所知少時又少。
走走停停,張贇希望瞎貓碰見死耗子,但在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失望了。
幾日不眠不休,固然小睡了一會,但終究還是沒有回複徹底。再加上這般行走一會之後,他便平躺在草原上。
抬頭注視著蔚藍的天空,張贇心神寧靜。
一直以來忙於各種事情,他還真沒好好欣賞過這個世界。
他的生活像是有人拿著皮鞭在身後追趕,要是稍有停留,便會被無情鞭撻。
說實話這種感覺真不是太好,但可能是靈魂深處早已習慣了快節奏生活,反而在閑下來之後會變得無所事事。
想著想著,他便睡著了。
猛然一驚,他意識到了不對!
這才注意到,其實自己在進來之後,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這真的是一方世界麽?
要知道,自己進入的可是藏金閣第六層。
但他怎麽都醒不過來,意識仿似被一種奇異的東西在拉扯,要陷入深淵。
不知幾許,他緩緩睜開了雙眼,周邊是漆黑的世界。
倒不是說伸手不見五指,但是周邊一切太過於模糊,光源是躲在不知多遠的繁星,一閃一閃地倔強的發出了溫和的光芒。
他整個人漂浮在空中,周圍一片虛無。
試著動了動,他發現身體根本不受控製。
也就是這麽輕微的掙紮,仿似有一股束縛身體的細絲被崩斷,隨即而來是虛空貌似在碎裂。就好像是鏡麵被打碎了一樣,一片接著一片開始坍塌。
他看見自己無數熟悉的麵孔出現在鏡麵上。
他們火勢在笑,或是在哭,亦或者又哭又笑。
科研所的同事?
逍遙宗同門?
還是模糊不清,一個俏麗的身影?
亦或者是那位提著酒壇子,總是醉眼朦朧的師姐。
一片接著一片,不斷從眼前飄過,張贇試著伸手觸摸它們,但它們像是流水一樣,一經碰觸,產生了些許波瀾。
它們存在,又不存在!
它們仿似有生命,就在張贇不明白之際,它們開始不斷的後退,往遠處聚集。
不一會,他的麵前,另一個張贇出現了。
白衣長發,麵目俊朗,表情似笑非笑,眼神卻很溫柔。
“雖然我經常照鏡子發現自己很帥,但是當真正麵對自己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會愛上自己?”
對於忽起的情愫,張贇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自己何時變得這麽自戀,還自己愛上自己?
碎片聚集成的自己無聲無息,也靜靜看著自己。
“你想表達什麽意思?要讓自己看清自己?”張贇自言自語。
“不,其實你早就看清了自己!”對麵說話了,隻是話音讓張贇一愣,因為這句話,是他心中的答案。
“人這一生,不可能解決所有疑問,也不可能將所有秘密都揭開!如果這世界上沒有了任何秘密,那麽我們的存在又有什麽價值?”
張贇又愣住,因為這是他曾近自己問過自己的問題。
“世界,生物,星辰,日月!”
“還有人!”
“我思故我在!可你還是你自己麽?”
“若這個世界崩塌,你憑何而存?”
“若所有記憶就如這碎鏡一樣,化為了虛無,那你又是誰?”
張贇陷入了沉思。
是啊,我是誰!
可我就是我啊!
自言自語中,張贇看著自己的手掌,忽然發現,自己的手掌在融化。
當真被嚇了一跳,可是毫無痛感。
“嗬嗬,還真有點意思!”
張贇在稍微一緊張之後,反而淡定了下來,他還真好奇,自己是不是會真的融化!
是的,他融化了。
成了一坨。
最為要命的是,虛空再一次發生了變化。
原本黑漆漆的周圍,忽然出現了大日,炙熱的炙烤著周邊,自己身體化開的液體,開始蒸發。
那種感覺就像是精神分裂了一樣,有無數個自己開始上升,開啟了上帝視角,觀察周邊。
“咦,停下來,趕緊停下來。”
張贇越飛越高,以至於好像要融入這片空間一樣,他忽然有一種錯覺,那就是自己要化身為空間,而真正的自己,卻是那個用自己所有記憶碎片凝聚成的人。
還有讓他感覺更為恐懼的!
他在消失。
沒錯,當被蒸發的水珠在和那大日接觸之後,自己的意識,仿似被一點點燒掉。
甚至連反饋來的疼痛,都是那麽的清楚。
意識,仿似開始模糊了。
確切的說,在被灼燒掉一部分自己之後,張贇感覺自己會丟失掉一部分東西。
就好像是鈍刀割肉,臨死前感受著儈子手的惡趣味一個德行。
有很多人不怕死,其實張贇也並不在乎這些,畢竟他也沒死過。
縱然穿越,那也不過是暈了一會而已。
可是,他這一次算是感受到了,比死亡還要讓人惡心的感覺。
慢慢麵對死亡。
真的很操蛋!
可是,他的聲音並不能傳出去,而他逐漸的開始忘了,自己到底算是個什麽。
時間,仿似停止,自己好像是一顆沒有意識的小草,化身為正片空間,像是在回憶,記起自己,亦或者說,早就已經停止了思考。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那大日也發生了一些改變,仿似有無數東西開始圍繞著它轉。
一圈,兩圈,三圈!
張贇終於在錯愕中醒來,他發現是自己在圍繞著那大日賺,而且,有了時間!
“我還是我麽?那麽我在做什麽?我為什麽會圍繞著自己在轉?”
對,他感覺自己成了大日,亦成了圍繞自己轉的存在,亦成了一個旁觀者,那麽他到底是什麽?
他感覺自己不斷的在迷失,但又那麽的清楚。
直至,一個個巨大的天體形成。
張贇猛然間恍惚起來,感覺到這一切的演變,是那麽的熟悉。
就好像這就是一種本能,感覺這一切應該理所當然,甚至,它本身就應該就是這種樣子。
可這一切,代表著的,又是什麽?
他注視到了另一個自己,那個自己,也在看著他。
依舊是在笑,但是笑容開始模糊。
張贇感受到了他的思想,他再疑惑,懷疑,甚至還在掙紮,想著去觸及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