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江湖奇遇記二
此時南明山下,已聚集了數百人。
神劍門眾弟子早早的聚集在擂台一方,各個手持長劍,威風凜凜,怒目而視。
而在擂台的另一方,陳師傅的幾名弟子,無精打采的坐在凳子上,對神劍門的敵意,絲毫不放在眼裏。
等了半個時辰,也不見陳師傅的大弟子閻史出現,神劍門的眾弟子紛紛謾罵起來。
“怎麽,閻史不敢應戰?莫不是到了跟前,要做縮頭烏龜。”
“不敢應戰,就不要猖狂,這鶴城地界,可不是你們無敵門了算。”
盡管神劍門眾弟子叫罵聲不堪入耳,那陳師傅的無敵門,卻始終自顧自的話聊,恍若未聞。
不止是邀戰的神劍門,就是底下的數百看客,也對閻史遲遲不來心有不滿。有好事者早就開口大罵:“他娘的閻史,耽誤老子回家帶娃,莫不是掉屎坑裏去了。”
全場哄堂大笑起來,更多帶著調侃的笑罵,連綿不絕。不知誰道:“昨日夜裏,我瞧見閻史在春香閣裏喝酒作樂呢,此時,怕是累倒在春香閣那些娘的肚皮上了。”
眾人恍然大悟,這無敵門財大氣粗,作為首席大弟子的閻史,深得陳師傅青睞,每月的銀錢給的不少。這閻史又是上無老下無,自然每日去城裏的青樓飲酒作樂,瀟灑人生。
接著,有人帶著黃葷調笑,有人羨慕嫉妒,有人罵那閻史不務正業。一邊的神劍門眾弟子,各個黑著臉,眼中透著無盡仇恨,心裏卻妒忌不已。神劍門門規森嚴,杜絕門下弟子去那煙花柳巷,可大家都是青年人,又不曾娶妻,哪個對那溫柔鄉不抱幻想?
那位神劍門的大弟子魏長明,一張臉更是紅成豬肝色,氣的渾身發抖。他為這場比鬥,每日刻苦修行,足足一個月不曾出門,何曾想,那無恥的閻史,竟然這樣辱他。
“閻史來了!”
等了許久,才見擂台一方的人群分開一條道來,一個白麵男子,在眾師弟的簇擁下,晃晃悠悠走來。
兩名無敵門的弟子,雙手交叉疊放,當做台蹬,讓閻史踩著上去。立即就有一位弟子,提來一把帶軟墊的椅子給他坐下。接著,從旁邊走出一位年長的弟子,從一個精致的食盒裏,心翼翼的端出一個瓷碗,恭敬道:“大師兄,這是昨夜就開始熬的人參雞湯,您先喝幾口,潤潤喉。”
“大師兄辛苦,大師兄勞累。”幾名弟子馬屁不絕。
閻史的年紀,不過二十三四,長得倒是英俊不凡,隻不過臉色蒼白,像被吸光了精氣神,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不知這位無敵門首席大弟子往日戰績的楊玄,打心裏不看好這白臉。倒是那神劍門的魏長明,一臉正氣,孔武有力。
而那些看過閻史以往擂台的當地看客,卻是在私底下議論,今日閻史對魏長明,幾招之內可以擊敗對方。
喝了人參雞湯,享受了師弟們的奉承,閻史才懶洋洋的站起身,望向三丈外一臉不屑的魏長明。
“莊開了嗎?”閻史忽然問道。
一旁的師弟忙道:“開了,咱們自個還下了五十兩。”
閻史滿意的點點頭,道:“買咱賠率是了點,不過好歹也有一百多兩銀子入賬,晚上帶你們去南明樓吃席麵。”
一旁的師弟眉開眼笑,恭維道:“祝大師兄旗開得勝。”
閻史活動了一下四肢,陽光刺目,忍不住眯著眼。這在魏長明看來,卻是再一次對他輕視。
擂台上閑雜人等退散,隻留下今日比試的兩人,台下看客緊張激動的緊盯著兩人的一舉一動,有人:“高手過招,一瞬即逝,不睜大眼睛,怎能看清楚魏長明是怎麽敗的。”
魏長明抽出長劍,斜提一旁,望著擂台一側的閻史道:“閻史,上個月初,你和幾個人將我師弟打成重傷,有些勝之不武,人人都你閻史神拳無敵,今日我就代表神劍門向你討教。”
“代表神劍門?你能代表神劍門麽?”閻史嘴角一笑。
魏長明臉色更紅,他雖得到師父授意,卻無法代表整個神劍門。要是贏了固然可喜可賀,可要是輸了,自己代表神劍門,不就要丟了整個門派的臉麵?
魏長明滿麵絡腮胡微微顫動,嚅囁道:“此時與你無關,今日我定要讓你低頭認錯。”
閻史嘿嘿冷笑,伸手喝道:“刀來!”
擂台下的無敵門弟子,將一柄裹著鯊魚皮的短刀拋了上來,閻史接刀入手,得意道:“我無敵門以拳法名傳於世,但你卻不知道,我無敵門的刀法,更在拳術之上。”
“此刀,名為鯊牙,長兩尺一寸,重十斤八兩,魏長明啊魏長明,今日有幸能讓我出此刀,也算是你的福氣。”閻史將刀抽出,果然鋒芒畢露。
魏長明本想學著閻史那一套,可他自嘴拙,想不出手裏普通長劍該起個什麽響當當的名字,便將劍一指,道:“來吧。”
關鍵時刻,台下數百人屏住呼吸,倒是楊玄心裏胡思亂想,自言自語道:“這魏長明看著就不像個高手,倒是這閻史有模有樣。”
一股酸臭味伴隨一聲嗤笑傳來,楊玄撇過頭去,正瞧見一個邋遢矮的老頭,一臉不屑道:“那閻史不過武道五品,縱使又一柄寶刀在手,也不過發揮六品初期的實力。這神拳門,老夫可從未聽過,想來隻是九流門派,一個九流門派,一個九流的實力,一柄九流的鯊牙刀,哼哼。”
邋遢矮的老頭,故意將鯊牙兩字咬著牙拖著長長的尾音,流露無限嘲意。
楊玄忍著惡臭,不去理會這個落魄老頭,江湖騙子可不止這麽一個,林子大了什麽樣的鳥沒有。要是和這老頭搭話,下一句必定是‘少年郎,老夫看你根骨清奇’之類雲雲。
時候吃過老乞丐的虧,今日怎能再上這邋遢老頭的當。
“倒是這魏長明,實打實的武道六品,要是發揮的好,五十招內,這被掏空了身子的閻史,必敗。”邋遢老頭自顧自的著。
見楊玄不理,老頭又接著道:“少年郎,你相信命數嗎?你有帝王之命,又有至聖的資質,不如和老夫結一段善緣,老夫將畢生所學傳授與你,隻要”
果然如此,楊玄心中冷笑,怒視道:“滾!”
擂台上,魏長明一劍刺出,一把長劍夾著幽幽寒光,直刺閻史麵門。
武道六品,氣勁隨行!
這一劍雷霆,在眾看客的歡呼聲中,被閻史提刀擋住。魏長明直覺一股勁力從劍尖傳來,知道這是無敵門功法反噬,不敢大意,忙手劍攻他腰際。
閻史見招拆招,連擋了七八劍,終於將長劍磕開,鯊牙刀橫掃而出,一道一丈長的刀光掠出,將魏長明逼退。
武道五品,真氣外放。
閻史凝著真氣,想要一刀製勝,卻沒料到魏長明反應之快,雖然對方被這一刀逼的狼狽退去,卻是有驚無險。
魏長明所在的神劍門,以劍技見長,他本想減少真氣消耗,用劍技取勝。然而,當遇上閻史這一出手就是傾盡所有的打法,不得不重新考量。
“神劍門,不過如此!”閻史冷笑,大喝:“無敵刀法,斬!”
隻見閻史將鯊牙刀高高舉起,刀尖一亮,一刀寬厚的刀氣,由上而下朝對方斬下。
據師傅所,這無敵刀法的斬式,練到極致,足以斬裂地。
隨著刀落,木質的擂台中間,木屑翻飛,一道裂痕朝著魏長明蔓延而去,好似要瞬間將他吞噬。
魏長明也不慌,提劍由下至上揮出,一道更大的劍氣破木而出,與那刀氣撞擊在一起,發出清脆的叮聲,就如兩柄堅硬的兵器相擊。
真氣在空中炸出一股漣漪,將擂台周圍的看客揚的東倒西歪,一陣哀嚎中,前麵的人群不斷往後退散,以免殃及池魚。
而此時的楊玄,更是張大嘴,滿臉震驚。從到大,都隻是從身邊的人口中聽到,描述過所謂的武道,並沒有一個完整的概念。今日首次見到傳中的真氣對決,他的心髒,乃至腦海,都震蕩不已,連飛來的木屑,集中臉頰,也絲毫沒有反應。
“這是高手!”楊玄忍不住大叫:“張先生果然沒有騙我!”
此時擂台上,閻史與魏長明已對了二十多招,整個擂台被真氣砍的麵目全非,巨木散落,離擂台三丈內的看客,一哄而散跑個精光。
而閻史和魏長明,一人站立在一根木樁上,兩人手持兵器的身影,也在楊玄的眼裏,愈加顯得高大起來。
這是鶴城近幾年最歎為觀止的一場比試,就連本地居民也驚叫不絕,紛紛叫好。
哪怕今日將這擂台砍的粉碎,大不了明日大家湊錢重新搭建便是,要不然往後全城百姓哪裏看熱鬧去。
武道中三品,實力相差不大,然而畢竟魏長明的修為高了一分,二十多招對下來,閻史的臉色更白,豆大的汗珠直冒,他深知體內真氣耗盡,接下來隻能短兵相交了。。
而魏長明心裏,卻從未有過這般滿足,充滿成就感。他能看出閻黔驢技窮,而自己體內流動的真氣,卻還能發兩劍劍氣。接下來不管怎麽打,都是必勝的局麵。
“閻史,你今日低不低頭。”魏長明中氣十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