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六章 聖姑明鑒
這……
算了,今日我們沒帶耳朵來。
懷恩幾人低著頭什麼也不說。
只要這祖宗能留下來,你把朱元璋叫做朱重八都沒關係。
衛央算來算去也沒算到小郡主會勸他留下。
為啥?
小郡主想了一下才道:「你認為,這次皇帝被秦王刺殺得手之後,咱們西軍有沒有可能不插手天下大局?」
那不可能。
「這就是了,老皇帝順利回到京師,咱們也就不用再管這些事情了。」小郡主心中暗忖,想想那件足以堪稱改天換日的事情,一旦如今被衛央知道,那他肯定不會去做,於是打了個猶豫,她想索性告訴他算了。
可葉大娘說的也對,衛央壓根瞧不上什麼皇位永固,更不樂意搞什麼萬世一表,他要的是打碎一個舊世界,建設一個新世界,若不是機緣巧合,他是不會去想什麼千秋萬代的人。
這就麻煩了。
「西方傳來的航海船,已經裝備了極先進的火炮,比之大明寶船雖遠遠不及,可也有過人之處。若不能立即終止與朝廷的對抗,我們怕是要錯過一個時代。」小郡主心裡也有些好奇,她看著衛央的臉色,心裡古怪地想道,「他不願意讓自己的兒子繼承什麼公侯爵位,那麼,皇位呢?」
衛央被她似笑非笑的目光看著有些不自在。
你看我幹嘛?
「我夫君真好。」小郡主眨眼。
不,你這是想收買我!
「要不,我們先去軍營而後再回來?」衛央試探著問。
小郡主想了下點頭道:「那也好。」
那還是算了。
「我總覺著許多人在算計我,」衛央信誓旦旦,「老頭兒也在算計我。」
小郡主呵呵一笑,揮手吩咐道:「你等都回去罷,上稟皇帝,為保險起見,到時我們以軍中正裝去見,馮蕪不愛麒麟服,我們也瞧不上什麼坐蟒袍,不必費心了。」
懷恩如聞大赦,踉蹌著一路跑回王宮,將此事一講,老皇帝大驚。
到時候,如果讓那兩個無法無天的穿著鎧甲來那就麻煩了。
「快,立即趕工,實在不行的話,」皇帝一沉吟,「挑兩件合適的五爪龍袍也可。」
這倒不是不可以,誰都知道西軍與朝廷是個什麼關係,只有賜諸侯王的龍袍,倒也能賞賜給人家,到時候,無非也就是被眾人認為西軍威勢太大罷了。
懷恩當即去辦,巧得很,正為秦王縫製常服的巧手女工正在,懷恩一吩咐,她們稍稍一沉吟,翻出一批蘇錦,只略略做一番加工,便成了符合小郡主身材的坐蟒袍。
懷恩又直奔衛央所居處,進門時,福威鏢局正好告辭。
林鎮南並不覺著尷尬,衛央回來后,倒與他談了些福建風土人情,又問過商隊的發展,得知福建每月消化細鹽的市場竟超過千石,還叮囑他儘可能注意細鹽的價格。
「只是沒想到,傳說中西軍上下俯視朝廷的謠言,竟都是真的。」林鎮南目視懷恩急匆匆捧著蟒袍進了院,輕嘆道,「畢竟是天子龍種,秦國公如此折辱秦王,只怕……並非是福分。」
有鏢師問道:「我們該怎麼辦?!」
「暫且不理會,隨時做好撤走的準備。」林鎮南稍有些惱火,「只是與華山派……」
難怪他脾氣很大,如今的福威鏢局,因為商業的發展,與民眾對貨物流通的需求,其規模比原著中不知大了多少,林鎮南也是一方人物,就連參將一級地大人,見了他也要拱拱手道一聲「林兄最近可好啊」,以鏢局的經濟實力,林鎮南地位也水漲船高。
他在衛央面前自然是唯唯諾諾生怕說錯一個字,可若在尋常官員面前,他好歹也是個人物,武林中賣他面子的人也越來越多。
但華山派卻拒絕了他一番示好,甚至於拒絕了他的面子。
這讓林鎮南有些羞怒。
「爹,我倒覺著華山派的岳掌門和氣得很,人家也沒有傷我們的面子,何必生人家氣?」林平之不解。
他今日也算開了眼界,大名鼎鼎的秦國公也問了他「少年俊秀,年歲幾何」,何況還見到了華山派兩位前輩,這收穫已經很足了。
林鎮南卻道:「平之,你以咱們福威鏢局為何物?」
「不過是個福建的尋常鏢局罷了,爹爹,雖說青城派如今不敢給我們壓力了,我們也的確有錢,可江湖上講的是什麼?是武功高強;人世間講的是什麼?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在武功和權力面前,咱們家一個鏢局算得了什麼,為何要想著要那麼大的面子?」林平之勸道,「出門之前,娘告訴我,咱們是到處拜碼頭討飯吃的人,不是什麼富貴賢達,更不是什麼皇親國戚,家裡連個練成辟邪劍法的人都沒有,憑什麼要人家高看咱們一眼?」
林鎮南心中一震,這孩子……
他說的有道理啊。
人家華山派掌門,雖說錢不多,但也足以撐得起華山派數百人家業,人家還是正道十大高手甚至五大高手之一,家裡還有個天下劍法第一的前輩高人。
人家憑什麼要你一個鏢局的總鏢頭,沿海的一個土財主示好就得受著。
「罷了,此事,」林鎮南嘆道,「總歸是無緣。」
幾個鏢師恍然大悟了,原來總鏢頭還想著與華山派結親!
忽的,林鎮南餘光一撇,見一個白影從街角一閃,緊接著,他見過的那魔教左使向問天也一閃而過,一時心中駭然。
「魔教的人也來了。」林鎮南立馬帶著人迅速遠離了此處。
秦國公權傾天下,可他身邊出現的都是惹不起的勢力。
那還是離他遠點好,何況這次他來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想拜見秦王殿下。
那可是未來的皇帝!
「福威鏢局有點飄了。」街角處向問天瞧著福威鏢局的人直奔秦王府而去冷笑道。
白衣任盈盈挑起帽帷,半晌才說道:「小角色也想攪弄風雲,林鎮南怕不是失心瘋了罷?」
向問天笑道:「那不管它們了,不過,衛央這小子嗅覺很強啊,這次怎麼竟沒發現這麼多人在算計他?」
任盈盈也奇怪道:「倒也是個疑惑,不過,我倒有三分猜測。」
什麼?
「葉大娘行蹤詭異,那幾位伯伯也銷聲匿跡,我估計,他們很可能是看透了皇帝謀算西軍的居心,要來個『黃雀在後』,只是不知道衛小郎在其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他們竟默契的一起遮蔽天機,奇怪了。」任盈盈遲疑了一下,「今日讓祖千秋出手,卻似乎反倒成全了華山派大弟子的機緣,向叔叔,衛央只怕要猜到我們神教也在此處,須讓我們的人儘快藏起來,他可不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