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一章 怎是你?
還不滾蛋?
衛央正待凝神驅逐時候,腦海中天人一閃,也不見什麼動靜,三尊魔女竟壯大無限,一時,衛央清楚的看看到他丹田之內綻放三個世界。
下丹田金戈鐵馬黃沙萬里,有大漠邊關,有雪舞長城,有千騎卷平岡,更有屍骨累累修羅乍現。
「滅!」衛央怒叱。
但那修羅場景完全不為所動。
「不,這不是天香魔女的化身,這是我。」衛央忽的明白,「殺敵如麻,天下側目,這是我。」
而後看中丹田,其中有天花亂墜,鐘鼓爭鳴,有紫霞千里,金光大道。
這是道。
上丹田內猶如晴空之下,人間萬世一一對照心頭,這些年苦讀的史書,練習的筆墨,見過的悲歡離合,一股腦俱都化作上丹田方寸中。
「下丹田,殺伐;中丹田,悟道。」衛央心裡奇怪但也覺著正常,「這上丹田,最是我重視留戀的紅塵萬里,故此,我的神不是道,不是殺伐,而是這人間。我是人間紅塵客,不做玉京觀里人。」
這麼一念,三花盛開,花各十二品,一品一重天,那花剎那是牡丹,剎那是紅梅,又剎那,是他家幾個妖女的面容,端得美妙無比。
心中一生花,衛央又覺外部猶如有一個黑洞深淵吸著他,不覺中又是一震。
又交出了一次寶貴的念想。
只是她還覺不夠。
衛央無法奈何,只好又內視自己的經脈大穴,最要緊,就是陰庭附近的區域。
一通百通后,周身真氣時刻運行,不必想,不必用,不必念,它就在那裡。
「神照經,成了。」衛央心中明白,天人化生只是一步,待全然合身,那才是真正神功大成,但神功大成,不代表他就無敵,內功的打磨,還須一朝一夕地磨練,只不過,往後練功產生的真氣,就是這龍虎交泰后的陰陽二氣,用品級劃分的話,大約常人練的是精氣,更高明的練的是神氣,如東方不敗汪直之流練的是真氣,他練的是陰陽二氣天地之氣。
「維度的差距。」衛央心頭明白。
緩緩運轉的真氣,促使他漸漸掌握了自己的身體。
就在他將要徹底醒轉的時候,那體外如水的女子抽身一讓,衛央剎那如正上山,到了最要緊時刻,不由哼的一聲,待要藉助這外力徹底性轉,卻又被一股至純至陰的寒水包裹住,此番意念已通,衛央又不是鐵石,他這紅塵客,自然被勾起了紅塵之心了。
「總得知道她是誰,這不是小郡主,也不是高嵐那個妖女。」衛央敢篤定,正這麼一想,下一刻徹底陷入。
衛央心裡很不是滋味,漸漸的竟覺著自己好像正常了。
不必忍著,不必再顧忌這這個那個,把自己弄的跟個高冷的一樣。
這想法上頭,片刻間那逐漸在黑暗中徹底覺醒的身體多了些反應。
那女子啊的一下,而後又加強了攻擊,不過片刻,衛央感覺到她也傳來中和的真氣時,自己也忍不住又一次輸出,這一下,他發現自己終於有了控制自己身體的能力了。
那女子抽身一離開,衛央甚至察覺到她柔弱無力試圖快速離開,卻無法一下子跑掉的艱難。
「應該能等到我醒來,我得看看你是誰。」衛央心想。
而後……
「還有個?」他自己反倒被嚇壞了。
另一個緊貼了上來,一時間衛央無法去探察哪一個到底離開了沒有,況且體內的真氣又緊跟著這一次的攻擊加快煉化了。
偏殿中,秦王妃抓著輕薄的衣衫,沒多餘的力氣讓她借用,咬碎了銀牙,也只扯出了幾片。
她偏過頭不敢看猶如瘋狂的那個端莊至極的婦人,只快速運轉真氣好讓自己有些微的力氣將自己的衣服穿上去,待多了些力氣,這才將方才無力拽出來的內襯扯出來,咬著嘴唇,她飛快地要跳到地上,卻覺足踝一軟,疼痛與疲憊讓她連正常走動都沒有能力。
「必須先離開。」她眼睛中冷光與溫和相互交替半晌,回頭瞧了那兩個一眼,登時霞燒雙頰羞得不可自抑,只瞧著那婦人……
瞧著她的背影,便覺那蝕骨的燃燒彷彿又要重來。
該死的!
她們怎麼還不來?
她正踟躕著要自己悄然離去,那殿門悄然打開一條縫隙。
葉大娘招招手,示意她不要運功,帶她提著真氣出了門時,順手一卷將一面錦被裹住她,縱身奔出很遠,才低聲喝道:「既然清醒了,回去后,那秦王眼前該如何布置,你須記在心裡。」
秦王妃心中震怒,瞪著眼叱道:「你,你有這麼暗害人的嗎?」
「沒工夫與你講道理。」葉大娘示意她瞧旁邊。
秦王妃一看,既羞又怒,她看到小郡主背著身提劍站在她旁邊。
「這本身就是皇帝的安排,你是知道的,若不是我們橫插一手,哼。」小郡主只看天色不早,「快些回去吧,你與秦王毫無關係,他……待時機成熟,我自會告訴他。若是有一男半女,緊急時刻,不要相信皇帝,到西陲,我會讓人護著你們,快走!」
「那,你他……」她心裡直覺羞愧難當,遂問。
小郡主知道她說的是秦王。
「與那倭女廝混一夜,他哪裡來的精力再管別的。你只管回去,做早些起來的模樣,」葉大娘塞給她一條錦帕,說道,「你是我家的人,怎可叫那外人瞧了身子,這是安排好的,你只管收著,寧王妃自會於你周旋,寧耐三五天,秦王活不長了。」
可——
「早有安排,都是那倭女,十香軟筋散之下他們只知道秦王與那倭女廝混半夜,中間便離開了,至於後來的事情,依舊是他們兩個。」葉大娘叮囑,「旁人若問起,你只說……你懂。」
秦王妃轉回正殿,到門口才看到哈琪雅,這一下她什麼都明白了。
老皇帝想盡量避免殺戮的改天換日,甚至借她的肚子孕育出依舊屬於老朱家的下一代皇帝,西陲眾人順水推舟。
「只怕唯有他,他才是最糊塗的人。」秦王妃暗嘆一聲,披著錦被進了正殿,只見床榻之上,一片狼藉,秦王昏睡如死人,猶豫了一下,她將那錦帕……
不對!
「我的呢?」她心裡忽的羞難自已,此物若是被衛央帶走那將來怎麼見他?
這想法才冒出來,下一刻便被無盡的森寒取代了。
「皇帝太殘酷了。」她唯有一聲嘆息,無話可說再。
遂扯一張凳子,坐著看燭光搖曳,不覺已是天色將明,她心頭忽的煩惱,忍不住想到離開之前瞧見的那一幕,寧王妃……
她好瘋狂呀!
只這麼一想,她又想起自己那羞恥的強要似乎也不比寧王妃差,登時竟又羞恥又有些……
回味?
她只是茫然,原以為嫁入皇室本就是如身蹈海了,沒想到如今又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她不知前路如何,更不知天亮后又有什麼等著她。
故此,她茫然恐懼。
不覺中天色大亮,秦王依舊在沉睡。
她輕輕走到窗邊推開窗戶一瞧:「他也應當醒來了吧?」
衛央是醒了,但卻……
「怎是你?」一醒來他就要瞧剛剛累趴下的女子是誰,這一瞧,嚇得他一把扯起錦被,竟彷彿自己是受害者,將自己牢牢地裹在了裡面。
已半昏半醒的寧王妃原本羞憤交加,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是那種葯,那種葯讓她無法抑制自己的。
可後來……
尤其是最後那一次,那是她近乎破罐子破摔的瘋狂的索取。
這她騙不了人,可就是這個騙不了人才讓她既羞恥又茫然。
接下來呢?
接下來該做什麼?
可當她正想要尋個地方,就此了結了一生,卻見衛央驚恐地,縱然渾身無力的爬起來,卻第一下抓起被子,將她美好無限的玲瓏俱都晾在錦被外面,反將他自己包了起來。
「該死的登徒子!」寧王妃咬著皓齒,用儘力氣將自己的臉蛋轉過去。
衛央千萬想過是誰,就是沒想到會是她。
這到底……
「你中了誰的暗算?」衛央感覺她不可能是主動地。
寧王妃半晌才有氣無力地道:「老皇帝。」
是他?
「這麼說,這是逼著我跟寧王先掐架?」衛央瞧著那白瓷羊脂玉般的玲瓏,那上頭似乎泛著一層光華,想了下只好湊過去,分出一半錦被幫她蓋住,甩了下腦袋,來不及思考自己的武功進展到了什麼地步,只問道,「這倒沒什麼問題,但我憑什麼幫他平定天下?你打算怎麼辦?」
想了下又問道:「另一個……」
「我醒來時,她已經離開。」寧王妃哼一聲,輕輕動了下,碰觸到,連忙要閃開,可渾身那裡有力氣?她並不熟悉武功,遂只好輕輕貼著,想了下才問,「你打算怎麼辦?」
是啊,我該怎麼辦?
衛央撓撓頭:「按說,這麼多人警惕著,不可能……嗯?是葉大娘?」
寧王妃一緊張,難道他想明白了?
「是她,應該是我忽然神功要突破,或者爆裂開來的時候,葉大娘想到的這個點子,」衛央琢磨著解析道,「看來,此事鬧到皇帝面前之後,老皇帝趁機暗算了咱們。」想想碰了下她,「你說接下來怎麼辦?」
怎麼辦?
當做沒發生過你能辦得到嗎?
我辦不到。
「算了,」她畢竟早就知道了此事的前因後果,故此反倒冷靜些,只心裡罵了一聲「好個糊塗蛋」,嘴上道,「你先去,此事不可讓旁人知道。」
是是是,那是不能……
「也不是,不讓人知道,知道的人也不少。」衛央索性道,「要不……」
「你快去,過幾天考慮好了,我們再見面。」寧王妃連忙打斷,威脅道,「此時若鬧開,對誰都不利,」略一猶豫,她快速道,「大不了,大不了我隨後去找你。」
那,就這麼離開?
「對了,你就沒想過這是別人暗害你?」寧王妃突的問。
衛央搖著頭:「那怎麼可能呢,九陽神功加紫霞神功——無毒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