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大結局
朝天喊了一聲，沒人回應，洛瑤笙莫名地心酸了起來。
想哭的時候，又聽見了那聲音。
“瑤笙……”
“奶奶？是你嗎奶奶……”
還是沒回應，洛瑤笙鼻子開始發酸了，眼眶一熱，眼淚就湧了出來。
不對，他們都死了，都死了……
“瑤笙！”
又聽見了！洛瑤笙猛地抬頭：“哥？”
依舊沒回應，洛瑤笙慌了：“哥！哥……爸爸！媽媽！奶奶……你們在哪兒？你們在哪兒……”
“瑤笙……”
還是那個聲音，可又變了，洛瑤笙愣了愣，瞪大了眼睛：“玲、玲笙？”
“瑤笙……”
又變了，這次，洛瑤笙心裏像被人插了一刀一樣，痛到一把跌坐了下去，呼吸都困難起來，滿頭大汗！
這是……
“止風……”
洛瑤笙眼前湧起一片紅色的霧氣，有眼淚掉下來，鮮紅如血。
“瑤笙！”
被嚇了一跳，洛瑤笙坐在地上縮了起來，抱著自己在發抖：“紀成翊？我不是故意要害死你的……紀成翊你別死好不好？”
到此為止，世界安靜了。
白茫茫一片的世界，洛瑤笙臉上掛著兩行血淚，抱著自己，從慌張失措，慢慢慢慢地開始發呆了，像在等什麽，一直在等。
等了好久好久，終於，洛瑤笙忍不住了。
“還有人……還有人呢！”
抬起頭看著白茫茫的天空，洛瑤笙窮追不舍地問著：“還有人呢……叫啊……快叫我呀……叫呀……”
長久地等待，長久地期盼，終於，等來了那一個盼望的聲音。
“瑤笙……”
深深吸了口氣，洛瑤笙霍然張開了眼睛。
夢裏聽見的那個聲音，眼前是那個聲音的臉龐。
本就被淚水浸潤了的眼眶頓時一熱，洛瑤笙一伸手抱住了葉眠風的脖子，痛哭失聲：“我等了你好久啊……你為什麽那麽久才叫我，為什麽……”
被洛瑤笙抱著的葉眠風頓時愣住了，許久許久沒反應過來，心底早就被軟化了。
她剛醒來，像碰到了什麽可怕的事一樣，立刻就抱住了他，不知道為什麽，葉眠風心疼的同時，莫名地竊喜。
紅著眼眶輕輕一笑，葉眠風長臂把她圈進了懷裏，坐在病床邊，抱著她，任由她哭，哭到她終於回到現實來了，主動放開了手，張著一雙迷蒙的淚眼，傻傻地問他：“這是哪兒？發生什麽事了？”
透過淚光，洛瑤笙的視線在病房裏轉了一圈，沒看到其他人，茫然又無辜地看著葉眠風。
心疼地伸手替她擦掉淚水，葉眠風真希望她能就這麽什麽都忘了，他就親口說出接下來那些殘忍的事實。
“瑤笙，這裏是醫院。”
“醫院？”洛瑤笙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我在醫院？”
低下頭，所有的記憶開始蘇醒恢複，從離島回來開始，被夏穎抓走，然後知道王玲笙的身份秘密，到葉眠風跟王玲笙他們來救自己……
然後，紀成翊……死了。
死在了她懷裏。
何芊芊報複她，開著大貨車報複她！
她的孩子……也死了是嗎？
想起一切，洛瑤笙眼裏的淚水又開始凝聚，雙手顫抖起來，緩緩往小腹而去，葉眠風知道她想起來，全都想起來，開始擔憂起來。
“瑤笙……”
“孩子！”猛地抬起頭，洛瑤笙眼睫上的淚水隨著摔下來，“孩子……又、又沒了是嗎……”
看著她神經質的臉，葉眠風心疼地想要把她抱進懷裏，被洛瑤笙掙紮開：“我問你孩子是不是又沒了……”
從一開始，孩子就是她最大的目的！
可是一次兩次，她的孩子都沒了，又沒了！
“瑤笙，沒事，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撒謊！騙人……”洛瑤笙尖叫起來，“我早就知道了！我早就知道了……醫生早就警告過我，這個孩子要是又保不住……我這輩子都沒有孩子了！”
“瑤笙！瑤笙你冷靜點……”
“我冷靜……我冷靜……”
嘴上這麽說著，可洛瑤笙看著葉眠風的眼神越來越古怪，終於又是一聲失控的尖叫：“我怎麽冷靜啊……我的孩子沒了！我這輩子都沒有孩子了……”
“不會的瑤笙！”
“會的會的！我知道！會的……”
“瑤笙！瑤笙……”
“我要孩子！我的孩子……”
她開始像個瘋子一樣尖叫掙紮，力氣大得嚇人，葉眠風幾乎要按不住她，聞聲而來的醫生護士迅速地給她打了鎮靜劑，很快，洛瑤笙安靜了下來，沉沉睡去。
病房門口，王玲笙穿著病號服，受傷的手臂掛在胸前，衝了進來，看著又昏睡過去的洛瑤笙眼淚噗嗤噗嗤地往下掉：“瑤笙……”
緊隨在她身後的，還有韓明跟葉晴歡，看一眼病房裏的情況，兩人的腳步雙雙停在了門口。
別開臉，葉晴歡默默地離開，韓明緊緊地跟著她，走在安靜的醫院長廊上，葉晴歡突然感覺有點冷。
韓明伸手把她抱在懷裏，陪著她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兩人都不說話，眼看就要走到長廊的盡頭了，葉晴歡突然停了下來說：“韓明，我們結婚吧，然後生個孩子什麽的。”
霎時，韓明整個人愣住了，許久許久都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直到葉晴歡發怒了，狠狠地踩了他一腳尖叫：“我都主動開口了，你不說話是什麽意思啊！到底結不結？”
“結！結……”
韓明反應遲鈍地猛點著頭，下一秒，高興得像中了大獎一樣，一把抱起了葉晴歡旋轉著高聲歡呼大叫：“我要結婚了！晴歡要嫁給我了……”
頓時，深夜的醫院，好多病人被韓明吵醒了。
一個月後。
洛瑤笙靜靜地坐在梧桐樹下秋千椅上，冬天了，梧桐樹掉了一地的落葉，洛瑤笙輕輕晃著腿，搖著秋千，掉下來更多的落葉。
時間是最好的良藥，慢慢地把洛瑤笙心裏那份失去孩子的痛給沉澱了下來。
身邊有葉眠風，有王玲笙，現在還多了個姐姐，葉晴歡，又多了個未來姐夫，韓明，洛瑤笙的傷，不知不覺就痊愈了。
仰著頭看著掉了那麽多葉子還是那麽高大的梧桐樹，洛瑤笙晃得更起勁了，想起了小時候跟王玲笙一起蕩秋千的場景，唇角一抹甜甜的笑。
身後突然有雙手，輕輕推了一把她的背，溫柔而又有力。
洛瑤笙頭也沒回，笑出聲：“玲笙，你大力一點，我想飛高一點。”
“不行！”
一把抓住繩子，王玲笙按住了晃蕩的秋千，臉色十分嚴肅：“很危險的！這秋千這麽多年了，也不知道，這幾根樹藤還能堅持多久……”
“對啊，都這麽多年了……”
輕輕撫過這把刻滿了歲月痕跡的藤椅，還有兩側的樹藤，洛瑤笙長長地一聲歎息：“好久了啊……”
歎得枝頭又落下一陣枯葉，王玲笙伸手替她拂去了頭頂的葉子，洛瑤笙突然抬起頭問她：“瑤笙，你怎麽會從一個千金小姐變成了國際刑警呢？”
這個問題，她早就想問了，一直沒找到機會！
愣了下，王玲笙想了想才說：“我沒跟你說過嗎？我小時候會搬到這裏來，就是為了方便做秘密訓練的呀！”
“什麽？”
洛瑤笙一聲失聲尖叫，想起了小時候發現她一身的淤青和傷痕那一幕，恍然大悟：“你小時候那些傷……就是因為訓練？”
理所當然地點點頭，王玲笙自己開始皺眉頭了：“奇怪了，這些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你有毛病啊！你又沒告訴我！我怎麽知道？”
“哎呀？我沒說嗎？”
洋娃娃千金一臉不置可否，洛瑤笙被打敗了：“你要是說了，今天還能當臥底，成功破獲葉城最大的毒品販賣集團，同時還一舉橫掃了葉城最大的兩個黑道幫派嗎？”
說到這兒，王玲笙歎了口氣，硬是擠進洛瑤笙的秋千藤椅中，悠悠地說：“聽說，忠義堂被孟鈺解散了，那些人，好大一部分都從良，幹了正行了，其他的，聽說不是離開了葉城，就是去投靠親人去了。”
停下晃著的雙腳，洛瑤笙看著王玲笙的側臉，她知道王玲笙一直不敢提那個人的名字，她打心底地自責，認為是自己害死了他。
那個人就是紀成翊。
空氣安靜了幾秒，洛瑤笙又晃起了腳，秋千藤椅以十分舒適的速度晃悠著。
“紀成翊應該很開心的。”
“哈？”
王玲笙無措地抬頭看她，洛瑤笙卻仰著頭看著天：“我說，紀成翊會很開心你這麽做的！因為你結束了他無法選擇的一生，讓他真正地得到解脫了。”
聽著洛瑤笙的話，王玲笙想起了紀成翊臨死前說的那些話。
他沒得選擇，他爺爺是黑幫，爸爸是黑幫，生下來周圍所有人都是黑幫，他沒得選擇，隻能是黑幫。
“你看，他在笑呢！”
洛瑤笙伸手拉了拉王玲笙的衣袖，王玲笙順著她的視線仰頭去看，灰蒙蒙的天空，飄下來一片潔白晶瑩的雪花。
霎時，洛瑤笙和王玲笙相視一眼，都咯咯地笑出聲來了。
這時，院門被人粗暴地踢開了。
“洛瑤笙！王玲笙！”抱著兩件禮服，葉晴歡怒不可揭地衝過來，“你們兩個有沒有搞錯！說了今天要去試禮服的！你們兩個可是我的伴娘！伴娘啊……”
跟在葉晴歡身後的，是準新郎韓明，還有葉眠風。
洛瑤笙探著小腦袋瞪他一眼：“是你把我們暴露了的？”
葉眠風莫可奈何地聳聳肩，一攤手，那表情分明寫著：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無奈啊！
鼓起腮幫子，洛瑤笙縮回小腦袋，抬頭對上葉晴歡，瞬間笑得陽光明媚：“晴歡姐啊，你看，都下雪了！太冷了……你跟韓醫生要不是改天再結婚？”
愣了一下，葉晴歡認真地想了想，竟然點了點頭：“說得……好像很有道理，我考慮考慮……”
“考慮什麽呀考慮……”韓明被驚嚇到了，衝過來抱著葉晴歡衝洛瑤笙怒吼：“什麽改天？改你個頭！不改……眠風！把你老婆帶走！別讓她離我老婆那麽近！”
“我可做不了主！”
葉眠風莫可奈何地聳聳肩，走到洛瑤笙身邊蹲下來，頓時眯眯笑了起來：“老婆，你冷啊？這麽冷的天，穿這麽薄的禮服怪可憐的是吧？”
“嗯嗯！是呢是呢！”
洛瑤笙瞪著無辜的大眼睛猛點頭，葉眠風心疼地把她雙手放在手心裏搓：“好好，讓韓明改天再結婚，不然咱們就不去當伴郎伴娘！”
“嗯嗯！”
洛瑤笙像個乖孩子猛點頭，一邊的韓明跟葉晴歡臉色大變，難得口徑一致地衝他們尖叫：“改你們的頭啊！不改……”
可是，這邊的兩個人似乎充耳不聞兀自在那兒說著悄悄話。
“老婆，這新娘子嗓門好大啊！”
“嗯嗯！我也聽見了！”
“她這麽凶，我們不要當伴郎伴娘了吧？”
“嗯嗯！這主意不錯！”
“葉眠風……”
葉晴歡終於爆發了，她是誰？商界有名的美魔女啊！
一把把懷裏的禮服塞到韓明手裏，葉晴歡硬插在他們兩人中間尖叫：“你們敢不出現，我讓王玲笙滿世界通緝你們！”
早在一邊被喂飽了狗糧的王玲笙翻了個世紀大白眼，站起來扭頭就走：“一群神經病！沒聽說嗎？秀恩愛死得快……”
惡狠狠地扔下一句話，王玲笙憤憤然地邁著大步而去，葉晴歡跟洛瑤笙趕緊起身追，韓明跟葉眠風也趕緊跟著巴巴地跑。
“玲笙！你不能走呀！你也是伴娘呀……”
“王玲笙！你的禮服還沒試過呢！王玲笙……”
……
天空飄下一場薄薄的雪，太陽從雲層裏出來，瞬間整個世界燦爛了，溫暖了。
（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