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他懲罰了小白花
事實上,慕容烈對這件事裏頭的彎彎繞繞心知肚明。
也明白是葉依柔不對。
自古以來,女子名節最重。
但……
因著自己欠了她一條命,又讓她耗費青春七年,一直對她心存愧疚。
雖然有時候對她做事不太滿意,但隻要她不殺人放火,他便會護她一生平安。
此次,她陷害葉鳳頃,他便杖殺了那丫環,意在警告葉依柔。
畢竟是他虧欠良多的女人,到底還是對她心有不忍。
佇立柴房門外,聽著她那些痛苦的低喃,幽幽歎息一聲。
李明見他麵泛難色,壓低聲音勸道:“爺,您是高高在上的王,隻要您一聲令下,除了當今聖上和太子,誰敢不聽您的令?”
“反正那葉鳳頃平安無事,您既心疼側妃,何不放了她?”
是啊……
他是高高在上,兩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隻要他一句話,葉依柔便可恢複自由,橫豎就是他一句話的事。
偏生的,他說不出口。
因為他總會想起葉鳳頃那雙冷漠透著厭惡的眼。
那雙眼好似刻在了他腦子裏似的,兜兜轉轉,經久不散,揮之不去。
李明見他猶豫不決,又道:“爺,橫豎就是您一句話,側妃娘娘本無大過,那葉鳳頃不是好端端的!”
慕容烈卻是沉了臉,幽暗的眸底閃過一抹厭惡。
隨即開口:“送她回府!禁足!”
“明兒起,你不必再來本王身邊伺候。”
葉依柔餓了三天天夜,兩眼昏花,站都站不起來。
強大的饑餓感就像是隻猛獸,扼住她的咽喉,攪擾得她呼吸不暢,五髒六腑又空又絞。
此時此刻,她蜷縮在冰涼的地上,不停吞咽著唾液,試圖抵擋饑餓,終是徒勞。
她一向嬌生慣養,受不得半點苦。
不停念叨著平日裏吃的菜名,靠著想像捱時辰。
“我是出現幻覺了嗎?”
“怎麽好似聽到了王爺的聲音?”
“王爺,是不是你來看我了?”
掙紮著爬起來,拖著虛浮的腳步爬向門前:“王爺,是不是你?”
慕容烈聽到她虛弱無比的聲音,原本要離去的腳步一滯。
立在門前,隔門望向裏頭的女子,淡淡應了一聲。
葉依柔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衝過來瘋狂拍打著門板:“王爺,你放我出去,,再不放我出去,我就要被餓死了。”
“看在咱們往日的情份上,你就饒了我這一回吧,我保證以後再不敢了。”
她說的情真意切,又頻頻落淚。
聽得門外的慕容烈心思百轉千回。
對身後的李明道:“放她出來,吃飽喝足送回國都禁閉!”
葉依柔犯了錯,卻罪不致死。
他隻希望這番懲罰下來,能讓她安分守己,不再胡鬧。
就這樣,李明將葉依柔接出來,帶她去廚房飽飽吃了一頓,連慕容烈的麵兒都沒見著,便強行將她送回寧王府。
―――――
葉鳳頃和慕容焱等人帶著一家六口進了陽安城。
在城郊靠近農戶的地方找了家客棧住下,並未驚動城裏任何人。
將眾人安頓好,她敲開了慕容焱的房門。
“是頃頃呀!快進來,我正好有事與你商量。”
葉鳳頃抬腳邁過門坎,關了房門才開口:“我總覺得哪裏怪怪的,要不……你給慕容烈寫封信,讓他早點過來吧。”
她一直都知道:慕容焱隨身帶了信鴿,通過信鴿和慕容烈聯絡,沒有中斷過。
隨著知道的內情越來越多,她越來越覺得這是個無底深淵。
他們的對手很強大,強大到她心神不寧。
對方好似早就張開了網,等著他們往裏鑽。
慕容焱給她倒了茶:“頃頃為何有如此想法?”
“還是說……你查到了什麽?”
他知道的葉鳳頃,是個連天王老子都不怕的人,突然要他寫信讓慕容烈過來,定是另有隱情。
葉鳳頃深吸一口氣,把她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我問過劉家六口,他們原是租種的高佃戶的田,但今年春季,高佃戶突然說田不租了,要賣掉,不隻高佃戶一家,還有很多有田的大戶都說要賣田。”
“不租隻賣!”
“你覺得尋常人家,哪怕是官府,能吃得下這麽多良田?”
她其實還問到了許多其他事,隻不過還沒有一一核實,不便說與慕容焱聽。
但……
就眼下情勢而言,必需請慕容烈來才能鎮得住場。
盡管她討厭那人,但為了這麽多流離失所的百姓,她可以忍!
慕容焱有些不甘心:“頃頃不是最討厭五哥的麽?”
葉鳳頃磨牙:“為了百姓!”
隨後,氣呼呼走出房門,躺下歇息。
腦海裏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自打他們離開安平郡之後,一路之上風平浪靜,未再遭遇刺殺,莫非這中間有什麽事是她不知道的?
仔細想想:打她穿越過來,遭遇過三波刺殺。
每次對手都能十分精確的找準她的位置,倘若不是慕容烈出手相救,再加上她聰明,大概早見閻王了。
原主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
或者知曉了對方的什麽秘密?
才成為一直被暗殺的對象?
因為原主是傻的,以前的記憶不多,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不過……
有件事可以肯定:去安平路上的那次刺殺,應是有人提前把她的行蹤告訴了幕後之人。
這個認知讓她後背發涼。
半夢半醒間,她聞到迷香的味道,忙屏住呼吸。
對方動作麻利,推門進來,將她扛起就走。
與她一同被扛走的,還有慕容焱。
―――――
慕容烈把安平郡發生的事一一寫在奏疏上,沒任何修飾詞,也沒半分摻水,如實上報。
期間包括他的失誤,還有葉鳳頃和慕容焱的遭遇,一並都寫了上去。
令侍衛六百裏加急送去宮裏。
而後,連夜出發,去往陽安郡。
葉依柔派人來,說想見他一麵,男人不假思索拒絕,打馬穿街而過。
所以……
在第二日的上午,便抵達陽安郡。
郡守李漢站在驛館門前迎接,笑的燦若春花。
“下官李漢,恭迎王爺。”
李漢四十多歲,麵白無須,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眯成一條縫,看上去是個十分和善的人。
慕容烈下馬,大步自他自邊走過:“本王的副欽差已經來你這裏兩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