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凍瘡
看到林莞驚訝的神情，子夜十分得意。
又說道：“不光這樣，宋將軍還把慕容奉打跑了，婢子雖然離得遠，但看到他打慕容奉的時候，一點兒都沒留情，還叫他再不要來騷擾大將軍。”
“小姐，你不知道，婢子當時看著宋將軍那神情，真是對將軍緊張的不得了呢！”
昨兒夜裏，大將軍給他們放了假，他們這些伺候的，都出去了。
她一個人在街上逛得不開心，想著府裏頭無人伺候，怕大將軍有需要，便折了回來。
哪知道……
還沒進大門，就瞧見慕容奉被宋將軍趕出門外。
僅如此，宋將軍還讓他以後再不要來大將軍府。
當時，他看著宋將軍的拳頭，還有那憤怒的表情，隻覺得宋將軍這是在保護他的心上人。
但是，在小姐跟前，她又不敢亂說，隻能委婉的暗示。
林莞聽懂了她的暗示。
可她並不覺得宋天堯對自己有情。
如果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是可以從眼睛裏看出來的。
宋天堯看她時的眼神與看旁人時無二。
這一點，便是最好的佐證。
“好了，這件事我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我想一個人在院子裏走走。”
大雪紛飛，地上早就積了厚厚一層雪，她看著眼前銀妝素裹的世界，隻身向前。
腳下的雪被她踩得“咯吱”“咯吱”響，在地上留下兩行足跡。
就在林莞在雪中漫步之際，不少人來了將軍府給她拜年。
望著那一張張朝氣蓬勃的臉，林莞笑了。
“大家都快請進來吧，今兒咱們吃鍋子，好好熱鬧一番！”
這樣惡劣的天氣裏，宋天堯並沒有閑著。
自打知道趙仲夏經常去墨香齋之後，他就找了幾個和自己關係比較好的兄弟，輪番監視趙家。
如此漫天大雪之中，他還是巋然不動趴在房頂，密切注意著趙家的一舉一動。
趙仲夏是個做生意的商人，他倒是個很會做生意的，知道哪些東西行情俏，也知道哪些東西能在哪裏賣出價格來。
比如……
西夏地處西北，偏僻人稀，缺綾羅綢緞，缺茶葉蔬菜，他就把這些販賣到那邊去，每次得的利都比在大周得的多。
而大周又缺少馬和鐵，他就把西夏和馬和鐵販賣到大周來。
總之，這人是個不缺錢的，也極會享受，家中布置、用度十分考究，都是尋常人家用不起的。
今兒，又是趙仲夏該去墨香齋的日子。
可是……
宋天堯從早晨監視他到黃昏，這人竟然連門都沒出一步。
這不是怪事麽？
與兄弟們換了班之後，匆匆趕往大將軍府，把自己的發現報與林莞。
他到的時候，大將軍府裏到處是人，幾乎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大家正圍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吃鍋子呢。
要說這鍋子，還陛下想出來的點子呢，說叫什麽單人火鍋。
其實就是每人跟前一個銅鍋，上頭是湯料，下頭拿木炭烤著，無論你把什麽東西扔進去，都能煮熟，還特別香。
眾人見到宋天堯過來，立刻騰出來一個位置給他。
“宋將軍，你怎麽才來？”
“來晚了，先罰酒三杯啊！”
宋天堯也不含糊，大大方方喝了三杯，然後坐下，不動聲色將這事壓在心底。
待到府中人都散幹淨了，他才找到林莞，把這個消息告訴她。
林莞聽完這個消息，吃驚了一下。
“會不會因為今兒是大年初一，墨香齋沒開門的緣故？”
畢竟今兒是過年頭一天，好多地方不接待客人。
宋天堯搖頭：“非也！末將擔心自己猜測有誤，特意跑了一趟墨香齋，裏頭不少人呢。”
起初的時候，他也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岔了。
所以……
特意繞道墨香齋，發現那裏有不少人。
因為正是過年，還有不少大人在裏頭吟詩作賦，甚是熱鬧。
這一下，林莞也察覺出不正常來了。
“趙仲夏沒有過去？”
“會不會是他發現了你們？故意不過去？”
宋天堯搖頭：“這幾日末將與手下兄弟輪番監視，沒有一日是熟麵孔。”
知道這趙仲夏特別警覺，因此在最開始監視他的時候，宋天堯就考慮過這個問題，一張麵孔絕不允許在他跟前出現兩次。
就連他自己也是時不時變換一下裝扮，從不與趙仲夏有正麵接觸。
林莞也覺得不對勁起來。
“這不對！很不對！那趙仲夏每隔三日必要去墨香齋傳遞消息的，如何就不去了？”
不禁又想起那張紙條：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這兩句，到底是什麽意思？
如今花廳裏沒有人，她便把這兩句念給了宋天堯聽。
“你說，他這是在傳遞什麽？”
“是他們要殺人嗎？”
起初的時候，她覺得這個消息應該是殺人，可是……
已經過去幾天了，沒聽說誰死了。
林莞想不明白，宋天堯就更想不明白了。
兩人想了好半天，都沒有頭緒。
林莞決定先不糾結這兩句詩：“不管了，橫豎現在已經盯上趙仲夏了，幹脆就死盯到底！”
“你那裏如果人手不夠，我再給你調拔。”
宋天堯也是這麽想的，抬手抱拳向林莞行禮：“末將遵命！”
哪知道……
林莞一下就抓住了他的手：“這是什麽？”
宋天堯急忙撤回自己的手：“也沒什麽，就是天兒太冷，生了個凍瘡。”
你想啊，盯梢這種事，經常需要一個姿勢維持很久很久。
這麽冷的天氣裏，又下著大雪，還要一動不動，誰受得了？
不生凍瘡才怪。
林莞見他躲自己，也顧不得男女有別，即刻將他的手抓過來，將袖子捋了上去。
這才發現，他身上好幾處凍傷。
“你呀！”
又是著急又是心疼。
“子夜，把我的凍瘡膏拿來！快！”
待子夜拿來後，她竟全然無視子夜，自己親自動手替宋天堯上藥。
看得子夜目瞪口呆。
伺候小姐這麽多年，還是頭一回見她伺候別人！
宋天堯其實身上多處被凍傷。
隻不過……
他不大好意思說，也不敢勞煩大將軍。
眼下已經到了這個份兒上，他又不能拒絕，便享受著林莞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