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要錢又要人
李崇道將燙手山芋丟給了褚遂良,後者也是一臉懵逼。
他是好酒之人,在李崇道沒橫空出世之前,他褚遂良是長安城首屈一指的釀酒大師,把這個新酒交給他,也無可厚非。
但這個新酒可不是一般的釀酒,而是高度數的燒酒,這個酒的前景不可估量。
蓋因大唐的酒都是釀酒,也就是將穀物和酒曲之類的放在大甕裏發酵,得到的酒度數很低,而且酒液渾濁,所以飲用之前要過濾,也就是篩酒,而後還要加熱,殺死那些微生物。
饒是如此,酒的質量和口感還是沒法提升,畢竟受限於釀酒技術,而蒸餾酒的大規模推廣要到宋元之時才會有。
李崇道的蒸餾酒晶瑩通透,沒有半點渾濁物,度數又高,對於嗜酒的大唐人而言,簡直就是從所未見的珍品。
“哈哈哈,登善啊,我剛剛說甚麽來著,李崇道這小子是真的看上你家了。”
雖然李世民是開玩笑,但他褚遂良可就笑不出來了。
“陛下您就別笑話了……事幹重大,不如交給良醞署?”
大唐人的酒一般分三種,一種是官酒,就是官方生產和經營,官酒也細分成兩種,一是皇家酒,二是各級地方政府的官酒。
而第二種就像褚遂良這樣的私人作坊,自己使用的同時,也可以少量出售,至於第三種就比較小一些,是家庭的自產自用。
大唐經曆了朝代交替,又盛行胡風,如今又有了盛世之兆,所以對飲酒的需求是極大的。
官酒有著很嚴格的管理,無論是中央朝廷還是各級官府,都會管控酒的生產銷售等等,長安城內就有專門管理釀酒的衙門,就是褚遂良說的良醞署。
這正是李崇道擔心的事情,一旦交給良醞署,就隻有一麵錦旗和五百塊,他的搞錢大業就完蛋了。
“陛下,此酒澄明甘烈,乃上等佳品,交給良醞署,才是明智之舉,往後造福百姓,功德無量。”李孝恭終於是找到機會,站出來附議道。
李崇道:“就硬是搞我心態唄???”
李世民淡淡一笑:“這畢竟是李崇道所創,總不能說交就交,你既有意從商,那便在商言商,不需你交,朕讓良醞署向你購買這蒸酒技術,如何?”
李世民這麽一說,是真心想要把這李記燒酒捏在手裏了!
其實李崇道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之所以繞這麽多彎子,又要交給褚遂良之類的,就是在等李世民的表態。
“陛下,李司空說得沒錯,此乃造福百姓的善舉,我怎麽能這麽市儈地談錢?”
“這就李司空了?啥時候就成李司空了?”
如果說李孝恭剛剛認為李崇道故意惡心自己,將他架在火上烤,那現在他是真真切切體會到李崇道望父成龍的心思了。
這可不是他一時的口誤,言外之意是要用這個蒸酒技術,換李孝恭一個司空的頭銜啊!
雖然司空頭銜沒有實權,但位列三公,榮寵至極,試問誰不想要?
李孝恭沉迷享樂這許多年,在朝堂上的影響力也漸漸弱化,加上風評不斷走低,想要重回朝堂,一個司空頭銜就是最大的扶持了。
李孝恭這次沒有變臉,內心反倒充滿了感動,到底是親生骨血,終究是老李家的人,到頭來還是念著自家老爹好處的……
李世民白了李崇道一眼:“這不是你能胡說的,還是要點見得著的好處吧。”
雖說讓李孝恭成為司空,也能形成與長孫無忌的一種微妙平衡,李世民必然心動,但如果就讓李崇道這麽三兩句玩笑話就促成了,未免也太過兒戲,所以李崇道也並未太過失望。
“陛下都這麽說了,那奴就不客氣了。”
“蒸酒技術交給良醞署,但褚家作坊作為研發基地,可以繼續製酒,少量銷售,另外,李記燒酒在良醞署的盈利所得,我要抽成百分之一。”
雖然不明白這個研發基地到底是什麽鬼意思,但百分之一的盈利所得,李世民是聽得真真切切。
大家雖然都口口聲聲為國為民,但想要薅他李家羊毛的人其實並不少,中飽私囊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李世民也是睜眼閉眼,畢竟這些朝臣跟著自己南征北戰打下的江山,如今到了享受的時候,對待他們總不能太苛刻。
不過大家也都要麵子,李世民也從不吝嗇賞賜,所以很少會出現這種形同談生意的場麵,他李崇道也算是蠍子拉屎獨一份了。
百分之一看起來比例實在太小,但如果你對良醞署的盈利有著足夠了解,就知道裏頭是多麽驚人的一筆錢了。
當然了,李崇道並非要求良醞署所有收入的百分比,而僅僅隻是李記燒酒的收益,這也是合情合理的要求。
“好,就這麽定下了吧。”李世民也幹脆利索,這個事情也就這麽定下來了。
原本也算是皆大歡喜的雙贏局麵,褚遂良等人已經想著再去取酒來慶祝,卻又聽得李崇道說。
“陛下,奴還有個小小的要求……”
李世民皺眉道:“甚麽要求?”
李崇道往李世民身後搜尋了一番,目光鎖定在了褚遂良身旁的一人身上。
“陛下,我想讓殿中侍禦史裴明禮兼任良醞署的署丞,由他負責新酒的事務。”
“裴明禮?”李世民以及在場眾人都有些詫異,不明白李崇道為何突然要點名要人。
不過大家都是聰明人,很快就找到了原因。
剛剛李崇道奏請為李建成正名之時,除了駱賓王和李孝恭,第一個站出來附議的,可不就是殿中侍禦史裴明禮麽!
“你倒是會做人,橫豎不過一個署丞,準了!”
李世民自以為李崇道是為了回報裴明禮剛剛的力挺,眾人其實都沒有當一回事。
可李崇道看向裴明禮,後者同樣報以相見恨晚的笑容,李崇道心裏就已經知道,自己是找對人了!
此時兩人對望,都露出了人販子做成了生意之後的笑容,察覺到這一切的褚幼薇,突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這就特喵的離譜!
【作者有話說】
能看到這裏的大佬們勞煩給個好評,您的小小支持,將是李崇道呼風喚雨最大的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