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若別離請相思

  席奕舤站在病房外，透過門窗他看到莫憂坐在床上，腦袋朝向窗戶。不知怎麽的，隻要想到要離開她，自己真的無法麵對她，根本不可能說出離開、分手，可是不說不見，就這樣連招呼都不打就離開真的好嗎？席奕舤想了想，還是鼓足勇氣推開了門。莫憂聽見開門聲並沒有回過頭，她以為不過是醫生護士等閑雜人等，她不想理會這些人！

  席奕舤上前從後麵彎腰抱住了莫憂，將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閉上眼睛輕輕吻著她的頸部，嗅著她的體香、發香，感受著她的溫度。這具柔軟的身子以後就抱不到了。想到這，席奕舤將莫憂抱的更緊。莫憂自始自終都望著窗戶，她一動不動，她感受著席奕舤的懷抱，她心裏突然悶得慌，堵堵的十分難受。是要離開了嗎？席奕舤明明抱著自己，可是為什麽感覺他就要消失了。


  席奕舤脫掉鞋，鑽進莫憂的被窩，兩人相依躺下，莫憂依舊背對著席奕舤。


  “丫頭，我要走了。”許久過後，席奕舤終於開口了。


  莫憂聽到這句話，眼淚從眼眶滑落，心裏的石頭落下了，本來懸著一顆心，從他抱著自己就開始祈禱，祈禱他不會離開自己，可是，要來的終究要來。莫憂沒有回答席奕舤，她掰開席奕舤抱著自己的雙手，下了床，來到窗前，打開窗戶，雙手放在護欄上，身子向前傾，仰頭四十五度，任由微風把眼淚吹落。不是說四十五度抬頭看天就不會流淚嗎？為什麽還是止不住，就怪這風吹的眼睛澀澀的疼。


  席奕舤坐起身看著莫憂的背影，這是他第二次不知所措，第一次他連跟她告別的勇氣都沒有。丫頭對不起，別恨我！


  莫憂眼前的世界越來越模糊，兩行眼淚在下巴會和啪噠啪噠的往下掉，無論莫憂怎樣抑製，她就是想哭，就是難受。越哭越大聲，胸口起伏越來越大，終於忍不住，蹲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她要把她所有的委屈、不幸都化作眼淚流出來，然後揮發掉。


  席奕舤趕緊下床衝向莫憂，他拍著莫憂的肩膀，“丫頭，丫頭，你別嚇我！”回答他的隻有哭聲。\t席奕舤雙手握著莫憂的肩膀，先是輕輕將莫憂轉向自己，可是莫憂卻不配合她，甩動著身子反抗他，席奕舤火了，他直接一把抱起莫憂，將她放在床上，硬生生地將她的頭抬起，雙手扶著她的臉蛋，讓她麵對自己。莫憂瞄了一眼席奕舤，他的眼睛紅紅的，眉頭又是川字型。


  “看著我！看著我！”席奕舤朝莫憂吼著，莫憂依舊不甩他帳，你把我臉朝向你，可我眼睛偏不看你，我氣死你！


  “你可以打我，可以罵我，我拜托你不要哭了！”席奕舤語氣變軟了，莫憂這樣哭泣簡直比打自己還讓自己難受，她這是在拿刀一片一片的劃自己的心，讓自己的心又癢又疼，既不能撓又不能一刀刺破給他個痛快。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一次一次地給我希望，給我幸福，然後又一次一次的離開我，一次又一次讓我從雲端跌落！我恨你！我恨你！”莫憂一把推開席奕舤，衝怒吼著。


  “你為什麽就不為留在我身邊爭取一下？難道我在你心裏就真的不重要嗎？你可以不要命地救我，可是為什麽要這麽輕易就放棄我，放棄我們的感情？”莫憂渾身酸軟，她癱坐在床上，看著席奕舤，眼淚嘩嘩嘩地流著。


  “你回答我！我就要你個答案！如果你改變想法，不要走，我可以不顧一切待在你身邊，哪怕犧牲生命！”莫憂快要絕望了，席奕舤一直低垂著頭，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我求你了，不要走好不好？阿舧哥，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求你了還不行嗎？”莫憂拉著席奕舤的手，哭著乞求他。


  丫頭，對不起，我不能自私的要你為我犧牲生命，我隻希望你平安快樂的過一輩子，哪怕最後陪你的人不是我！席奕舤抬頭看向莫憂，眼淚滑下！她臉上期待的表情，她那雙乞求的眼睛都讓自己心好痛，就像千萬螞蟻在他的心口吃肉喝血，一點點撕咬的疼痛。


  莫憂等了很久，還是沒能從席奕舤嘴裏聽到“留下”二字。


  “嗬嗬嗬嗬，是我太天真！”莫憂低頭苦笑著。


  “你走吧！我這一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


  席奕舤呆呆地看了莫憂一會兒，隨後就站起身朝門口走去。


  “席奕舤，你這個懦夫！我恨你！”待席奕舤走到門邊，握住把手打開門時，莫憂突然朝他吼道！


  席奕舤停住了腳步，他的手使勁地抓著把手，他害怕他一心軟就要莫憂陪他去海市，那樣會害她天天膽戰心驚的生活。天知道他是多麽想留在莫憂的身邊，可是有時候人活在這個世界上該擔起的責任不得推卸。席奕舤腦海中浮現出慕容溪說的話，龐叔沒幾年可活了。這幾年後，莫憂還會是單身嗎？她還會等我嗎？不，不會了，她已經恨自己了！她恨自己！席奕舤打開門快步走了出去，猛地關上了門，留下莫憂的隻有嘭的一聲關門聲還有那兩行滾燙的眼淚和自己的心！丫頭，對不起，我愛你！

  莫憂聽見門聲，拉起被子將自己埋在被窩裏肆無忌憚、撕心裂肺的大哭起來！


  席奕舤就這樣走了，留給莫憂的又是長遠不知期限的思念與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