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為他守身如玉麽
正月十四,皇上賜婚四皇子和南晴公主。同日,指定婚期為三月三日。正月十五,麟王司遇和唐綰大婚。
兩個情人節,兩對新人。
“小姐,你看這霞帔可還好?”
“嗯。”唐綰靜靜地端詳著鏡中一身紅嫁衣的自己,忽然覺得有些陌生。
唐綰終於是等到了這麽一天。也許過了今天,一切就會塵埃落定了吧……
“四皇子你不能進去!”是花朝的聲音。但她到底是沒有攔住闖進來了的司榮晨。
“綰兒!你真的要嫁給麟王?”司榮晨晃著唐綰的肩膀。
唐綰不動聲色地把司榮晨的手拿下來,“皇上賜婚,不敢不嫁。”
司榮晨的眼中出現了無限的柔情,“若是我願拋棄現在有的一切,隻要綰兒跟我走。綰兒願意跟我走麽?”
唐綰的語氣依舊是淡淡的,“這綁架皇子的罪名唐綰實在擔不起。”
“綰兒還在為本王被賜婚的事生氣麽?”四皇子說著就要去拉唐綰的手,但唐綰巧妙地避開了。
“四皇子真是說笑了,四皇子賜不賜婚跟唐綰好像沒有什麽關係。”
“綰兒,你——”司榮晨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唐綰打斷了。
“花朝,秋月,送客。”
四皇子臉上的表情是無限的不甘心。綰兒,若是你不願意跟著我亡命天涯,那就等我得到皇位再風風光光娶你回家!
“小姐,你今兒個真美。”秋月看得眼睛都直了。
的確,唐綰今天很美。蹙金繡雲霞翟紋的霞帔,拖地的嫁衣繡著鳳紋,然而這一身的華服都沒有唐綰頭上的簪子耀眼。
“小姐真的是很喜歡這簪子呢。”秋月也看到了唐綰頭上的簪子。
唐綰隻是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到時辰了,麟王怎麽還沒到?”秋月的話音剛落。屋外就傳來了一聲,“新郎到!”
“小姐,咱們該走了。”
從安燁侯府到麟王府的距離並不是很遠,唐綰感覺著花轎的搖搖晃晃,卻感覺像是過了一生那麽久。自己的一生也會是這麽搖搖晃晃的嗎?
“小姐,麟王府到了。”花朝很快地說著,攙著唐綰下了花轎。
唐綰雖然看不到蓋頭外麵的場景,但光是聽著外麵嘈雜的聲音就知道來了很多人。
司遇此時看著披著蓋頭,一步一步向自己走過來的唐綰,心裏終於有了一種踏實感。綰綰,不管是因為什麽,你終於是本王的女人了……
唐綰感覺有人在自己的左手邊攙住了自己,是司遇吧?這種感覺這麽熟悉。司遇,不管是因為什麽,我終於要是你的女人了……
唐綰對於成親的這些並不是很熟悉,幸好有花朝一直在身邊帶著自己。
“新郎新娘一拜天地之靈氣,三生石上姻緣今世齊。”
香案上紅燭高燒,煙霧繚繞。
“新郎新娘二拜高堂之養育,福如東海長壽享天倫。”
司遇的父母都已不在,二人隻拜了安燁候和薑氏。
“慢著!”一個威嚴的聲音在門口響起。眾人向門口看去,這來的竟然是皇上?
“既然朕的皇弟英年早逝,那今天朕就是麟王的長輩。”
眾人一下子傻了眼,而此時唐綰的心裏卻是有了一絲的不安。皇上為何既答應四皇子留著正妃的位置,此時又來自己的婚禮?難道皇上真正想要利用的是自己?
皇上坐下之後,點頭示意司儀繼續。司儀顯然也是被驚到了,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二…二拜高堂之養育,福如東海長壽享天倫。”
司遇和唐綰重新拜了一拜。
“新郎新娘夫妻對拜,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司遇和唐綰對拜,此時的屋裏更是喧鬧了,鼓掌聲,喝彩聲一片。就連皇上也是在鼓著掌。
拜完堂之後,唐綰就要被送入洞房了。而司遇是新郎官,自然要在外麵敬酒。
“小姐,那我先出去了。”
“嗯。”
此時屋裏終於隻有唐綰一人了,方才外麵太吵鬧,唐綰此時的耳朵裏還在嗡嗡作響。但是比起耳朵的不舒服,唐綰更在意的是為什麽今天皇上要來。
唐綰想來想去,還是覺得皇上根本就不必來,若是來了也不該是以司遇長輩的身份來。直覺告訴唐綰,皇上來的目的絕對不是真心祝賀,而更是帶有警告的意味。
警告司遇?司遇好像沒有做什麽事情能讓皇上警告。就算是皇上希望自己嫁給四皇子,但畢竟司遇是正大光明地贏得比賽,而且那“綰如玉”是皇上親自出的價。如果不是警告司遇,那就是警告自己……
如果是警告自己的話,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皇上已經知道自己就是馥玉樓的老板娘了。想到這個,唐綰的心一涼……自己還沒有找到那塊貢覺瑪之歌,而皇上肯為自己買下這塊玉就代表他希望自己打開那個木匣……
怕是最近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皇上的掌控之中了吧。
唐綰仔細盤算著應該怎麽麵對皇上,絲毫沒有注意到門已經被悄悄地打開了。來人躡手躡腳走到唐綰麵前,用玉如意挑開了唐綰的蓋頭。
唐綰正想得專心,忽然覺得眼前一亮。那穿著玄端禮服的不是司遇是誰?
“綰綰,你今天真美。”司遇說著,就已經把唐綰壓在了身下。
“司遇唔。”唐綰的嘴再次被堵住。和溫泉裏那個霸道掠奪的吻不一樣,這次的吻纏綿悱惻,更像是一種踏實的感覺。而這次,唐綰很快就開始回應司遇的吻。
就在司遇的手開始不老實的時候,唐綰突然一下子推開司遇,“不要。”
“綰綰這是在害羞?”
“不要,司遇你起來。”唐綰把司遇大力推開。
“嘶——”司遇倒抽了一口涼氣。
“司遇你怎麽了?”莫非是剛才他磕到了床角?
“腿,腿上的傷口。”司遇疼的呲牙咧嘴。
唐綰急忙看向司遇捂住的小腿,“別!”說完了之後唐綰直奔櫃子,拿出了一把剪子。
“綰綰…你這是看本王受傷了趁機結果了本王麽?”司遇看著唐綰臉上的著急模樣,心裏卻是暗喜。
“傷口裂開了就別說話。”唐綰說著,熟練地剪掉了滲出血的那一塊布料。
“綰綰以前也為人處理過傷口?”
“嗯。”唐綰下意識地答著,手上卻依舊在忙活著。
“誰?”
唐綰此時才剛剛回過神來,“隻是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無關緊要的人?司遇想著,綰綰你身上的秘密怎麽這麽多?本王要到何時才能完全了解你……幸好本王還有一生的時間可以了解你……
“綰綰,疼……”司遇皺著眉頭,可憐兮兮地看著唐綰。
“有點疼是正常的,畢竟傷口裂開了。”
司遇搖了搖頭,臉上還是可憐兮兮的。“本王的心好疼。”
“胸口也受傷了?”唐綰說著,就要看看。
司遇卻是沒忍住,笑了出來,“綰綰這麽著急為本王寬衣解帶,為何剛才還說不要?”
“司遇你別這樣…”唐綰眼看著司遇又要把自己壓在床上。
“你是在為四皇子守身如玉麽?”司遇的眼睛裏都是憤怒。
唐綰看著司遇好像真的生氣了,隻好無奈地說了實話,“我…我來了月事。”
“真的?本王不信,除非讓本王看看。”
“麟王要是不信,那唐綰也沒辦法了。”唐綰此時也有些生氣了。在她拒絕司榮晨之前,她都不願意承認自己對於司遇有什麽特殊的感情。直到那時她才發現,原來自己在內心裏早就已經認定了嫁給司遇這一事實。
而司遇看著唐綰的樣子,更加認定她是在騙自己。
“唐綰!”司遇叫了聲唐綰的名字,卻終究是什麽都沒有說。要怪就怪自己沒能早點認識綰綰吧。
氣氛一下子尷尬了起來,司遇找出了另一床被子,扯過來睡在了床邊。
唐綰看著真的生了氣的司遇,也沒有再解釋什麽。
兩個人的洞房之夜,就這麽背對著背躺下了。但誰也沒有睡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唐綰感覺到背後的司遇抱住了自己,輕輕的。若是自己睡著了根本感覺不到。
“綰綰,四皇子對你還沒死心…”
“綰綰,本王知道你已經拒絕了四皇子…”
“綰綰,本王好擔心你會被他搶走…”
“綰綰,若是他真的登上了皇位,恐怕我真的就不能再和你同床共枕了…”
“綰綰,本王不會勉強你跟本王圓房了…”
“綰綰,答應本王,你會一直是麟王妃。好不好?”
似乎是認定了唐綰已經睡著了,司遇說完這些之後輕輕歎了口氣,就要鬆開唐綰。
而此時,唐綰卻是轉過了身子,輕輕地親了司遇一下。
“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