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反咬一口
楊綠綺死了,死在了薛辛的房間了。
大理寺來檢查屍體的時候,薛辛就站在旁邊。
蕭元儼也在場,看了看屍體,又看向薛辛。
薛辛本能說道:“不是我。”
蕭元儼搖搖頭:“我不是在懷疑你。”
“她是怎麽死在這裏的?”星沈站在蕭元儼身後,不由開了口。
薛辛一時間理不清楚頭緒。
星沈又說道:“你昨晚不是說,有人把她帶走了嗎?”
那帶走的人是如何回答薛辛的房間?期間還絲毫沒有驚動任何人。
薛辛按了一下眉心,並沒有說話。
這時候,大理寺的衙差也檢查好了屍體,房大站起身來,說道:“死因應該是中毒。”
“應該是中毒?”薛辛道,“什麽叫應該?”
“她指甲發黑,附和中毒的特征,”房大解釋道,“不過,大多情況下,中了毒還有其他的症狀,而楊姑娘隻是指甲發黑,所以……要知道究竟是不是中毒,還要等鄒大人過來。”
薛辛頓了頓,道:“你說的是鄒音?”
“你認識鄒大人?”
“大理寺少卿,被稱為天下第一仵作,靠驗屍就能破案的高手。”薛辛說,“我早就知道他的大名了。”
“房二已經飛鴿傳書了,殷大人最遲今晚半夜也能到。”
“今晚?”星沈說,“快馬加鞭從京城到這裏,用不了這麽長時間吧?”
房大無奈攤手:“快馬加鞭確實用不了這麽長時間,隻是我們鄒大仁……有暈車的毛病,要想他來的時候能正常驗屍,就不能趕快路。”
薛辛:“在場之前,還是把楊綠綺的屍體冰起來吧,不然耽誤鄒音驗……”
“女兒!女兒!”一道尖銳的聲音打斷了薛辛的話,伴隨著咚咚咚的腳步聲,一個年過半百的女人氣勢洶洶推門進來,她中等身材,其實不矮,但是因為太胖,看起來矮墩墩的。
“綠綺!我的綠綺!女兒啊……”她看到楊綠綺的屍體,哇的一聲哭喊出來了,直接朝楊綠綺撲過去。
房大擋住她:“人死不能複生,還請大娘節哀。”
“你讓開!綠綺是我女兒!我要送她最後一程!綠綺!綠綺!”
薛辛站在一旁,看著哭成淚人的中年女人,開口說:“你是楊綠綺生母?”
她不記得楊綠綺說過自己有母親,而且看麵相,除了人類的基本特征,兩人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相似之處。
“她不是從我肚子裏出來的!”胖女人喊道,“但是也差不多!是我養大了她!她就是我的女兒!”
“這是霓裳羽衣坊的老板。”星沈低聲衝薛辛道。
薛辛:“請放心,我們會找出殺害楊姑娘的凶手……”
“凶手!凶手不就是一個叫薛辛的嗎!”中年女人擦了一把鼻涕眼淚,忽然轉向房大房二,“你們她關在哪裏了!”
房大房二下意識看向薛辛。
薛辛:“你剛才說……誰是凶手?”
“薛辛!”中年女人叉腰喊道。
“誰說的?!”
“我女兒死在她房裏!”中年女人道,“她的房門鎖得嚴嚴實實!屋子裏就我女兒跟她!你說不是她殺的!還能是誰!”
薛辛:“……”
“我還知道!我女人看上了一個姓蕭的公子!那個薛辛跟她是情敵!”中年女人喊嚷道,“她一定是嫉妒我女兒貌美,擔心男人被搶走!所以殺了我女兒!”
薛辛繼續:“……”
“大人!”中年女人又看向房大房二,“您把那個薛辛關在那裏了!”
房大房二看向薛辛本尊。
中年女人也猛地意識到了什麽,瞪大眼看看向薛辛:“你,你是誰!”
大理寺衙差查案,她一個姑娘家怎麽在這裏!
“我就是薛辛。”
“……”
“……”
屋中死寂了那麽片刻,再有聲音,就是中年女人的咆哮:“你還我女兒命來!你個殺人凶手!”
說著,就要朝薛辛撲過去,活生生就一隻被惹怒的母老虎!
薛辛往後退了半步:“我沒殺她。”
“你沒殺!我女兒怎麽死在你房間裏!”中年女人喊叫著,奈何進不了薛辛的身。
隻好朝著一旁的房大喊道:“你們是大理寺官差!怎麽不抓凶手!”
“大娘,現在還麽有證據,證明楊姑娘是薛姑娘殺的。”
“要什麽證據!我女兒就死在她房間了!屋裏就她們兩個人!不是她殺的!我女兒還能自殺不成!”中年婦女指著薛辛的鼻子,“還有!你跟我女兒是不是有怨恨!”
“我跟楊綠綺沒有怨恨。”薛辛直視中年婦女的眼睛,“我雖然跟她稍有不愉快,但是遠不止於殺人。”
“我不信!人就是你傻的!要不!你怎解釋!她死在你房間了!”
“這一點,我還沒想通。”薛辛道,“不過,我會查的。”
“你一個凶手!你來查案!”中年婦女嗓門更高,“這天下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王法!”
說著,她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就跟得不到玩具,跟大人撒潑打滾的孩子似得:“蒼天無眼啊!可憐我女兒,年紀輕輕就被這惡毒的魔女害死了!她還不承認!大理寺還要包庇她啊……”
她一邊哭一邊喊,一聲聲哀嚎引來不少人。
小小驛站裏,很多聽到動靜的人齊齊堵在了二樓,水泄不通,大家都豎著耳朵等著下麵會發生的事情。
薛辛眉心緊皺,屋中是中年女人的哭嚎,外麵是亂七八糟的議論聲,各種聲音氣味一起湧進來,讓人有些心煩意亂。
蕭元儼見狀,掃了一眼門口烏泱泱的人,他招了招手,星沈立馬來到他身邊。
“你去……”蕭元儼在星沈耳邊吩咐了幾句,小侍衛頻頻點頭,然後撥開人群,迅速離開。
不一會兒,星沈回來了,這次來的還有當地最有名的鄉紳——劉陽賢。
這人已經年過半百,身材跟霓裳羽衣坊的女老板異曲同工,都是中等身材,身材敦厚肥胖。他的腿腳不好,拄著一根鍍金的拐杖,他人一來,就很快就將驛站裏的其他人都打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