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被抓刑部
“那真是可惜了……”衛季說著,忽然從畫軸衝抽出了一把匕首!
寒光晃過薛辛的眼睛……
薛辛見狀,不閃不躲,反而眉梢揚起:“你以為你能傷了我?”
那就太小看她了。
“老夫知道你武功高強……”衛季說著,忽然癡癡笑了一聲。
薛辛猛地意識到了什麽,神色驟然一變:“你……”
她話沒說話,就見衛季拿著匕首,朝他自己肩膀紮過去!
瞬間,鮮血橫流。
衛季對自己下手毫不留情,血腥氣咧開嘴,衝著薛辛笑了笑,然後扯起嗓子大喊一聲:“來人啊!救命!!救命!”
話音剛落下,守在侍衛一窩蜂衝進屋中!
衛季鮮血直流,疼得滿頭大汗,哆哆嗦嗦指著薛辛:“殺……殺……了她!”
侍衛們收到命令,二話不說,就朝著薛辛衝過來!
七八個侍衛,見到相爺被“行刺”,出招都是要命的!
薛辛手中沒有武器,隻能靠著身形靈巧躲避。
但是對方人數太多,薛辛很快處於下風,她幾乎將屋中能做武器的東西,順手抄了個遍,還是被逼到了絕境!若不是雪淩甲穿在身上,薛辛已經命喪當場好多回了!
侍衛的越來越淩厲,其中一個侍衛,每次都是朝著薛辛的脖頸進攻!明顯是衝著砍頭來的!
那裏是雪淩甲的弱點!
一道劍鋒從薛辛擦到薛辛脖頸,她堪堪躲開!脖頸瞬間見了紅!
這道劍鋒再深一些!薛辛就沒命了!
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襟!侍衛殺紅了眼,薛辛也被逼得退無可退。
眼看兩個侍衛纏住了薛辛,那個侍衛再次朝著她的弱點脖頸,割過來!
薛辛已經躲閃不及……
死亡從未如此臨近!那麽一瞬間,她腦中閃過了很多,又似乎什麽都沒有閃現……隻有逼近的劍鋒!還是自己動彈不了的身體……
“小姑姑!”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劍擋住了那要命的一擊!
薛申的聲音在薛辛身旁響起!他割開幾個侍衛,把薛辛護在了身後!
“住手!都住手!”鄒音焦急的聲音也隨即響起,“不許傷人!”
侍衛們停下進攻!幾乎是下意識看向衛季。
衛季陰沉著臉,沒說話,隻是目光看向了那個差點殺了薛辛的侍衛,他驟然倒地,仿佛死了似的。
“我要殺了你!給相爺報仇!”那侍衛提劍,再一次朝著薛辛進攻!
其他侍衛緊隨而上!
一場惡戰,再次展開!
“都住手!”就在此時,蕭元儼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隨後,星沈跳到了薛辛的麵前,跟薛申一起將薛辛護在身後。
蕭元儼身後還有一眾賓客,本來在大廳中等著衛季,但是聽見了這邊的打鬥聲,都來了!
一時間,院門口擁堵了一堆達官貴人,遇到熱鬧,跟百姓毫無二致,也都墊腳抻脖,往裏張望。
“怎麽回事?!”
“殺人了?”
“死了人……”
“那是相爺吧……沒事吧?”
“好多血……”
亂七八糟的聲音,甚囂塵上。
本來要進攻的侍衛,看到眼前的場景,你看我,我看你,都猶豫住了。
蕭元儼厲聲喊道:“還不去叫大夫!”
侍衛像是被喊醒了,醍醐灌頂,正要去找大夫……
蕭元儼看向身後,衝著一眾看熱鬧的人:“諸位先去前院等待吧。”
“王爺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相爺他……”
蕭元儼麵色不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先去大廳吧。”
說完,蕭元儼關上了院門。
院中,鄒音看看四周,醫者的自覺,鄒大人走到了衛季身邊。
“衛大人,您沒事吧……”說著,他蹲下去給衛季一把脈,隨即臉色一變。
“怎麽了?”薛申問,
鄒音緊鎖眉頭,低聲道:“死了。”
“什麽?!”
在場之人,無不震驚!
特別是薛辛,像是沒聽清鄒音的話:“你說……什麽?”
鄒音搖著頭:“已經斷氣了。”
“怎麽可能?他隻是傷了肩膀……”
這出血量遠不足致命。
“是中毒。”鄒音說道,“匕首上……有毒。”
話音落下,院中寂然。
“你殺了相爺!”一個侍衛大喊一聲,直指薛辛,“殺人凶手!”
薛辛:“人不是我殺的。”
“我們都看見!”那侍衛就是剛才差點殺了薛辛的,也是這些侍衛的頭領,“今天,你休想活著離開相府!”
薛辛看了他一眼,眉心緊鎖,沒有說話。
“死了人,就是大理寺的案子。”薛申說,“這件事,交給大理寺。”
“她是薛家的小姐!薛大人!你就是想包庇她吧!”領頭侍衛一聲高過一聲。仿佛心中壓著無限憤怒!
薛申麵無表情,冷冷回道:“殺人償命,如果衛相爺是薛辛殺的,我也一定秉公處置。”
“屋裏就她跟相爺!”領頭侍衛指著薛辛,“我們幾個弟兄都聽見相爺喊救命了!”
“是!是!”其他侍衛也跟著應和。
“你為什麽殺了相爺!”那侍衛大聲質問薛辛,仿佛她殺衛季的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薛辛:“我沒殺人。”
“那相爺怎麽死的!”
“他自己紮的自己。”薛辛說。
“荒謬!簡直荒謬!你這話!誰信!”
在場之人,沒什麽人相信……就連星沈,也疑惑不解看著薛辛。
薛辛麵不改色,說道:“是不是我殺的,找個懂驗傷的就知道,傷口是自己紮進去的,還是旁人紮進去的,懂行的,一眼就能看出來。”
話音落下,鄒音微微頷首,說道:“從傷口力道和位置來看,是相爺自己刺的。”
“我不信!相爺好端端刺自己做什麽!”你們是一夥的!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去叫夫人少爺!去稟明太後皇上!”那領頭侍衛不依不饒,“請他們做主……”
“誰做主都無所謂。”薛辛擦了擦脖頸的血漬,甩掉手的血珠子,皺著眉說道,“讓開。”
“你走不了!”那侍衛擋在薛辛麵前,“我們才不會放虎歸山!”
“那你想怎麽樣?”薛辛揚起眉梢。
“我們要等能給相爺做主的……”
話音未落,被拍門聲打斷,衛策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開門。”
侍衛連忙打開門,衛策走進院中,慕容長樂緊隨其後,還有其他人也想溜進來,被蕭元儼掃了一眼,對方灰溜溜縮了回去。
“怎麽回事?”衛策掃見倒在地上的衛季,三兩步走了過去。
“衛將軍節哀。”鄒音說道。
衛策臉色一變。
一旁的慕容長樂也麵色複雜:“死,死了?”
鄒音頷首。
衛季確實是一具屍體了,溫熱的屍體。
“怎麽會……”要說誰最震驚,慕容長樂比衛策更甚。
“怎麽回事!”衛策問道。
“將軍!是她殺了老爺!我們都看見了!”領頭侍衛指著薛辛,將自己聽到衛季求救,衝進去看到薛辛,都說了!
“人是她殺的!她還想抵賴!”
衛策看向薛辛,眉心緊皺。
“我說了,我不是我。”薛辛揉了揉眉心,脖頸的血止不住,自己血腥氣熏得她頭暈惡心,她臉色有些發白,略顯疲憊地又重複了一遍,“找一個仵作,一看便知……”
衛策不置可否,而是看向了鄒音。
誰知京城最好的仵作,毋庸置疑,大理寺鄒大人。
鄒音又將自己的話重複了一遍,衛策聽後不語。
“將軍!你不會相信他們吧?!”領頭侍衛站出來,“他們明顯是一夥的……鄒音跟薛申就是一夥的!薛辛是薛申的姑姑……”
“你對他們倒是挺了解的呢。”就在此時,蕭元儼開了口,盯著那領頭侍衛看著。
領頭侍衛跟著脖子:“我,我當然知道!這又不是什麽秘密!”
“那雪……”薛辛普一開口,又頓住了。
她本想反問,雪淩甲的秘密你也知道?但是話到嘴邊,又收住了。
“你們既然不放心大理寺。”薛申開口說,“那就移交刑部。”
衛策:“好。”
正好刑部侍郎今日也在,被從外麵叫了過來。
刑部侍郎姓張,叫張茂之,張大人是個中年胖子,雖然人在刑部,但是性格像極了戶部的老狐狸,還是個胖狐狸,圓滾滾的肚子走起來一顛一晃,胖乎乎的圓臉笑起來和氣生財。
見到衛季就這麽倒在血泊了,還死絕了……張大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刑部當真接了一個燙手山芋!
簡直能燙出泡來!
平時這種案子,都是大理寺接手的,但是這次嫌疑人是薛辛,案子自然來了刑部。
薛辛也順勢被刑部帶走了。
臨走前,蕭元儼攔住刑部衙差,說:“讓我給她把傷口包紮一下。”
王爺都這麽說了,刑部衙差自然賣給王爺麵子。
“到底怎麽回事……”蕭元儼一邊幫薛辛脖頸上藥,一邊低聲問道。
薛辛沒回答,微微低著頭。
平時蕭元儼若是這麽靠近她,她一定會臉紅心跳,但是,這一次,她心中太多疑惑,頻頻走神。
“辛兒,說話呀。”蕭元儼說,“好端端的,衛季為什麽要自殺?”
“七叔信我?”薛辛抬起眼。
“信你……也不信。”蕭元儼實話實說。
“怎麽說?”
“我信你不會殺衛季,可不不相信衛季會自殺。”
“他承認了。”薛辛說,“他說自己是那個幕後主人……”
薛辛稍稍停頓,又補充說:“之一……”
“之一?”蕭元儼稍顯吃驚,拿起綁帶幫薛辛包紮,“你這麽說,還有其他人?”
薛辛點點頭:“他說另外的那個人,是……”
“是誰?”蕭元儼望著她。
薛辛輕輕吐了口濁氣:“他說是你。”
“我?”
“對。”薛辛回望這蕭元儼,“七叔,是你嗎?”
蕭元儼沒回答,而是動作微微頓了頓,隨即他又繼續輕緩溫柔地幫薛辛纏繃帶,反問道:“你覺得呢?”
薛辛大大方方說道:“我覺得不是。”
“那你直接很準。”蕭元儼說著,繼續幫薛辛將纏繃帶。
說完,兩人對視中,忍俊不禁,薛辛先笑出了聲。
“可是……”薛辛聳聳肩,“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麽?”
“衛季為什麽會知道那麽多事情……”薛辛喃喃自語,“按理說,有些事,他不應該知道……”
蕭元儼把繃帶打了結,問:“他都跟你說了什麽?”
“說了很多……”薛辛道,“不過,我需要理一理,我腦子現在有點亂。”
“到了刑部。”蕭元儼說,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照顧自己。”
“恩!”
“我會去看你。”
“好。”
“走吧。”
“恩……”薛辛點著頭,但是站著沒動,看著蕭元儼。
“走呀。”蕭元儼又說。
“七叔……你說,我這次進了刑部,還能不能出來?”
“人不是你殺的,當然能。”
“但願能吧……”薛辛微微歎口氣。
“為什麽這麽說?”蕭元儼看著她,“辛兒,你是不是還有什麽瞞著我?”
“沒有,我就是……心裏有點亂。”薛辛朝著蕭元儼笑了笑,又道,“七叔,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從刑部出來,我能抱一下你嗎?”
蕭元儼輕輕一頓。
“好不好?”薛辛撒著嬌。
蕭元儼輕輕點了點頭。
薛辛跟得了心愛玩具的小孩似得,撲到了蕭元儼懷裏。
她抱著對方的腰,把自己埋在蕭元儼的懷中。
“七叔……”輕輕蹭了蹭蕭元儼的衣襟,薛辛跟一隻曬太陽的大貓兒似的,粘著蕭元儼不願意離開。
不過……
再不願意,總歸是要分開的。
薛辛衝蕭元儼揮揮手,跟著刑部的人走了。
因為薛辛隻是嫌疑人,還沒定罪,所以薛辛並沒有被關在大牢中,而是被刑部衙差帶到了審問室。
說是審問室,其實跟牢房也差不多。
周圍看守比牢房的很還多,隔壁還來來回回走人。
薛辛長長歎口氣,揉了揉眉心,看著反反複複問自己問題的官員:“你跟王爺都說了什麽……”
她回答的嗓子都疼了:“真的沒說什麽……你們想知道我是不是凶手,拜托,去驗傷……驗傷……那才是證據。”
“不用你說,我們也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