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三個月
時間就像指間握不住的沙,還來不及感慨自己擁有了,便已流逝了大半,好像隻是眨了眨眼,銀裝素裹的冬姑娘便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青春的空氣。
燭火下,司徒夏致猶如天神般的臉上漸漸柔和,他看著手中書信,笑容越發擴大,半響,竟是笑出了聲來:“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夜弟,當真好本事。”
三個月了,離司徒夜致出發去邊疆已有三個月,這是他第一次上書,想不到,一來,便是個好消息。
上麵提及,他已初步了解那裏的情況,事情並沒有想象的糟糕,趙餘農剛愎自用,從不聽進他人告勸,近來不論大小戰事,皆是敗多勝少,許多副將心中早已不服,他暗中召集這些不服者,將朝廷派發軍資被趙私占一事告之餘等,眾人反應極為強烈,皆表示願助他調查趙餘農,想來,接下去隻是時間問題,他若能收集到更多趙餘農的不法資料,定能將他與一眾黨羽連根拔起。
略微思索,司徒夏致奮筆疾書,不過一會,一封回信已是大好,吩咐下去,司徒夏致麵上難得一片輕鬆。
一直立於身後的蘇清德見聖上心情似是不錯,大著膽子道:“萬歲爺,您已許久不曾到後宮去了,今個兒……”
司徒夏致一愣,這才發覺已是掌燈時分了,他不覺失笑,竟是這麽晚了嗎?
“皇上,今個兒下午,宮裏的劉貴妃,納蘭婕妤,還有容昭儀,都過來詢問過您晚上要不要到她們那邊去,說是都備下了酒菜,萬歲爺,您看……”
酒菜?司徒夏致心中一動,他想起了三個多月前,那個女子和她那桌不討喜的酒菜,不知覺的,他竟又任她自由了三個月了麽?不知那個女子會不會以為是她給的錢起作用了?司徒夏致笑了笑,心情莫名便輕鬆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麽,一提起這個女子,他的心裏總是會有莫名的情緒,像是,他早就認識了她一般,他像是做過什麽夢,可每次回想,卻又想不出什麽,沈雲落……雲落……落……洛……阿洛……
奇怪,為何一提起女子的名字,他的感觸總是這般多,這個名字,並不見得有多好聽……司徒夏致失笑,隻是想起女子容顏,胸口卻一片溫暖,他不記得了的那個夢,似乎,至看到女子之後,便不曾出現過了……
夢裏,究竟有些什麽……為什麽,我如此篤定,你就是你……
“萬歲爺……”蘇清德見聖上不答,硬著頭皮問了下。
“傳林科過來。”司徒夏致回過神,麵上卻是一沉,看來自己的威望還有待研究啊,三個月時限已過,那個該死的林禦醫竟是一點消息也無。
“……是。”在聖上身邊待了這麽久,還是無法揣測聖意啊,蘇清德擦了擦腦門的冷汗,還是想不出,才轉眼功夫,聖上臉色怎麽說變就變了?
不過盞茶功夫,滿頭大汗的林太醫便跪在了正堂之中。
“皇上,那沈才人之症,老臣……”可憐老太醫的手在寬大的朝服裏抖啊抖,就是想不明白,原以為過了三個月,皇上對那名不見經傳的沈才人也該忘了才是,怎麽這期間也沒聽聞那沈才人受寵的消息,皇上怎麽還是一副怪罪的架勢?
“如何?”司徒夏致眼一眯,莫名地看著地上跪著的林科。
“回皇上,沈才人之症,老臣已有應對之策,隻是……”
“隻是如何?”
“老臣愚鈍,無法藥到病除,還是須得慢慢調理……”
“哦?那這次,又須得多長時間?一年?還是三年?”司徒夏致笑道。
“皇上恕罪!”林科把頭磕得砰砰作響亦不敢求饒。
也不知磕了多久,林科隻覺頭上疼痛漸漸劇烈,座上那人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他心下不尤一陣驚慌,那個沈才人究竟何許人,皇上竟為了她如此大動幹戈?難道自己今日就要交待在這裏了?
“行了,起吧。”許久,司徒夏致淡淡道,他本不是酷吏之人,隻是若讓人覺得很好相與,亦不是他的初衷。
“多謝皇上。”鬆了口氣,林科起身恭敬地站在一旁。
“要多長時間?”
林科不敢再拿喬,仔細推算下,小心翼翼道:“皇上,短則兩月,長則半年。”
司徒夏致眼一眯,看得林科腿都軟了,差點又要跪了下去。
“下去準備吧。”司徒夏致揮了揮手。
“是。”林科行了禮,正欲退下。
“可做得無味些?能入茶最好。”座上那人又開了尊口。
林科愣了下,反應過來,忙回道:“皇上,老臣盡力。”看來,晚上回去,是別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