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一章 包養
傅國卉給學校遞交了退學申請,這件事情在十天之內就有了結果,自然是該交錢的交錢,該吃飯的吃飯了,少了一個畢業的學生,就業率和畢業率都會受到一些影響,但是交了錢就不會了,自然會有人處理好這些事情。
退學的事情,是由周揚做主決定的。
“你那個學校就算了,你沒錢,在學校的壓力也太大了,還不如退學。我給你兩條路,你自己選。”
04年十二月二十八號,周揚和傅國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隔著茶幾麵對麵展開了一番談話,在這年末的日子裏,傅國卉剛上大學半年,尚未畢業,就要經曆一次重大的人生選擇了。
“第一條路,繼續讀書。我給你安排學校,幫你選擇專業,畢業之後,看你的表現,我給你安排工作,更大的可能就是幫助我管理企業;第二條路,就是從現在開始,跟在我的身邊,幫我,同時學習一些東西。”
傅國卉愣在了當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接觸周揚不過短短幾天時間,而且兩個人見麵的時間加起來也不過兩天,她對這個白白淨淨的年輕小子沒有任何了解,但是似乎……這個家夥看起來挺有錢的。
“你別想多了,我沒圖你什麽,隻是覺得你身上有我需要的東西,我暫時找不到合適的人來幫我,所以就找了你,”
說著話,周揚給自己點了一根煙,不知道怎麽的,他竟然覺得有些緊張,
“提前說好,我會付給你錢,不會少。所以你不用擔心有人來騷擾你或者找你討債,必要的時候,我會幫你,但是你也不要萬般事情都想賴在我身上。以前也有個女孩兒跟你一樣,是我一手培養起來的,但是後來她就自己出去發展了。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想出去自己發展,你隻要告訴我一聲就可以了。”
頓了頓,周揚又笑著說道,
“我又不是包養你,你這麽緊張幹嗎?”
傅國卉此刻坦然了許多,淡然一笑,“我怎麽感覺是你更緊張呢?我無所謂,誰給的錢多,我就跟誰。在你之前,還有很多人想要包養我呢。但是我都看不上。而且,我很貴,他們也包養不起。”
周揚點了點頭,認真地上下打量著她,她腦袋後麵那條馬尾辮兒的確給她加分不少,整個人看上去……至少還是很值錢的,“那你的價錢是多少?”
“你先說。”
周揚想了想,然後拿出了一串鑰匙放在了茶幾上,“這是‘在林間’的房子,複式挑梁的,兩百平米,不到七百萬。送你了。”
傅國卉到底還是點了點頭,“誰包養都一樣,還不如找個有錢的。”
她選擇了第二條路,沒有去讀書,然後跟著周揚來到了洛州市,那串鑰匙,自然也就被她收下了,周揚說她太傻了,連房子都沒有去看就答應了自己,誰知道這兩把鑰匙是不是糊弄人的呢,傅國卉說她不傻,是不是真的她能夠看得出來,周揚說了一句嘴硬,然後就沒有再說什麽了。
第一次近距離地接觸了揚帆俱樂部,傅國卉心裏的驚訝和吃驚跟所有人都一樣,她不相信這麽大的一份產業就是周揚這個二十歲出頭的毛頭小子自己搞出來的,心裏的疑問憋了三天之後,她也終於當著周揚的麵問了出來,後者很直接地給出了答案。
“當然不是我搞出來的,你看著我有那麽大的本事嗎?”
傅國卉認真地搖了搖頭,“沒有。”
“嗯,你說對了。從地皮的審批到關係上的打通,我一個沒畢業又沒背景的學生怎麽可能搞定呢。那你猜猜,我是怎麽弄出來這些東西的?隨便說,無所謂。”
傅國卉想了想,說道,“你背後肯定有人。”
周揚點頭,“繼續。”
“我讀《美國經濟》的時候看到過類似的事情。19世紀70年代末,美國形成了托拉斯壟斷經濟,但同時為了避免工會經濟的調查,所以他們也會培養一些獨立企業,但是這些企業其實大多數也都是他們自己扶持的。
這些托拉斯企業,典型的如美孚、美國國際電話電報等,都陸續培植了一批這樣的對立的企業,他們出錢,出人,同時爭取土地,但是這些獨立企業的負責人,其實也都是傀儡而已,手上也沒有太重要的權利,就算是掙得到錢,但是也沒有話語權。”
周揚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因為他看到了傅國卉正在期待他的誇獎的表情,可能她還沒有脫離學生思維,所以總是期待任何事情都有好和壞的反饋,而不是看結果的成與敗。
“說的不錯,看來你這半年的大學沒有白讀。”
傅國卉的臉上立刻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但是她馬上就從周揚的臉色當中看出了對方的敷衍態度,隨即又問道,“我說的不對?”
“對。”
“不對!你根本就是在笑話我!”周揚越是肯定自己,傅國卉就越是不相信,她跟很多人一樣,總是很容易地就會否定,幾遍任何理由都想不通,但也會毫不猶豫地在對方和自己之間選擇否則自己。
周揚靠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笑了一會兒之後說道,“你的意思是對的,但是呢,我也沒你說的那麽慘,這個企業裏麵,我說句話,還是能頂上事兒的。”
快過年了,周揚在思考著傅國卉的問題,這個女孩兒沒有家,所以回家是肯定回不去的,但是讓她一個人回燕京去住,未免也太過淒慘了,在林間的那套房子還沒有裝修,他原本是打算過完年之後再裝修的,所以一直都沒有動。
他跟老爸老媽打了一個電話,說了自己現在的情況,準備臘月二十三回家過年,電話那頭的聲音很高興,但是在這高興之間,周揚聽出了一些不對勁,父親的聲音一直都是調門很高的,怎麽現在說話的時候,反倒是變的低沉了很多呢?瞬間,周揚背後滲出了一層冷汗,他一直都忘了,自己的父親確實是在這個時候生病的。
他匆匆掛斷了電話,然後衝向了門口,但是在辦公室的門口,他又艱難地關上了門,然後強迫自己坐在了沙發上,一張一張地用抽紙擦腦門上和手心裏的汗水,同時不斷地大口喘著粗氣。
這是他應對緊急情況的一個小手段,這樣可以讓自己最快地冷靜下來,雖然外表看上去更像是小狗吐著舌頭喘氣,但是效果很好。
在勉強冷靜下來了之後,他把李毅叫了進來,讓他在這裏多待幾天,年會以及過幾天的俱樂部內部會員比賽的事情,讓他多操持一下,自己有些事情必須要離開一段時間。
“是燕京那邊的事情?”
周揚抬頭看了一下,李毅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眼睛,然後又馬上點了點頭,“你有什麽事情就隻管去吧,這裏交給我就行了。”
周揚怔了一下,然後笑了笑,說拜托了,又麻煩他叫應林海過來,李毅隨之走了出去,在他走出辦公室之後,周揚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了,燕京的公司,他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至少,洛州市的這些人,誰都不知道,李毅又是怎麽知道的?除非是有人告訴他的。
難道是徐子豪?他應該是知道的,這一點周揚毫不懷疑,別看他整天美國澳大利亞的胡亂蹦躂,但實際上,這個家夥是真正的大智若愚,妥妥的有為青年,可他卻偏偏非要把自己搞成敗家子兒。
對於這一點,周揚早些時候是沒有覺察到的,但是從司徒碩碩,以及徐子豪的父親徐梟的嘴裏,周揚都聽到了他們對於徐子豪的高度評價,雖然其中帶著一些個人批評味道,但是從客觀角度,這兩個人都對徐子豪有著特殊的高看一眼的態度。
難道是他讓李毅盯著自己?
這個猜想是一早就有的。不過周揚也沒有怎麽在意。這是完全正常的嘛,總不能掏了錢、賣了人情什麽都沒有,是,沒錯,他占著15%的股份,但是這些股份對他來說,也沒什麽太大的用,這點兒錢,估計他還看不上眼。但是說歸說,燕京的事情還是提醒了周揚,徐子豪是不是還在自己的身上壓著別的賭注呢?
這件事情被他認真地記在了筆記本上,這些東西當然不會用明文記載,而是夾雜著各種密碼和顏色進行偽裝,這些東西,給誰看都會以為是胡亂瞎寫的。
應林海過來之後,周揚給他交代了一些組織比賽的事情。應林海是地頭蛇似的人物,主要負責外聯的角色,沒有他,估計俱樂部不會進行的這麽順利,這次的內部比賽的事情,他也是一把手抓的,沈大鵬作為副經理,也隻是輔助角色。
“周總,您有什麽指示?”
周揚沒理會他的玩笑,直接問道,“你覺得李毅這個人怎麽樣?”
應林海楞了一下,不明白周揚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