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六章 主宰
這一聲罵人的話,隻是在前後兩排人的空間當中小範圍地討論了一下,隨後就又安靜了下來,前麵的人轉過頭來對著山本壓了壓手掌,示意他不要激動,也不要出聲。
山本瞪了他一眼,後者無奈地轉過了身子。
“短刀,聽我說,這裏麵有鬼,我們得想辦法去周那裏看一眼,很有可能就是他在搗鬼。”
短刀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說道,“嘿,夥計,你聽我說,我不知道你跟那個小子之間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但是你隻需要記住,現在他的雙腿已經廢了,已經不能走路了,他現在……現在在輪椅上,明白了嗎?他不能走路,更不可能對付這麽多拿槍的劫匪。”
他說的語氣很重,也很沉穩,但是山本還是一個勁兒地搖頭,“不,不對,不是這樣的,你們根本就不知道他有多厲害。”
看著他忽然靠在了座位上,短刀十分不理解地搖了搖頭,這個家夥到底是怎麽想的?
短刀試圖找到答案,但是最近的人都在七八米遠的地方,他沒辦法跟其它人進行交流,所以也沒有辦法得到想要的答案。
飛機仍然在飛行,引擎聲似有若無,機艙的隔音處理做的非常好,但越是這種舒適的環境,就越發使人感到不安,特別是留意到身後的那些持槍匪徒之後。
當然,在預定的時間沒有降落之後,人們也開始逐漸明白了,飛機的航線,恐怕已經改變了,而他們即將到達的地方,怕是這輩子都想不到的地方。
人們的恐慌情緒像是揮發在空氣當中的毒劑一般,迅速的發酵,然後迅速的傳播,最後迅速地相互感染,這一次,沒有人哭,也沒有人情緒崩潰,他們隻是無言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們發現自己早就應該想到,既然這架飛機上沒有超人,那麽這裏的一切,就已經被這群劫匪給控製住了,既然已經控製住了這架飛機,那麽飛到哪裏,誰在接機,這一切都已經無法預料到了。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已經無法到達機票上的目的地了。
死一般的沉寂降臨在這個機艙當中,但是一小部分人也同樣發現,沉默的不僅僅是他們,那群劫匪也同樣沉默著,安分地在站在機艙後麵,偶爾會有一個人前往商務艙過去看看,回來之後,照樣站在後麵,一動不動,看上去更像是站崗的哨兵。
而他們所劫掠的財物,也都放在地上沒有再動了,一個個安分守己,真的像是好人。
這下子不要說山本了,短刀他們也終於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而所有不對勁的地方,都要從前麵的那個商務艙開始。
不用懷疑了,前麵一定有高人,這群劫匪沒受傷,身上連點兒皮都沒有蹭破,但是從前麵回來之後就乖的像隻貓咪,實在是不像話。
短刀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裏的牙簽,猶豫著現在要不要動手,對付後麵的這幾個人根本不成問題,甚至用了不了五分鍾的時間,隻是……前麵的那個家夥呢?
山本說那個家夥是周,但是沒有更加直接的證據來證明,也有可能是某個厲害的角色在駕駛艙裏麵,還有可能機長就是某個部隊當中的特種兵。
這種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所以這也更加讓短刀猶豫不決。
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呢。
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然後找到了幾個同伴,從他們的臉色當中也能夠看得出來,他們對現在的情況也感到十分猶豫,這已經不是小問題了,飛機的燃料是有限的,如果讓這些人掌控了飛機,其他的事情就有可能全都變卦了,萬一中途墜機,或者因為燃料問題進行迫降,那就基本等於全軍覆沒了。
雷暴坐在最後一排,也是距離這些劫機犯最近的人,他看了短刀一眼,給了他一個詢問的眼神兒,要不要現在動手,但是短刀沒有給出他回應,遂隻好作罷。
短刀又低聲問了山本一句,現在要不要動手,但是山本依然還在猶豫當中,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莫妮卡,還有野鼠等人,現在也開始有點兒著急了,他們不能擅自動手,雖然他們不是正規職業軍人,但是對於團隊的命令和紀律,也都嚴格遵守著。山本不下命令,他們就不會動手,這是對於團隊首領的尊重,同時也是維護一個團隊的基本守則。
但是現在山本沒有任何反應,這就讓他們有些不滿意了。
眼前的情況有多麽糟糕,大家夥都看在眼裏了,但是你現在沒有任何反應,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本來在登機之前,在酒店裏麵,就有人提出,要不要針對具體情況,製定其他的計劃,其中就有劫機這一項。
這些建議本來都是很常規的意見,雇傭兵的生活本來就隻有生死兩種選擇,死了也就死了,活著才有希望,所以在行動之前,都會有ABCD各種計劃,有時候三言兩語,有時候也會統籌規劃,但是這一次,山本粗暴地說不會有任何機會,理由是他有信心。
但是誰都清楚,山本之所以說不用製定其他計劃,其實很有可能隻是因為提出這個建議的人是周揚罷了。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過節到底是什麽,竟然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說的清楚。
但是也從那一刻起,很多人對山本的印象從不好,已經開始轉移成反對了。
周揚行走在商務艙和頭等艙之間,他帶著黑色的頭套,完全就是一身劫匪的形象,但是他不在乎,他隻要安全就可以了,沒有人認識他,就是最高規格的安全待遇。
因為這些機務人員都看過自己的麵容,所以周揚也不得已將他們全都趕進了商務艙,從而方便自己的管理。
而另一方麵,他也頻繁地跟駕駛艙當中的飛行員溝通和交流,讓他們在烏魯目奇的機場進行降落。
“先生,我不知道你對飛行有沒有什麽具體的概念,但是如果用汽車打比方的話,這輛汽車的汽油,不足以支撐我們到烏魯目奇的機場,如果情況糟糕的話,也許我們中途就會從天上掉下去……”
周揚的槍口抵在了駕駛員的腦袋上,“嘿,夥計,你打的這個比方十分形象,但是我可以很負責人的告訴你,我沒聽懂。你隻要記住,在北疆的烏魯目奇機場進行降落就可以了。至於要怎麽說,隨你的便。”
冰冷的槍口讓飛行員瞬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隻能不斷地點頭。
“你呢?”
槍口又落在了副駕駛位置上的副手機長,後者同樣地點了點頭,“我明白。”
“很好,盡可能地嚐試跟烏魯目奇的機場聯係吧,有人生病,燃料不夠,或者遇到了極端天氣什麽的,各種理由應有盡有,或者幹脆直接說……碰到了恐怖分子劫機。都可以,請盡情發揮你們的想象力。”
機長臉色蒼白地點了點頭,眼前的大大小小花花綠綠的指示燈,讓他感到頭暈目眩。
周揚微笑著點了點頭,轉身的時候,他看到了身旁的一個空姐帽子歪了一點兒,他伸手將其扶正了,然後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們會平安落地的。”
又十分鍾過去了,費勒爾從後麵走了過來,他依然還要麵對這個黑吃黑的強硬家夥。
這架飛機本來就是他們的囊中之物,沒想到卻碰到了這麽一個狠角色,費勒爾無論如何都沒有算到會有這麽一天。
當他看到周揚手指能夠將手槍的彈頭劈成兩半的時候,他當即就意識到,自己要死了。
“後麵的情況怎麽樣?那幾個人沒搗亂吧?”
費勒爾短暫猶豫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說沒有。
“你剛才在想什麽?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注意到費勒爾的短暫猶豫之後,周揚皺著眉頭問了一句,他不想錯過任何一點兒可疑的地方,那些家夥也不是善類,疏忽他們的一點兒小動作,就有可能引發劇烈的災難。
“也沒什麽,不過照我的經驗來看,他們似乎想要動手了。”
周揚心裏驚了一下,他的確忘了這個可能,如果這些家夥都開始動手了,這幾個劫匪,怕是不能夠應付的過來。
“他們幾個人坐的很分散,隻要你們不分開,他們就找不到機會。而且你們手裏有槍,不用過分擔心。”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注意一下坐在D302的那個年輕人,他可能會比較危險。”
費勒爾回憶了一下,對這個作為的人沒什麽印象,“他怎麽了?”
“我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他的綽號叫做短刀,聽起來,似乎是一個玩兒刀很厲害的人,這種狹小的空間當中,最適合用刀殺人了。”
費勒爾噘著嘴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是嗎?那我倒是很有興趣領教一番。”
“不要玩火,盡量幹脆地解決。”
“怎麽個幹脆法?”
“照你想的做,不會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