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流民
不要小看了這些細微的改變,所帶來的變化可以說是巨大的,在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的前提之下,影五等人突然在自家主子的房間裏,見到了一個五官明豔的貌美女子,這刺激,真的是有點大,尤其是他們的女主人,剛剛才從房間裏走出去。
他們眼中的詫異太過於明顯了,讓楚墨軒心裏很是不爽,“看夠了沒有?”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就如一道驚雷一般,讓影五等人嚇得一身冷汗,這哪裏是什麽大美人哦,明明就是他們的主子。
也真的是一時糊塗,才會沒有細想,隻要用心的觀察了一下,就能夠發現這就是楚墨軒,可惜,他們都幹了件蠢事,現在也隻能夠盡量描補,就怕被秋後算賬,急忙背著楚墨軒往馬車的方向走。
影五平日裏跟楚墨軒有過肢體接觸的,但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讓他不受控製的臉頰發燙,都不用照鏡子就能夠猜到,他的臉現在肯定紅得像個猴子屁股一樣。
他的心裏別提有多著急了,要是他這個樣子讓楚墨軒看到的話,肯定是沒有好果子吃的,但臉紅的事情那是說控製就能控製的,越是著急臉上的顏色越是鮮豔。
楚墨軒從他的背上下來之後,自然就看到了影五的模樣,臉色是更臭了,偏偏配上他現在的模樣,不會讓人感到害怕,反而會讓人想征服麵前的冰山美人。
“要是身體不舒服的話,就留在莊子裏吧。”楚墨軒淡淡的說了一句,就放下了車簾,如果再看到那些不爭氣的人,他真的會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
有他這一盆涼水潑下來,影五的臉色瞬間就變得慘白,效果可謂是立竿見影。
葉梓萱在楚墨軒還沒有過來的時候,就在車廂裏麵坐著了,心裏同情的為影五點了一把蠟,在這個關頭,她老老實實的待在一旁裝鵪鶉,要知道這些可都是她動的手。
馬車一路上走走停停,也路過很多城鎮,但一般都能夠輕鬆的躲過盤查,畢竟他們的注意力都在男子身上,誰也沒有往另一方麵想,尤其是楚墨軒現在這個樣子,大部分人都不會想著為難他。
一路順利,葉梓萱應該感到高興才是,可她卻變得越來越沉默,離京城越來越遠,見到的東西越來越多,葉梓萱越覺得自己以前真的是太天真了。
百姓們到底過著什麽樣的生活,是很容易就能夠發現的,離京城越遠,人們身上的補丁越來越多,眼神越來越空洞無神,甚至能夠看到好些賣兒賣女的人。
“既然於心不忍的話,就別看了。”楚墨軒想把車簾給放下來,但是被葉梓萱給拒絕了。
“不。”葉梓萱掀著窗簾的手已經緊緊的握成了拳頭,關節處甚至有些發白,她可以想象的到,在那些她沒有看到過的地方,有些人的生活,是多麽的水生火熱。
見到的越多,她越能接受楚墨軒要做的事情,雖然戰亂會讓百姓們流離失所,但也隻有經曆過涅槃,才能夠獲得新生。
看的太多,葉梓萱漸漸的變得麻木,想要改變這樣的世道,絕對不是她一個人,一朝一夕能夠做到的,而且,她也分不出心神做無用的悲天憫人了。
在連續趕路的顛簸勞累之下,楚墨軒的身體有些不太好,葉梓萱不得不時刻注意著他的情況,必要的時候,還需要停下來,替他針灸,就算是這樣,他的情況還是有些糟糕,就算是臉上有著脂粉,還是能夠看出他蒼白的臉色。
“停車。”葉梓萱看出楚墨軒有些不對勁,連忙讓馬車停了下來,因為顧及楚墨軒的傷勢,馬車行進的速度並不快,這才能夠快速的停下來。
此時的位置是在秦州城外的不遠處,也是他們走陸路的最後一站,葉梓萱本來想堅持到進城,找一家客棧讓楚墨軒好生休息的,可他的狀況實在是不太好,葉梓萱不敢耽擱。
一輛馬車停留在路邊,吸引了很多人的視線,這看著像是富貴人家出行,再怎麽說,也比他們這些在城外的人過的好些,因此,一個個的都朝著馬車圍了過來。
秦州城外的這些人都是流民,衣不蔽體,身形瘦的就像是一個麻杆,都是家鄉糟了災,日子已經過不下去了,才一路逃難到了這裏,本來以為到了秦州就會有一條活路,誰知道他們根本就連城門都進不去。
被堵在城門外麵,隻能夠靠啃草啃樹皮來維持生計,或者向來來往往進城、出城的人乞討。
乞討不過是美化了的說法,被這樣一群人圍著,誰知道餓極了的流民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都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被找上的人,寧願花錢消災,也不敢跟一群要死了的人堵人性。
影衛們都知道這樣的情況,一個個的都戒備了起來,亮出了腰間的刀,也得虧他們好幾個壯漢在這裏,手裏還拿著武器,流民們也不敢繼續向前,但視線一直停留在這邊。
葉梓萱對於外麵的情況一無所知,她正專心的拿著銀針替楚墨軒針灸,忙活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算拔掉銀針,這個時候,楚墨軒已經睡著了。
看著他就算是睡著了還緊皺的眉頭,葉梓萱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下意識的把手伸向他的眉心,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時候,像是觸電般的,急忙把手給收了回來。
馬車裏的空氣好像都有些灼熱,葉梓萱轉身下了馬車,準備出去透透氣,順便活動一下僵酸痛的身體,可剛落地,就被眼前的景象給嚇到了。
“影五,這是什麽情況?”眼前的人真的是太多了一點,尤其是他們的目光,就像是餓狼一般,看得人後脊發涼。
“這些是秦州城外的流民,夫人千萬不要接近他們,以免受傷。”影五解釋了一句,戒備的看著周圍的環境。
葉梓萱當即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就算影五不說,她也是沒有膽子靠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