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 青紫
這倒不是葉梓萱不把楚晴方的事情放在心上,而是伴讀這事吧,對於朝臣們來說,算的上是一件大事,畢竟難得的跟太子攀關係的機會。
但實際上不過是給楚晴方找幾個玩伴罷了,難道還指望幾個小孩子做出一番成就不成?
再者說了,真要遇到不合適的,到時候再把人給送回去就是了,主動權完全在葉梓萱這一家人的手裏,當然若是遇到不願意做伴讀的人家,他們是不好強迫的。
“虧這些世家大族自詡是底蘊深厚、家風清貴,培養出來的孩子卻連訊哥兒都比不上。”楚墨軒感歎了一聲。
除了動手的湯昊磊之外,其餘幾個孩子不發一言、作壁上觀的舉動,也很難讓他新生好感,明明還是稚童,卻已經存了不少的算計了。
也不是說他們不好,但總比不得一顆赤子之心讓人喜歡。
“這話怎麽說的,好似我們訊哥兒天生就低人一等一般。”本來懶洋洋的葉梓萱,聽到楚墨軒說的話之後,立馬懟了一聲。
範訊才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受了委屈,葉梓萱這個時候正心疼著呢,是容不得別人說範訊半點不是的,即使楚墨軒原沒這個意思,但她聽著不舒服也不行。
“是我口誤,梓潼別生氣。”楚墨軒意識到不對,連忙給她賠不是,也是自己一時最快,“好了,時辰不早了,孩子們該餓了,我們擺膳吧。”
知道局勢對自己不利之後,楚墨軒是連忙轉移話題。
朝堂上說一不二的皇帝,在心愛之人麵前卻是另外一副模樣。
飯廳內,葉梓萱拉著範訊在自己旁邊的位置坐下,“訊哥兒,你就當在自己家一樣別拘束。”
她能夠察覺到,範訊在見到楚墨軒之後,人變得老實了不少,有些忸怩不安,也正是如此,才讓範訊坐在她的身邊。
說話間,她還輕柔的拍了拍範訊的背,想讓他放鬆些,可等葉梓萱的手落下去後,就出問題了。
“嘶!”範訊倒吸了一口涼氣,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這明顯不對勁,更何況葉梓萱還是個大夫,僅僅是觀察範訊的麵容就知道情況有些糟糕了,“訊哥兒,你這是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她手下根本就沒什麽力道,決計不可能讓範訊這麽痛苦的,除非是碰到了傷患之處。
突然來了這麽一出,大家哪裏還有用飯的心思,都極為關切的看著範訊,在這一會兒,葉梓萱已經把手放在了範訊的手腕上,仔細的辨認他的身體情況。
“姨母,不是什麽大事,就是之前弄傷的,不嚴重。”範訊很是豪邁的說道,好似完全不把剛才的疼痛放在眼裏。
男孩子大丈夫,怎麽可以一點點疼痛都受不了呢,他又不是沒有打過架,湯昊磊那小胖子可哭的比他慘多了。
“是湯昊磊,是他之前踢到了訊哥兒的後背。”楚晴方今日一直跟範訊在一塊,立馬就想起來範訊這傷是怎麽來的了,虧的他之前一直以為沒什麽事情。
早知道這樣,他先前動手的時候就應該多用些力道,楚晴方恨恨的想著。
此時葉梓萱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她瞪了範訊一眼,後者立馬就閉上了嘴不敢再說話,老老實實的任由她動作。
這一把脈就知道範訊的傷勢不如他說的那般沒事,葉梓萱動手準備脫掉他的衣服看看傷口,可還沒等她碰到範訊的衣領,對方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後退了幾步。
別看孩子的年紀不大,但該有的羞恥心已經有了,知道男女有別,現如今就算是範翠桃想把他洗澡,範訊都不樂意,更何況是葉梓萱這個姨母了,他的臉瞬間紅的向猴子屁股一樣。
葉梓萱的手尷尬的停在空中,倒是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出,範訊不過是個小孩子罷了,還是晚輩,她壓根就沒把給範訊脫衣服查看傷口當一回事。
“訊哥兒,姨母隻是想看看你的傷勢,隔著衣服,沒辦法看清楚。”說著她一邊示意範訊到她身邊來。
楚晴方比範訊更小,完全沒想到有什麽不對,讓他最擔心的是範訊的傷勢,“訊哥兒,你快讓娘親看看傷口。”
全場能夠體會範訊心情的估計隻有楚墨軒了,這眼熟的一幕讓楚墨軒想起了他跟葉梓萱初見的時候,他這麽一個大男人,葉梓萱也是毫無避諱的讓他脫掉了上衣,更別說範訊這小屁孩了。
不過,楚墨軒也沒準備袖手旁觀,他可不想看到葉梓萱替別的男人寬衣解帶,即使隻是個小男孩。
“孩子害羞,讓太監替他脫掉衣服吧。”
楚墨軒的提議落在範訊的耳朵裏就跟天籟一般,連連點頭表示認可,“姨夫說的對。”
最後範訊被宮人脫掉了上衣躺在床上,沒有了衣服的遮攔,他背上的傷勢一覽無餘。
最先發現的自然是給範訊脫衣服的太監,太監被孩子背上的一片青紫給嚇的不輕,他也是知道前因後果的,完全沒想到孩子之間的玩鬧竟然會下這麽重的手。
葉梓萱見太監的神情就知道事情不好了,連忙過去查看,這一看就被氣的不輕,同時也心疼、自責的厲害。
“你這孩子,傷的這麽重怎麽也不要說。”要早知道範訊受了這麽大的委屈,她怎麽可能還讓湯昊磊帶著賞賜出宮。
被葉梓萱念叨著,範訊心虛的不敢吭聲。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怎麽指責也沒有用,更何況範訊才是被欺負的小可憐,葉梓萱念叨的幾句就不好再說,轉而氣憤的埋怨罪魁禍首,“那湯家的孩子心怎麽這麽黑,下手這麽狠。”
“我不管,就算他是定國公家的獨苗苗,我也要替訊哥兒出氣。”這話葉梓萱是對楚墨軒說的。
定國公是跟隨楚墨軒建國的功臣,作為開國元勳自然是有優待的,楚墨軒對其也有優待,葉梓萱今日輕輕把事情揭過,也是不想讓他為難,但前提是範訊沒有受這麽重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