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049章 璧人
第049章璧人
昨晚睡得比前幾日都早,所以年初一的早上也能早起。
晨間,小米和平婭來了屋中伺候。
今日是初一宴,晚些時候,江城中數得上名號的官吏家眷都會來敬平侯府見夫人,所以今日要早些準備,妝容和衣裳都要隆重些。
屋中的丫鬟們入內伺漱棠鈺洗漱。
陳倏還睡著,棠鈺洗漱沐浴和梳妝都在耳房中。
小米和平婭之前是伺候陳倏起居的丫鬟,一直在房中照顧,早前黎媽安排過來的四個二等丫鬟裏,寶香會梳頭,雲藏會按蹺推拿,卉鳶會伺候茶水,小果腿腳快,幾個丫鬟補到侯爺和夫人房中,正好能用得上。
陳倏醒的時候,身側沒人了,被窩中的暖意也淺了,是起來許久。
陳倏迷迷糊糊想起今日是大年初一,府中有初一宴。
昨日是年關,他仿佛許久沒在年關睡得這麽安穩踏實過,今晨在被窩裏也不怎麽想起來。撐手起身時,聽到有笑聲從耳房中傳來,想起棠鈺應當在梳妝。
陳倏在屏風後換好衣裳,撩起簾櫳往耳房中去。
寶香剛給棠鈺擦好頭,小米和平婭剛好給棠鈺換上衣裳,棠鈺在銅鏡前坐下,寶香給她梳頭,雲藏抹了脂膏給棠鈺塗手。
棠鈺有些不喜歡,目光正好看到銅鏡裏陳倏來了耳房中。
一側的小果先看到陳倏,“侯爺。”
幾人都停下來,福了福身。
陳倏溫和道,“忙你們的,不必管我。”
幾人笑了笑,陳倏上前時,幾人暫時退至一側。
她是坐著的,陳倏站在她伸手,微微俯身,正好能在銅鏡中映出他的臉頰貼著棠鈺的臉,溫聲道,“別緊張,範瞿在,府中和江城的事他都清楚,有事他會來喚我。”
棠鈺輕嗯一聲。
陳倏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她看他。
銅鏡內,一身侯夫人的華袍穿在她身上正好貼身,又顯雍容華貴,他輕聲道,“好看。”
棠鈺剛想說什麽,他又道,“穿什麽都好看,不穿也好看。”
棠鈺方才的話咽回喉間。
還好他方才細聲,旁的丫鬟都沒聽見,棠鈺臉頰兩側還是浮上一抹緋紅,“陳倏……”
周圍的丫鬟聽到夫人直呼侯爺姓名,都有些驚訝住,卻又見侯爺並不生氣,甚至有些怡然自得的模樣,才忽然反應過來,侯爺同夫人之間的好,超出了早前想的好。
剛思及此處,又聽夫人嬌嗔,“你出去!”
而後,侯爺果真聽話出去了。
小米幾人都驚呆。
棠鈺才忽然想起不是在桃城時候,眼前也不是狗糖糖,而是小米,平婭等人。
棠鈺心中唏噓。
但小米幾人卻低眉笑了起來,黎媽說的沒錯,真的是夫人管得住侯爺……
等梳妝完,去到屋中的時候,卉鳶說侯爺先去議事廳了。
眼下這個時辰,差不多在江城的萬州府官員都要攜家眷來敬平侯府了,稍後官員都在議事廳苑中說話,飲茶,女眷都先去後苑處見棠鈺,賞雪景。
棠鈺到後苑的時候,黎媽和範瞿都在來,見了棠鈺身後跟了小米幾人,邊都迎了上來,範瞿拱手,黎媽福了福身,“夫人!”
棠鈺頷首。
範瞿看了看時辰,“也差不多到時候了。”
黎媽是府中的老人了,對府中和江城都熟悉,黎媽去了侯府大門處迎候。
範瞿則在後苑處陪著棠鈺,“夫人不必緊張,稍後,就是例行拜謁,夫人想多說兩句便多說兩句,不想說的,輕輕點頭,算是招呼一聲就好。”
範瞿說完,棠鈺應好。
見夫人旁的沒問,若是放在早前,範瞿會覺得夫人同侯爺一樣,敷衍了事,但一路同夫人一道回江城,範瞿還是了解夫人的,隻要夫人說好,大抵都是心中有數。
範瞿沒在多問,稍後跟在夫人身側,見機行事即可。
棠鈺沒多問的原因其實簡單,因為每年初一京中的命婦都會入宮拜謁,她伺候過正宴的酒水,也管過入宮拜謁時細枝末節,都很清楚,更見過,主位上的人想打發人的時候,怎麽打發不實力,怎麽表達親厚,甚至怎麽不動聲色驅逐。
範瞿說的這些,她心中其實都清楚。
江城內都是陳倏的心腹。
今日萬州府的官員都是陪同家眷來拜謁的,伸手不打笑臉人,棠鈺知曉怎麽應對。
陸續,已經有官員的家眷入內。
最初來的是顧長史的夫人和兒媳。
棠鈺到江城的那人,顧長史就攜夫人來迎候過,棠鈺是見過顧長史夫人的。顧長史是萬州府的第一人,又是陳倏的長輩,顧長史的夫人來,棠鈺大方上前。
“見過夫人!”滿夫人和兒媳一道問候。
“滿夫人請起。”棠鈺上前扶她,眾目睽睽下,滿夫人滿臉春光,旁人跟前也很有顏麵。
“這是?”棠鈺問起,其實先前範瞿已經同她說起過,是顧長史的兒媳,棠鈺還是問了聲,也順道多和滿夫人說了這一句,滿夫人恭敬道,“夫人,這是兒媳莊氏。”
莊氏再次福身,“見過夫人。”
棠鈺頷首,“坐下說話吧。”
苑中就有暖亭。
暖亭寬敞,最適合賞雪景。
棠鈺身後,範瞿鬆了口氣,夫人果真是夫人,穩妥的,根本不需要他多擔心,這府中果然要人多擔心的總是侯爺一些。
顧長史在萬州府的地位如同相輔,滿夫人這裏應對妥當,旁的官吏夫人看在眼裏,也都知曉夫人是心中有數,這整個初一宴也就順利得多了。
陸續,旁的官吏夫人也都來了後苑中,依次拜見棠鈺。
暖亭中的坐位很少,每隔一段就會輪換些人除去,但滿夫人一直在棠鈺身側,棠鈺也會不時尋了話同滿夫人說,每個入內見麵的家眷,棠鈺也都會耐性說上一兩句,不會太多,讓人覺得太過親近,也不會讓人覺得傲慢無禮,棠鈺的度拿捏得很好,也讓人如沐春風。
出了暖亭,不少官吏家眷都在一處說話。
“夫人生得好美。”
“應對也得體,舉手投足都是主母模樣。”
“夫人與侯爺登對,似一對璧人。”
總歸,這大半日下來,萬州府的官吏家眷心中都了或多或少的認知,夫人是一等一的美人,說話得體,亦不會讓那個人為難,很舒服。
稍後的飲茶,賞雪,散步,眾人簇擁著棠鈺,也漸漸同棠鈺熟絡起來。
有人說,夫人口音聽起來像是京中人士;又有人說夫人有幾個平南音,不知是京中還是平南哪家的閨秀;更有知情人說,夫人其實是萬州府早前棠長史的外孫女,親事也是侯爺祖父親自定下的。
旁人紛紛歎了歎,那是早就定下來的婚約了,難怪侯爺一直沒娶。
這大半日下來,早前一直緊張且神經最緊繃的範瞿,倒是越來越放鬆,大半日下來,大多時候隻需要提點夫人一聲,這是哪家的家眷來了,有沒有什麽忌諱,夫人自己就會拿捏妥當。
整個過程,讓人如沐春風。
再晚些時候,棠鈺見有一綠裙女子上前,棠鈺多看了兩眼,正等著範瞿開口告訴她是誰,但範瞿仿佛沒了聲音,棠鈺轉頭,見範瞿眼中都是溫柔。
範瞿似是也覺得失禮,回過神來,“夫人,這是內子,阮陶。”
棠鈺笑了笑,原來是範瞿的夫人。
範瞿是敬平侯府的長史,他的夫人,今日也當來初一宴。
棠鈺同範瞿熟絡,範瞿的夫人來,棠鈺也親切。
“坐吧,阮陶。”棠鈺目光看向近處的位置。
阮陶道好。
棠鈺同她多說了幾句,見阮陶性子正好同範瞿互補,範瞿是冷冷的,諸事按部就班,但阮陶性子活潑,也善言辭,棠鈺喜歡同她說話。
……
議事廳內,茂之一直跟在陳倏身側。
旁人也都知曉是夫人的弟弟,侯爺也一直帶在身邊,日後應當是要同侯爺一處。
萬州府的官吏在一處,相互恭賀新春,各個都很精神,也見侯爺今日精神,比早前任何一次新春看起來都要喜悅的多。
晌午時候,官吏同陳倏一道在偏廳用飯,家眷們同棠鈺一道在後苑的廳中用飯。
晌午的時間,棠鈺回了苑中小寐。
女眷們在苑中聽戲,聊天,嗑瓜子等等,等晚些回來的時候,點了出戲,而後有女眷煮茶,眾人三三五五在一處說話,也都依次到棠鈺跟前露麵。
差不多臨近黃昏,才去了正廳。
今日是初一宴,所以敬平侯府的正廳是開了,晌午前,範瞿和黎媽都在棠鈺處幫襯著,到晌午過後,都去了正廳準備晚宴的事宜。
雖說是家宴,但人不少,所以也隆重。
陳倏同棠鈺一日未見,見她在一堆女眷的簇擁下,也不怯場,反而一眼可見的耀眼和出眾,陳倏上前牽她一道往正廳的主位上去。
“今日還好?”他輕聲問。
“還好。”棠鈺覺得至少沒出亂子,也沒丟人。
陳倏笑了笑。
他二人在主位上落座,家宴也算正式開始,陳倏舉杯說了些恭賀新婚的畫,又和棠鈺一道先敬了眾人一杯,而後就是顧長史領著眾人祝侯爺夫人新婚大吉等等。
很快,家宴上觥籌交錯,鼓瑟吹笙並著翩翩舞姿。
棠鈺見他喝得有些多。
陳倏輕聲道,一年就一次,平日裏萬州府上下都知曉他不飲酒,也不會有人敬酒,今日不同,初一宴是她露麵的家宴,他要給她撐場子。
“放心吧,沒多少。”陳倏其實是自己開心。
……
到家宴結束時,棠鈺扶他回去,他是真喝多了,醉暈暈的,但是不怎麽說酒話。
上了床榻,棠鈺替他更衣。
因為喝得有些多,沒讓他去沐浴了怕著涼,就用熱毛巾給她擦了擦臉和身子。
他其實醒著,看著她,也配合,就是暈暈的不怎麽想動彈。
等她忙碌完,他一把將她扯進懷中,夫人,該睡了。
棠鈺嚇一跳,但見他應當快睡了,也沒擾他,等著他睡著了,她再起來洗漱也成。
陳倏抱著她,相擁而眠,懶懶地,狗狗地在她頸間蹭了又蹭,“阿鈺,離不開你怎麽辦?”
真的是喝多了……
棠鈺頓了頓,伸手輕輕拍了拍他後背,沒想到真的有用。
他果真不鬧騰了,安靜睡過去了。
他五官生得很精致,尤其是睡著的時候,一眼看去,溫和寧靜,翩若謫仙,棠鈺偷偷親了親他,他攬緊她,“偷親我,夫人。”
棠鈺又嚇一跳,以為他醒了。
但其實,很快發現,他應當是在做夢。
棠鈺心中唏噓。
又至他鼻尖輕微呼吸聲響起,棠鈺側身枕在自己手背上,看著他,也悄悄想,一直這麽歲月安靜就好……
翌日醒來,陳倏的酒醒了。
去耳房洗漱更衣,又和棠鈺先去了祖母和舅母那頭說會兒,稍後,陳倏便帶茂之一道去議事廳。
他臘月末才回萬州,除卻第二日處理了些急事,旁的時間都沒有花在萬州的事情上,初一宴一過,差不多該陸續收心在萬州的事務上了。
今日來的是顧長史和另外兩個重要官吏,陳倏帶了茂之一道。
茂之還小,做不了太多旁的事,一直在當陳倏的跟班,記東西,雖然記得不全,但大抵在耳濡目染。
而棠鈺這裏,範瞿真拿了府中的賬冊來給她,還有府庫的鑰匙給她。
府庫很大,又分不同庫,範瞿和棠鈺商議先看一部分。
範瞿問了聲,“夫人能看賬冊嗎?”
他是擔心她不會,他在一側告知也行。
棠鈺笑了笑,“會一些。”
但凡聽到夫人口中的“好”,“會一些”,其實範瞿心中已經有底了,夫人都是謙辭,但若是真不會,夫人會直接說不會。
範瞿沒有多打擾,就在一側候著,夫人有不清楚的地方可以問他。
棠鈺的確看得很慢,但賬冊這些她都會,她在宮中做到掌事姑姑,這些基本的東西都能過目。
她看得慢,不僅是因為明目和數目多,她又陌生,需要慢慢消化,還因為其中有些數字的數額巨大,她好震驚好一陣子,也會問範瞿是不是有問題,範瞿說沒有,棠鈺心中才微微怔了怔,難怪過往的天家要和萬州聯姻,萬州府的府庫她不清楚,但敬平侯府的私庫竟然這麽富庶……
但越是富庶,越容易被人惦記上。
懷璧有罪。
棠鈺看的時候,心中不是沒有擔心……
等看完這部分的賬冊,心中約莫有了數,範瞿領了她去看這一部分的府庫。
因為有範瞿在,所以府庫整理得井井有條,而且很容易和賬冊對上,不會讓棠鈺初次看的時候覺得一籌莫展。但是因為東西太多,棠鈺又才看完賬冊,還是有些暈乎乎的,有些吃力,但麵前也能跟得上。
畢竟是偌大一個敬平侯府,範瞿也知曉不會這麽快。
今日的主要目的,是讓夫人大概看一看,知曉些大致就好。
棠鈺越發覺得要學的東西很多。
但她好學,也不怕花時間。
黃昏前後,陳倏回來,見她在內屋的案幾前伏案。
“怎麽了,範瞿給你這麽活兒?”陳倏第一個反應是挑範瞿的刺。
棠鈺抬眸看他,輕聲道,“不是,就是今日看了賬冊,還有府庫,覺得要學的好多,想多看看。”
他知曉她認真。
她認真的模樣也很好看。
陳倏上前,打趣道,“別太累,東西太多就讓範瞿繼續看著。”
棠鈺看他,“我想做些事。”
陳倏親她,“想做什麽做什麽~”
棠鈺心中歎了歎,他起身去沐浴,都臨到內屋,又竄了頭出來,“要不要一起來?”
棠鈺搖頭,“我再看看。”
沐浴的時候,陳倏心想,他應該抽死範瞿的!
……
等陳倏沐浴出來,棠鈺還在案幾前看賬冊。
陳倏擦幹了頭,一根玉簪簡單將頭發束起,換了寬鬆的袍子,身上還有沐浴的清新,他上前的時候,棠鈺竟然都沒看他一眼。
“夫人,別這麽認真,我有些慌……”陳倏特意坐近了些,讓她靠在他近處。
棠鈺正看得仔細,輕聲道,“好了,別鬧。”
陳倏:“……”
別鬧——他被嫌棄了。
陳倏一臉如喪考妣,才新婚多久,他竟然就被厭棄了,是他沒有吸引力了嗎?……
棠鈺似是察覺他許久沒動彈了,轉眸看他,他腦海中還在天馬行空著。
棠鈺親了親他側頰,溫聲道,“我想惡補一下。”
陳倏才反應過來,那我陪你。
棠鈺不知道他起身做什麽去了,但很快就有小廝抱了一摞卷宗來。
棠鈺呆住。
他真沒開玩笑,萬州府真有一堆的事情,隻是他想晚一些再處理的,結果棠鈺要看書,他閑著也是閑著,也正好一並將事情處理了更好。
棠鈺也反應過來,天子是看折子,因為整個燕韓的事情都在天子處;但萬州是敬平侯府的封地,陳倏又不是掛名被架空的敬平侯,所以萬州的事其實陳倏心中都有數。
在萬州,陳倏就是君侯。
陳倏湊到她懷中,躺在她懷裏看著,這個姿勢舒服,也稍微可以安撫下他。
棠鈺沒有吱聲了。
兩人都在看各自的東西,時間過得很快。
小米進來添了一次燈,兩人還在看著,也不相互打擾。
稍晚些,棠鈺有些累了,偷懶的時候看了看他,見他還在認真看著卷宗,不由笑了笑。
懷中的人趁機道,“偷看你夫君。”
棠鈺好氣好笑,“光明正大看的。”
陳倏忽然笑了。
棠鈺問,“笑什麽?”
陳倏放下卷宗,“阿鈺,你說情話的時候真好聽。”
棠鈺愣住,一臉詫異看他。
他也看她,認真道,“夫人,夜深了,要不要覬覦你夫君的美色?”
他本是打趣去的,但棠鈺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一般,頓了頓,想開口,欲言又止,還是忍住。
陳倏覺得不對,“剛才怎麽了?”
“……沒什麽。”棠鈺沒提。
陳倏越發覺得不對,鍥而不舍,“阿鈺……”
棠鈺是不想提的,但是經不住他鬧騰,隻得放下手中賬冊看他,“你為什麽喜歡在臉上擦香粉?”
陳倏:“……”
棠鈺:“……”
四目相視,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十萬分的迷惑。
陳倏攏眉,“你不是喜歡……男子臉上擦香粉嗎?”
“……”棠鈺驚訝,“我什麽時候喜歡男子臉上擦香粉的?”
她怎麽不記得,她喜歡男子臉上擦香粉的?
“不是嗎?”看到棠鈺疑惑臉色,陳倏心中隱隱覺得哪裏出了錯。
棠鈺笑著搖頭,“這麽會?”
“那你為什麽當初從回平南的時候,要挑……”言及此處,陳倏頓覺說漏了嘴。
棠鈺也忽然反應過來,他為什麽一直在說她喜歡臉上擦香粉的,那個時候,趙初確實臉上就擦了香粉,棠鈺歎道,“你怎麽知道?”
棠鈺的目光下,陳倏拿了卷宗蓋臉上,他就不應該多問的……
棠鈺伸手,將卷宗從他臉上取了下來,“還有,你怎麽知道小猴子的?”
陳倏再次默默地往臉上蓋上卷宗,艸!
棠鈺也再次拿下卷宗。
陳倏坦白,“當初怕你自己一人回平南不安穩,我讓侍衛跟著你,結果他回來給我說,你喜歡臉上擦香粉的人,所以,每次見你我都擦香粉……”
棠鈺:“……\"
陳倏繼續道,“你們路過楯城的時候,在祈福靈樹上掛了字條,侍衛取下來給我看了,我就知道有小猴子……”
話音未落,棠鈺這次是直接將卷宗蓋他臉上了。
陳倏自己取下來,“我是擔心那時你惱我,不敢和你說,又擔心你安全,才讓人跟著你的,我一片苦心,沒日沒夜攆了好久的路才攆上你,真的……”
這個時候必須要賣慘,而且越慘越好。
棠鈺淡聲,“所以,歸鴻鎮也是特意的?馬吃了巴豆也是特意的,因為想讓我上你的馬車?”
陳倏:“……”
這個時候就不要接話了,說什麽都不對。
說什麽都會被懟。
陳倏尷尬而不失禮貌得笑了笑。
棠鈺一股惱火憋在心中,淡聲道,“陳長允,你知道嗎?”
嗯?陳倏看她。
她一字一句道,“那個時候,我看你臉上擦著香粉,抱著糖糖一口一個兒子,我以為你斷袖,所以,一直到淼城,祖母同我說起你,我都同祖母說,他是斷袖……”
斷袖?!!!
她在淼城一直這麽看他的,難怪也不避著他……
陳倏臉都綠了。
他不抽死陳楓,都對不起他自己。
惱羞成怒的某人抱起棠鈺開啃,這觸碰他底線了,這個印跡要是不在她心裏抹了去,他整個人一晚上都睡不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小奶狗:我還是斷袖嗎?
小姐姐:……(無力感,說話都沒有力氣)
——————————
之前寫得太急,這兩天慢慢找到手感啦。好了,加更結束,下周末也多加更,這一章也有周末紅包哦,記得按爪,麽麽噠,明天中午12:00一起發
感謝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