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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078章 君侯

  第078章君侯


  棠鈺看向陳倏,陳倏朝她笑了笑,而後又朝阮傑問道,“台運發現的鐵礦有多大?”


  眾人的目光再次從棠鈺和陳倏身上轉向了阮傑身上。


  棠鈺聽陳倏話裏的意思,陳倏應當也是才剛聽說台運鐵礦的事情,便喚了她來,她就在府中,來得快,阮傑也剛提起鐵礦的事情不久,沒有細致說起。


  陳倏問完,阮傑恭敬應道,“此事事關重大,不敢讓太多人知曉,也怕見侯爺前走路風聲,所以隻簡單探明了一部分,便讓人封鎖了,沒讓風聲傳出去。但光眼下探明的就已經不小了,還有不少沒有開發的地方,應當遠不止眼下看到的部分,此事小的不敢假手旁人,便趕緊回江城一趟,親自同侯爺,夫人和各位大人說起,請侯爺拿主意……”


  阮傑一麵應聲,陳倏一麵頷首。


  待得阮傑說完,陳倏也才抬眸看他,“阮傑,你做得很好。”


  鐵礦之事是大事,若是台運發現鐵礦的消息沒有封鎖,不脛而走,所有的目光都會投在台運上,對當下的敬平侯府決然不是好事。


  阮傑的謹慎,讓陳倏有的放矢。


  陳倏很少會說這樣的話,阮傑微微愣了愣,既而躬身行拱手禮。


  過往他在敬平侯處的印象大都是因為姑母的緣故,眼下,這仿佛還是頭一遭,侯爺讚許了他這個人。


  阮傑又不由看向夫人,見夫人也正好在看他。阮傑像同陳倏行拱手禮一般,恭敬朝棠鈺行禮。


  若非夫人早前教訓,他興許今日還像當初一樣,靠著在敬平侯府坑蒙拐騙,洋洋自得。


  “侯爺謬讚,阮傑應當做的。”阮傑繼續應聲,“另外,小的是聽說鐵礦之事要有經驗者來操辦,否則容易弄巧成拙,所以探明是鐵礦後,台運沒有進行開采動作,怕影響後續。小的記得很早之前,豐州就發現了鐵礦,小的想,豐州府應當有諸多能人在……”


  阮傑並未將此事悉數攬在自己身上。


  隔行如隔山,一己私利容易毀了整個鐵礦。


  陳倏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阮傑的能力邊界在何處,他很清楚,早前睜一支眼閉一眼是因為阮傑姑姑的緣故,但上回範瞿同他說起,夫人教訓了阮傑一頓,而後說阮傑可用,也將台運開荒之事交給阮傑,他當時雖然心存疑慮,但是沒有說旁的。


  到當下,鐵礦之事隻是其一,他是覺得短短兩三年時間裏,他陸續都有聽到台運的消息阮傑不僅腳踏實地,而且脫胎換骨。


  他倒是真的刮目相看。


  陳倏笑了笑,溫聲朝阮傑道,“大典時二哥會來江城,屆時我會同二哥說起此事台運之事。台運若無要事,阮傑,你先留下,待大典之後再回。”


  阮傑微怔,這是……邀請他參加君侯大典?


  阮傑有些受寵若驚,沒有反應過來。


  顧來笑道,“阮傑,還不多謝侯爺。”


  阮傑連忙拱手,“多謝侯爺。”


  陳倏莞爾。


  議事廳出來,棠鈺同阮傑一道,陳倏同胡伯,顧伯和萬將軍等人留在議事廳內沒有離開。


  “當初多虧了夫人點醒,否則如今阮傑還在迷途當中。”阮傑輕聲歎道。


  棠鈺笑道,“諸事皆有因果,即便我提醒,換了旁人也不一定能往心裏去,阮傑,你不必自謙。”


  阮傑有些不好意思。


  棠鈺繼續道,“早前一段時日,與敬平侯府而言是多事之秋,但台運之事,你這裏從未落下過,我同侯爺,還有萬州府都看在眼裏。阮傑,是你自己讓旁人刮目相看。”


  阮傑駐足,比起早前在議事廳中,這一躬身拱手要再正式得多,“夫人對阮傑如同再造,夫人日後若有差遣,阮傑萬死不辭。”


  棠鈺扶起他,溫聲打趣道,“我若有事到了要差遣你萬死不辭的地步,怕是萬州府出事了。”


  阮傑也反應過來不對,趕緊拍了拍嘴巴子,“小的腦子糊塗了,夫人莫怪。”


  棠鈺笑笑,“正好我叫了慕然來苑中,有事同他說,你與他許久未見了,剛好可以見見麵。”


  阮傑應好。


  早前他最怕見到的人是範瞿,範瞿最頭疼見到的人也是他。如今仿佛都已時過境遷,有許久未見的喜悅,也有重逢的驚喜。


  兩人說了稍許話,範瞿拿君侯大典的事宜同棠鈺商議。


  眼下是六月初九,距離七月初九的大典隻有一月了,範瞿是敬平侯府的長史,一大堆的事情等著他做,他正忙得焦頭爛額,無暇顧及。


  阮傑道,“範長史,侯爺留我在江城觀禮,這段時日我正好也無事做,範長史看看可有阮傑能幫忙做的?早前一直在江城,江城的人和事都熟絡,旁的事情做不了,跑跑腿,打打下手是可以的。”


  範瞿眼前一亮,阮傑早前在江城就是萬精油,隻是心思沒放在正路上,眼下要是阮傑幫忙,他倒是對城中各處都熟悉。


  “那再好不過。”範瞿心中舒了口氣。


  “那你們二人去忙吧。”棠鈺沒多留他們兩人說話。


  早前範瞿同阮傑總不對路,這兩三年的事情兩人變化都大。


  “夫人,小世子鬧著要找您。”黎媽抱了小初六來。


  “怎麽了,初六?”棠鈺從黎媽懷中接過初六。


  初六摟著她脖子,“娘,我踩死了一隻蝸牛。”


  所以難過了。


  棠鈺一麵聽著,一麵認真頷首,“那能同我說說,發生什麽事了嗎?”


  孩子的內心既堅強,又脆弱,脆弱是需要傾聽和引導,堅強是引導得當,很快就能恢複過來,所以棠鈺要扮演認真傾聽的角色。


  初六眼淚汪汪,“我在玩的時候沒注意,踩上了蝸牛。”


  棠鈺聽明白了。


  初六很難過,“娘親,蝸牛還能好嗎?”


  在孩子眼中,父母都是無所不能的,所以初六吵著要找她,其實是想把蝸牛修補好。


  棠鈺伸手抱了抱他,輕輕安撫道,“初六,小蝸牛已經沒有了,娘親去替你把小蝸牛安置了,但是你日後走路也要注意一些,不要踩到別的蝸牛了,好不好?”


  初六一麵含淚,一麵點頭。


  棠鈺又看看他,“初六,你要同娘親一道去嗎?”


  小初六看了看她,搖頭。


  他不去了。


  棠鈺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溫柔吻上他臉頰,“我們日後知道小心就可以了,好不好?”


  小初六這才點頭。


  棠鈺看向黎媽,黎媽牽了小初六回屋休息,棠鈺還聽到小初六朝黎媽道,“小蝸牛不能好了……”


  有時候看似不起眼的一件小事,會在小孩子心裏停留很久,需要不斷的引導和紓解,否則孩子會一直停留在這件事情上。


  棠鈺一麵想著初六的事,一麵起身,陸冕誠來了苑中,“三嫂,奶奶讓我給你帶了些她做的紅豆餅來。”


  陸冕誠和陸老夫人三月中旬便到了江城。當初將陸家老夫人從京中帶出,陳倏動用了京中不少暗線,又提防著葉瀾之,怕葉瀾之惱羞成怒動殺念,所以哪怕曲折了些,陳倏也特意讓陸冕誠和陸家老夫人一道在關城暫避,並沒有直接讓他們二人來江山。


  事後,果然才知曉葉瀾之確實動了殺心。


  陸家代表了很大一部分還留在京中的世家,而且陸家同葉家還是世交,連陸家都私下離京,旁的世家如何看待天子,可想而知……


  所以葉瀾之是真的起了殺心,寧可殺了陸冕誠和陸老夫人,也不願意放兩個其實並無實際威脅的人去江城。


  所以陳倏讓陸冕誠和老夫人繞行了關城一趟,是真的躲過了葉瀾之的黑手。


  三月中旬到眼下差不多兩個半月,陸冕誠倒是習慣了江城,但是陸老夫人在京中一輩子,很難這麽快適應,棠鈺有空的時候都會去陸家府邸,陪著老夫人一道說說話,打打馬吊。


  棠鈺在京中十餘年,說的是京中口音,也能讓陸家老夫人聽著親切。


  陸家老夫人也需要有人陪著說話,棠鈺在,陸家老夫人說起陸冕誠和陳倏小時候不少事情。


  陸冕誠歎道,“奶奶,三嫂麵前,怎麽也要給我和二哥留些麵子啊。”


  棠鈺掩袖輕笑。


  陸家老夫人歎道,“別拉你二哥下水,你二哥可同你不一樣,你什麽樣的人,用不了多久,你三嫂就清清楚楚,我也犯不上替你遮羞。”


  陸冕誠驚呆,“我什麽樣的人……”


  他怎麽都不知曉。


  陸家老夫人道,“早前就同你說,別同葉瀾之走那麽近,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的份!”


  陸家老夫人知曉自己的孫子自幼就崇拜新帝,隻要新帝幾句話,就頭腦一熱,她的囑咐也好,陳倏的囑咐也好都拋在腦後,若不是陳倏親自跑去鎏城接他,他怕是早死在公孫旦手下了……


  陸家老夫人不糊塗。


  陸冕誠生性直率,也不成熟,所以陸家老夫人早前一直不讓他入仕,後來葉瀾之得了天下,有意要拉攏京中世家,就從陸冕誠身上下手,讓京中旁的世家都看到誠意,所以陸冕誠自然而然被推到了眾人視線裏。


  他是被葉瀾之利用,卻還以為葉瀾之真的重視他。


  甚至,他一度同魏昭庭親厚過。


  直至這次,葉瀾之用他來製衡陳倏,逼陳倏同鎏城對立,陳倏因為來救他,半途被魏昭庭劫持灌藥,險些死在路上,陸冕誠心中愧疚,也才徹底看清了葉瀾之和魏昭庭的嘴臉,還很後怕,險些因為他的緣故,三哥死在葉瀾之和魏昭庭手中。


  如今陸家在江城定居下,京中不少世家紛紛效仿,私下派人接洽萬州或鎏城,如今整個京中人心惶惶,世家都在紛紛逃離,京中百姓心中也越發恐慌。


  ……


  葉瀾之氣得砸了龍案上的硯台!


  “魏昭庭這隻白眼兒狼!”葉瀾之怒不可謁。


  若不是魏昭庭被趙文域殺了,他的心腹逃回了京中,將魏昭庭的私心,和私下裏做的事情都交待了,他還一直蒙在鼓裏!

  魏昭庭竟然騙了他這麽久!

  但轉念一想,魏昭庭跟在他身邊這麽久,給他出謀劃策也大都是些挑撥和離間之策,他早就應當想到的,自己也是魏昭庭眼中的一枚棋子,但是他沒想到魏昭庭竟然急功近利到了這種程度,非要這個時候動陳倏。


  但他更沒想到的,是趙文域會放過陳倏!

  陳倏同他一道起事,對趙文域就滅門之仇,但先是陳倏放過了趙文域,而後趙文域又放過了陳倏。


  魏昭庭的狼子野心反倒將趙文域和陳倏逼上了同盟。


  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要麽魏昭庭早前就殺了陳倏,局勢還能更好些。


  眼下陸家背叛出京,陳倏七月初九又要在萬州稱君侯,鎏城竟然還遣使恭賀,使臣已經出發,在去往萬州的路上了!


  最後捉襟見肘的是新朝!

  鎏城和萬州堂而皇之走在了一路,傻子都知曉萬州同他決裂了……


  葉瀾之砸完硯台不過癮,又砸了所有的奏折,怒道,“陳倏不是都要死了嗎!早前就在準備後事,怎麽忽然好端端出現了!”


  謀臣道,“陛下,聽聞早前敬平侯是山窮水盡,也在安排萬州後事了,那個時候陳倏就在準備稱君侯之事,爭分奪秒,是想給夫人和世子留屏障。後來,有傳聞是聽說敬平侯夫人勸動了敬平侯,敬平侯同夫人一道安心去治病了半年多,而後才回的萬州……”


  葉瀾之略微皺眉。


  若是夫君將死,婦人不都應當哭哭啼啼,想著怎麽替自己和孩子謀前程嗎?

  這個時候勸陳倏去治病,無異於豪賭……


  要是陳倏真有三長兩短,他們母子是不準備要這敬平侯府了嗎?

  他其實有些不信,陳倏的夫人會如此。


  在這三宮六院裏,人人都有自己的打算,沒有人會這樣做。


  忽得,葉瀾之又想起自己的發妻,興許她會……


  但眼下,已經不重要了,安北已經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葉瀾之吩咐道,“去打聽打聽棠鈺的來曆。”


  謀臣應聲。


  很快,六月中旬,再有半月就是君侯大典。


  同敬平侯府和萬州關係近一些的州郡,譬如豐州和態州等,盛連旭和王威在六月中旬就陸續抵達了江城。


  早前陳倏出事,王威內疚了許久,但當時他要在湖城繼續做樣子和鎏城開戰迷惑葉瀾之的耳目,為的是讓侯爺的人能夠順利將陸家老夫人救出京中。


  所以王威當時走不開,也不可能走得開。


  但當時若是他在,不是一小支隊伍護送侯爺,侯爺就不會後來被魏昭庭劫持,被魏昭庭下毒,險些丟了性命。


  王威心中愧疚,反倒是陳倏安慰,“威叔,我這不好好的?”


  王威微微側眸,眼中不爭氣浮起稍許氤氳。


  陳倏上前,搭上王威肩膀,“威叔,我都這麽大人了,你怎麽還當我是小孩子?”


  王威歎道,“我原本認識侯爺的時候,侯爺也不大……”


  所以腦海裏總是他那時候的模樣。


  陳倏笑,“威叔,我兒子都兩歲半了!”


  王威歎道,“那等小世子大些,讓他來軍中,我帶帶小世子吧。”


  陳倏笑,“好啊,威叔看著,我也放心。”


  王威仿佛才寬心了些,“侯爺,我定將畢生所學都教給小世子……”


  陳倏應好。


  有陳倏這番話,王威如釋重負,仿佛心中的內疚也有了釋放之處。


  ……


  等到盛連旭這裏,盛連旭眉頭微皺,“早前出了這麽大的事,怎麽也不想著告訴我?”


  他是他二哥。


  有人險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還將他蒙在鼓裏。


  陳倏溫聲道,“袁柳才生了龍鳳胎,太奶奶又過世了,府中的事,豐州的事都混在一處,再想著我的事,怕二哥分心。”


  “長允,此事不是玩笑,你若有什麽閃失,我和袁柳心中怎麽想?”早前外界傳聞紛紛,他不是沒有猜測過,但是袁柳寬慰,說若是有事,陳倏和棠鈺一定會告知他們的;陳倏和棠鈺都沒有吱聲,就是沒事,是特意迷惑視線的。


  但收到棠鈺的信,盛連旭心中的擔憂才鋪天蓋地襲來。


  要是病得不重,棠鈺字裏行間不會有如釋重負的語氣,陳倏不僅大病一場,而且應當是重病。


  等到萬州,才知曉他竟然失明過。


  他早前出事就失明過一年,一個人再次失明看不見是什麽恐慌,盛連旭猜不到。


  盛連旭同陳倏的關係,還不同於王威。


  陳倏歎道,“也是不想你們擔心,眼下好了。”


  盛連旭上前擁他。


  “袁柳沒來?”陳倏轉了話題。


  盛連旭應道,“她倒是想來,但之前生孩子身體有些閃失,好容易將好些,月前孩子染了風寒,將她傳染了,病得有些重,大夫讓她先緩緩,所以她和孩子留在府中,這次來不了了。”


  陳倏清楚,以袁柳的性子,若是能來,袁柳一定會來。


  陳倏拍了拍他肩膀,“那有什麽,等萬州這邊事情結束,我同阿鈺帶勉之去看媳婦兒。”


  盛連旭好氣好笑。


  是夜,陳倏給王威和盛連旭接風。


  他的身子才好,大夫不讓飲酒,他以茶代水,是棠鈺在同王威和盛連旭飲酒。


  到了六月中旬,其實陳倏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除了偶爾的咳嗽和沒有精神,大多時候累了就休息一會兒,也能很快複原,隻是不能太過操勞。


  六月下旬的時候,大殿便到了最後的準備階段,敬平侯府和萬州府的人基本已經到了忙瘋的狀態,而除了盛連旭,王威這樣原本就同敬平侯親近的人之外,旁的州郡的諸侯、官吏也都陸續攜家眷來了江城。


  棠鈺是敬平侯府的主母,來觀禮的諸侯和官吏家眷大多時間都輪流在棠鈺身邊伺候,或是陪著說話,或是露麵刷刷存在感,但因為人多,所以近乎終日都有一大群人陪著棠鈺轉。


  棠鈺除了要照看大典的事,侯府中的事,小初六的事,大多時間都在應對這些家眷處,最後的十餘日尤其是。


  初六是陳倏和棠鈺的孩子,是敬平侯府的小主人,所以女眷來侯府的時候,除卻同棠鈺交談,也都輪流在初六跟前刷好感度。


  初六很喜歡南雲侯府的世子夫人。


  世子夫人耐性,溫柔,不僅很會哄小孩兒,還知道怎麽同小孩兒相處,不會一味慣著孩子。


  初六反倒喜歡她。


  南雲侯世子夫人喚肖璐,因為初六的緣故,肖璐也時常在棠鈺跟前露臉,棠鈺對她很有印象,也會在小初六想她的時候,讓人請她來侯府,久而久之,棠鈺同肖璐也熟悉起來。


  有時候,初六和棠鈺會留肖璐一道吃飯,陳倏偶爾提前回來,也會見到肖璐。


  陳倏私下問起是誰。


  棠鈺告訴他,南雲侯世子夫人。


  南雲侯隻是小諸侯,封地不大,也不富庶,不依附於人很容易被人侵占,所以這次陳倏稱君侯,南雲侯近乎帶了府中所有人來露臉,應當是見肖璐同棠鈺和初六走得近,所以讓肖璐殷勤些。


  難得棠鈺和初六喜歡,陳倏沒說旁的。


  ……


  很快,日子到了七月初五,鎏城的使節抵達萬州府,送了珍貴的象征龍鳳呈祥的翡翠玉雕給棠鈺。


  龍鳳呈祥,一般是送他國君王的。


  這樣的東西,在陳倏稱君侯的正式場合送,不合適。


  但因為是以皇後的名義送棠鈺的,所以不算正式,但東西又送抵了,很快這次來觀禮的都知曉了鎏城同萬州平起平坐之意。


  七月初九,君侯大典。


  陳倏和棠鈺很早就起,今日是君侯大典,大典易事前要正式沐浴更衣,洗去濁穢和舊氣,更換新的君侯和君夫人冕袍,以昭告天下,應接新的身份。


  大典同新帝登基其實相似,隻是製式不同,少了象征天子之位的玉藻旒冕,和玉璽授冊,但旁的儀式近乎相同。


  卯時初,祭祖,供奉諸神,奉香叩拜。


  到正殿時,萬州府的官吏和前來官吏的諸侯,封疆大吏都在,皆跪拜於君侯與君夫人腳下。


  陳倏與棠鈺一道邁入殿中,接受萬州府官吏和附庸諸侯與封疆大吏的跪拜。


  顧來為萬州府長史,誦文告。


  範瞿為敬平侯府長史,司禮儀。


  等陳倏與棠鈺在殿中主位與側位落座,範瞿高呼一聲起身,此時所有官吏才又朝著陳倏和棠鈺的方向,隨著範瞿口中的,一聲“跪”,眾人再次朝著殿上方向跪拜。殿外鍾鼓齊鳴,聲勢震天。


  鍾鼓聲落,陳倏喚了聲,“平身。”


  殿中齊聲高呼,“謝君侯,君夫人。”


  拂袖起身時,目光才都望向殿中靛青色君侯冕袍的陳倏,和一側鳳顏端莊,容華萬千的棠鈺。


  小初六也由胡光書牽著來了殿中,身著君侯世子華袍,朝中叩拜,“見過父君,母親。”


  盛連旭也好,王威也好,萬州府的顧來,萬超,平南府趕來的馮雲等人,還有茂之,阮傑都露笑顏。


  至此,君侯大典落幕。新朝,鎏城,萬州三分天下局麵已定。


  胡光書在殿中念君侯告天下文,氣若洪鍾,擲地有聲。


  棠鈺就在陳倏身側,陳倏伸手握住她的手,棠鈺朝他看來。


  他目光看向殿中,並未看她,但她知曉這一刻,他即便什麽都沒說,也不顯露,但他要說的,想說的,都在握緊她的指尖。


  棠鈺啟顏。


  作者有話要說:  國際慣例,周末紅包,記得按住,去吃飯啦,摸摸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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