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夢魘不斷
“你買東西忘記給錢了?”厲海芬看了常安一眼,一頭霧水地問道。
“那都是鹹豐年前的事情了,誰還記得,可是,你覺得我像是會忘記給錢的人嗎?”常安不滿地反駁。
“他之前好像不是這樣子對我們的,怎麽突然間說變臉就變臉了。”厲海芬想不明白了。
初次做鬼,還是老頑童給他們指點了迷津,厲海芬才有如今這般實力,那個時候老頑童待他們還是挺好的。
“我怎麽知道,可能是許叔他老人家心情不好,他家不是有個許新遠嗎,許叔就是放心不下許新遠才會留在人間的。”常安想了想,越想越覺得自己找到了真相,就是這樣的,沒錯。
“……嗬嗬。”厲海芬笑了笑。
許新遠又不是第一天是這個樣子,許叔卻是突然間有了心事,但她也不想拆穿沾沾自喜的常安。
不過他們也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去想這沒關的事情,這白天黑夜的守在常歡喜身邊,也是很耗他們的陰氣的,所以來著調養調養。
做鬼也不容易,厲海芬閉目養神,很努力地不去想其他事情。
忙碌過後的常歡喜也很努力地不去想去不去參加趙偉的婚禮的事情,可還是強打著精神盯著蚊帳頂。
原本雪白的蚊帳已經沾了許多灰塵舊跡,沒有了亮色,該拆下來洗洗了,常歡喜想著。
可是眼皮子在打架,她又不想動彈,卻是怎麽也不敢合眼的。
生怕一閉上眼就會夢見朱藝,夢見大紅的裙褂,夢見搖曳的蠟燭,夢見她不想夢見的一切。
特別是今天朱藝還幫了她一個大忙,常歡喜真的是怕了,怕了厲海芬給她設計的下半生。
要是她做了那樣的夢,叫她以後還怎麽去麵對朱藝,叫她怎麽去麵對未來的另一半。
雖然也不是第一次做那樣子的夢,但常歡喜還是難以接受。
不過她再怎麽掙紮還是敵不過睡意來襲。
隻是她沒有夢見朱藝,而是夢見了許許多多的老同學圍繞著她,但她卻是看不清楚對方的臉。
越來越多的人圍繞在她四周,讓她難以呼吸,常歡喜還是被這樣奇怪的夢給嚇醒了。
現在的她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做夢,奇奇怪怪的夢有些醒來就忘記了,怎麽也想不起來。
有些卻是印象深刻,想忘也忘不掉。
常歡喜煩躁地跺著腳,拉起被子蓋住自己,不到一分鍾又拿開了一點點,露出半張臉。
眼睛一直都是閉著的,常歡喜默默地命令自己趕緊繼續睡覺,什麽也不要去想,什麽也不要去聽。
夜深人靜,卻是彰顯了一切微小的聲音。
好像水管有水流經過,好像樓板有玻璃球滑過,偶爾還會聽到摩托車馳馳而過的聲音。
所有的聲音都被無限放大了。
常歡喜摸索出枕頭底下的耳塞,塞住了自己的耳朵。
這樣子才清淨多了。
可還是睡不著。
她爸媽去哪兒了?
常歡喜有些擔憂了。
這不像是厲海芬的作風,竟然沒有後招,常歡喜是不大相信的。
胡思亂想了許久,常歡喜才淺淺入睡。
還沒睡沉,天便亮了。
但她還是習慣性的早起,洗漱完才想起自己失業了。
常歡喜坐在沙發上,又拿起厲海芬的筆記本認真地看了起來,今天做點什麽甜品好呢?
湯圓,做份湯圓做早餐好了,常歡喜合上筆記本,拍了拍手,準備小試牛刀。
“這傻孩子是準備不吃飯了嗎?”常安遠遠地望著廚房裏忙碌著的常歡喜,憂心忡忡地說道。
認真是件好事,可是認真過了頭,他就有些心疼了。
年輕人怎麽就不知道愛惜自己的健康呢?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厲海芬狠了狠心,沒有理會常安。
不過她的注意力轉到了常歡喜的手機上來,是短信,趙偉是誰來著?
她怎麽沒有印象?
結婚了?
這種好幾年不聯係,一聯係便是各種喜事的人,真的是讓人很無語。
要是之前的厲海芬肯定要狠狠鄙視一番的。
不過現在的她有些驚喜呢。
隻是常歡喜聽到手機響,幾乎是飛奔了過來,拿起手機便揣進衣兜裏,生怕被鬼看到似的。
厲海芬有些不滿常歡喜的操作。
雖然她是這樣子做了。
常安連忙拉住要發怒的厲海芬,“真是的,你看孩子的手機做什麽?”
“難道她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怕我們知道嗎?”厲海芬白了常安一眼,關心一下女兒,她有錯嗎?
還不是為了提防著你,常安沒敢說實話,隻是喃喃著“隱私”兩個字眼。
“聽起來好像是你有隱私多一點。”厲海芬盯著常安,非常的不滿。
“沒有,絕對沒有,我發誓。”常安委實沒想到這火怎麽就燒到自己身上來了。
厲海芬也沒有繼續和他胡攪蠻纏,她在想著怎麽樣才能讓常歡喜漂漂亮亮地去參加趙偉的婚禮。
那樣子的場合總比她胡亂的拉郎配的效果要好得多,吧。
畢竟常歡喜讀書的時候沒有什麽早戀的不良記錄。
厲海芬想起那些七姑八婆吹噓著自己的女兒有多少人追的時候她都會默默地說一句,“我女兒很乖的,從來都不會讓我操這份心。”
如今回想起,所謂的奉承未必是真心的。
這不用操心也隻是一時的,眼下可不就是要她操大心了嗎?
常安看著厲海芬的神色,腦瓜子又開始疼了,這又是準備鬧哪一出呢?
“來,來,來,我們去歇息一會吧,女兒呆在家裏,我們也不能一整天都守在家裏吧。”常安不禁勸導。
“好,還是回大宅舒服。”厲海芬順從地說道。
這麽爽快?
常安心裏反而沒底了。
這,不像是厲海芬的作風啊。
“走啊,還愣在那裏做什麽。”厲海芬扭頭看了常安一眼。
她得好好歇息才行,養精蓄銳,務求在趙偉的婚禮上一擊即中,解決了常歡喜的人生大事。
“哦,來了。”常安同情地看了一眼常歡喜,厲海芬這眼神太過於熟悉了,不用猜都知道她想做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