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真磨人啊
可這不正是她盼著的事情嗎?
常歡喜又苦笑了一下,笑自己的想法要多傻有多傻,她自然不是盼著自己的店經營不下去,連個客人也沒有。
她隻是不希望父母對她的人生幹澀太多而已。
可是,常歡喜突然間又覺得沒有什麽大方向了。
想到這裏,常歡喜不由得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這腦瓜子該好好用一下了。
常歡喜進到店裏坐著,看著這幾天的營業額,那條直上雲霄般的曲線,飄不起來的心情。
“咳咳……”
常歡喜抬頭,看到來人有些意外,是朱藝沒錯。
“怎麽,不歡迎嗎?”朱藝笑了笑,對常歡喜說道。
“呃,不是,請坐吧,想要喝點什麽?”常歡喜甩了甩腦袋,連忙說道。
“來一份香芋西米露吧。”朱藝看了一眼餐牌,然後說道。
“馬上來。”常歡喜應得輕快。
當常歡喜將一碗冰涼冰涼的香芋西米露端到朱藝麵前時,朱藝喊住了她,“要不陪我坐一會。”
“好。”常歡喜遲疑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最近過得還好嗎?”朱藝攪動著碗裏的西米和香芋,並不急著喝下去。
可這不是他想要的開場白。
誰讓腦袋不配合。
朱藝低下了頭。
“還好。”常歡喜有些尷尬地說了句。
怎麽聽著這味道不大對啊,像是久別重逢的情侶一樣。
但他們不是吧。
常歡喜看了一眼朱藝,沒有再說話。
“其實那天我本來想要和其他同學過來捧場的,可是那時候又不大方便,又怕他們會取笑你,所以才徑直走了的。”朱藝偷偷瞥了一眼常歡喜,呐呐地解釋道。
常歡喜好像感覺到了些什麽,但是,她卻是覺得他們不可能了的。
他來大概是想要聽一下自己的解釋吧。
常歡喜不大喜歡解釋。
可眼下,常歡喜還是低下頭,輕聲說了句,“沒關係啊,反正就你們看到的那樣,我也不怕你們誤會。”
“哦。”朱藝幽然應了聲。
可是他們還是繼續尬聊了下去,從彼此近況到今後打算。
那碗攪動著的香芋西米露也漸漸沒那麽冰涼了,甚至有了絲溫暖,不過快要見底了。
“我該回去了。”朱藝放下了勺子,抬起頭,對著常歡喜淺笑。
隻有他自己知道這笑意中帶著一絲苦澀,他好像來晚了。
至於她的那個解釋,朱藝隻是聽過就算了。
明明就是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卻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難道他該高興她還給他這麽個體麵的婉拒嗎?
她的眉眼間沒有熱戀中人的那種幸福和甜蜜的感覺。
隻是那感覺是什麽,朱藝自己也不清楚,卻又有著旁觀者清的通透。
“有空過來坐坐。”常歡喜心裏暗自歎息了一聲。
再見麵還能像今天這樣侃侃而談嗎?
這次大概是她開口說話說得最多的一回了。
不能成為戀人,成為朋友也好。
可是那樣的機會很渺茫。
常歡喜的神色有些黯然了。
忽然間她有些明了自己的選擇,隻是為了能夠做一個光明正大的合格的凝聽者而已。
聽這世間的酸甜苦辣,好的壞的,統統都將作為自己人生道路上的砝碼,讓她不至於迷失在其中。
不像是之前的那份工作,她聽到的更多的是抱怨,抱怨妝容化得不夠完美,又或者是挑剔那令人咂舌的價格。
這番比較,常歡喜還是喜歡眼下這甜品店多一點。
她更加應該好好經營下去的。
朱藝還是離開了,沒有再說些什麽。
常歡喜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喜慶裏的盡頭。
他們大概也會像現在這樣漸行漸遠吧。
人生道路上,不管是父母還是朋友,漸行漸遠的更多,如同過客,差異隻在於留下的筆墨多少。
自己的另一半才是那個陪伴自己到終點的人。
常歡喜堅信這一點,所以恪守著心底的那份理智。
隻是此時此刻,常歡喜的理智告訴她其實她和朱藝並不是很合適。
但餘留的感性告訴她,或許應該給個機會給自己。
但常歡喜做不出那樣的嚐試的勇氣。
或許第一次的戀愛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勇氣。
她卻是不知道在她說出那個解釋的時候許新遠正巧站在門口呢。
他忍不住想要走進去坐實一下自己的存在,可又拿不出那樣的底氣,最後還是退縮了。
常歡喜她說的是認真的嗎?
許新遠一顆心噗通個不停,這比他見鬼還讓他為難。
她說了,他便當真的。
真是的,話可不能亂說的。
許新遠有些抱怨。
卻又有些小可憐,還有些小竊喜。
“你生病了?”許亞強看著許新遠的臉漸漸紅了起來,不禁伸手搭上他的額頭,好像有些燙手呢。
“我沒事。”許新遠被許亞強的舉動給嚇了一跳,連忙將他推開。
“還說沒事,臉都有些發燙了,要不你去看看醫生吧。”許亞強急了。
他這是燒糊塗了嗎?
許新遠是有口難言,“我真沒事,可能是天氣熱的。”
“真的沒事?”許亞強不大相信。
“不信你再摸摸我的額頭。”許新遠的心撥涼撥涼的,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許是自己自作多情也不一定,他傻樂些什麽呢。
許亞強還真就再次試了一下許新遠的額頭,怎麽好像又有些涼了呢。
“你這忽冷忽熱的,說不定是想要感冒發燒,你還是回家去歇著吧,店裏有我就夠了。”許亞強還是不放心。
許新遠直接是無語了,但他也不想再解釋些什麽,便提前回家去。
“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許媽媽看到許新遠出現,有些意外地問。
“爸讓我回來的。”許新遠聽到這個問題毫不意外,便如實相告。
“真是的,看把你給慣的。”許媽媽有些不滿。
許新遠張了張嘴,進了房間。
許媽媽看了又是生了一通悶氣,這呼吸又有些不穩了。
她這是給自己生了個討債的。
許新遠躺在床上,可是腦海裏卻是一遍又一遍地回放著常歡喜說過的那句話,真磨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