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拷問
龐大海越想越遙遠，回到現實就不大適應了。
許媽媽還盯著他看呢，他這樣子無視是不是太不禮貌了，龐大海想到這裏不禁有些誠惶誠恐。
那個阿貴看到龐大海的樣子，酸的不能再酸了。
本該是他坐在這裏接受許媽媽的拷問才對，什麽時候輪到龐大海了。
這龐大海除了一身的橫肉，阿貴也想不到他有什麽優點值得許念芝另眼相看的了。
許新遠朝龐大海投以鼓勵的目光，同是天涯淪落人，他也是好不到哪裏去。
一想到厲海芬提出的條件，許新遠心裏就沒底了。
或許是受到了許新遠的鼓舞，龐大海正視了現實，“阿姨，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女兒的。”
許媽媽沒有說話，虧待不虧待的，對於她來說不重要，婚姻素來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她是活了大半輩子，都快半截身子埋進黃土的人了，這才想通了想透了。
龐大海是許念芝選的，大概也有她的理由所在吧。
房子的問題暫且算是達成了共識，至於其他事情，好像也沒有什麽好談的，隻是閑聊了幾句。
龐大海看著許媽媽好像有些疲憊的樣子，便不好意思再打擾了，起身告辭。
“我送你出去吧。”許新遠對龐大海說道。
“不用，不用。”龐大海受寵若驚地拒絕了。
“要的。”許新遠也不容他拒絕，將龐大海送出了門外，然後叮囑道，“這樓梯燈不夠亮堂，下樓梯的時候小心腳下。”
龐大海一頭霧水，這關心是不是太特別了點。
這樓梯他也經常走啊，可沒出過什麽事情。
隻是他才沒走幾步就差點踩空了，龐大海被嚇了一大跳，又想起許新遠的叮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怎麽感覺許新遠這是未卜先知啊，龐大海接下來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腳下踩到結實的地麵才邁下一步。
阿貴實在是服了龐大海那德行，恨不得一腳將他踹下樓，可是他也不想得罪老頑童。
畢竟龐大海是老頑童點名要罩著的對象。
那就關愛關愛啊，阿貴盡情地釋放出來自地獄的寒氣。
龐大海摟緊了身上的外套，這天氣怎麽一下子冷了那麽多？
阿嚏……
龐大海揉了揉鼻子，該不會是感冒了吧？
外麵風太大太冷，他還是快點回家吧。
龐大海依舊走得小心翼翼，可算是安全到家了。
這小命可不得愛惜，眼看著好日子就要來了。
龐大海一開門便看到坐在離門口最近的沙發上的李貴芬。
好日子也不是那麽容易過上的。
龐大海倒是想起了許新遠支招的事情，又想到了他的叮囑，心想，姑且相信他一回吧。
“媽，我回來了。”龐大海討好地說道。
“你還知道回來嗎？”李貴芬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別以為她不知道，這附近的人她可都是相熟的，龐大海買水果籃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龐大海對她可沒那份孝心。
“媽，念芝她爸媽對我挺滿意的，催我結婚呢。”龐大海硬著頭皮繼續說道。
“哼，那是他們急，你急什麽。”李貴芬不以為然地說道。
“媽，許阿姨說了結婚用的房子他們家也會出一半錢，我……”龐大海小心翼翼地試探。
“沒錢。”李貴芬想也不想便說道。
“媽，我告訴爸去，他聽到我找到女朋友了，還是他老朋友的女兒，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就那樣子說，爸也未必知道，我還是捎個信給我爸吧。”龐大海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李貴芬的神色。
其實他爸和許亞強算不上老朋友，隻是街坊一場而已。
他爸應該會站在他這邊的吧。
龐大海心裏其實是沒底的。
不過話已經說出口了，演戲要演全套，龐大海隻好按照許新遠教的方法，燒了封信給他爸。
李貴芬原以為龐大海隻是在和她開玩笑，沒想到還來真的了。
他這是想要氣死她嗎？
明明知道她守寡多年為的是誰，還不是為了他。
如今他竟然為了一個女人，連他死去的老爸都搬了出來。
李貴芬可不相信龐大海對他爸有多麽深厚的感情。
那個時候他還小，哪知道那麽多。
李貴芬的眼睛濕潤了。
龐大海愧疚地默默地坐在李貴芬身旁。
“……”李貴芬終是什麽也沒說，默默地轉身進了房間。
龐大海煩惱地抓了抓頭發，他都做了些什麽荒唐事。
但是真的要他放棄自己的感情嗎？
他又做不到。
龐大海煩躁地關了電視，也躲進了房間，和衣躺下，想著心事。
這想著，想著，龐大海便睡著了。
喜慶裏亮著燈的人家不多了，常歡喜家是其中一戶。
她正在給自己化妝呢，還是新娘妝，好些時日沒動手了，到底是有點生疏了，反正她是左看看右看看，怎麽看也不滿意。
“再試一回吧。”常歡喜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拿起化妝棉，沾了點卸妝水，然後開始卸妝。
但這時屋外竟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常歡喜凝神細聽了片刻，會是自己家嗎？
不過這麽晚了，會有誰在這個時候來敲門。
該不會是許新遠那個傻瓜吧？
常歡喜放下了手中的化妝棉，然後，正要走到門口去開門看看，不過想了想，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拐進了廚房，拿了把刀。
當然，這刀自然是要藏起來的，常歡喜藏在了後背，右手拿著，然後左手開門，不過一個男人的背影。
不是許新遠，常歡喜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握著刀柄的手更加用力了。
“誰！”常歡喜一手握緊了門把，一邊厲聲喝道。
喝得醉醺醺的趙有才聽到常歡喜說話，還高高興興地抬起了頭，可卻是看到一張怪異的臉。
上半邊臉慘白慘白的樣子，下半邊臉卻是紅粉紅粉的，比鬼還可怕。
“啊……有鬼啊……”趙有才被嚇得屁滾尿流，踉踉蹌蹌地回家找他媽媽去。
鬼？
哪裏來的鬼？
難道這趙有才也能看得到鬼？
常歡喜莫名其妙地嘀咕了一句。
不過她很快便反應過來了，她還沒卸完妝呢。
剛才突然間聽到這久違的敲門聲，可能是過度緊張了，竟忘記了自己正在做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