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產房
一眨眼，常歡喜才驚覺一年又快要過去了。
這樣的認知是在常歡喜收到李立仁打來的電話時才有的，常自在昨晚夜裏已經住進醫院了，快要生了。
雖然自己和常自在的感情也就那個樣子，但是常歡喜聽到這個消息還是挺高興的。
高興的讓她忘記了許新遠說過的話，不過便是那小鬼投胎又如何，也還隻是一個小娃娃而已。
常歡喜一大早起來，在店門口掛了個“東主有事，暫停營業一天”牌子之後便匆匆忙忙趕著去了醫院。
剛剛去到住院部，常歡喜便遇上了被護士推著出來的常自在，這大肚子還在，還沒生。
“我來了。”常歡喜對常自在說道。
常自在隻看了她一眼便別開了臉，她現在這個樣子很狼狽吧，也是沒有力氣說話了，肚子疼得厲害。
“你老公呢？”常歡喜沒有看到李立仁的身影，好奇地問。
“去買早餐了。”陣痛過後，常自在才憋出了一句有氣無力的話。
“你還沒吃早餐，那可怎麽行？”常歡喜心疼了。
常自在沒有說話，陣痛又開始了，護士推著她去檢查，然後對常歡喜說道，“你看看孕婦有沒有其他吃的，找點來，我先給她做檢查。”
看樣子也是快要生了，護士怕她沒力氣生孩子，便對常歡喜說道。
“哦，好。”常歡喜愣了片刻，然後說道。
“櫃子裏有零食，沒鎖。”常自在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對常歡喜說道。
常歡喜沒敢遲疑，飛快跑回病房，但櫃子裏隻有牛奶和一包巧克力，便拿了一盒牛奶和一包巧克力出去。
當她來到常自在檢查的地方，隻聽到護士在說“可以進產房了”，常歡喜連忙進去，讓常自在喝了一口牛奶，也吃了點巧克力。
但常自在痛的連吃都不大想吃，便推開了常歡喜的手。
常自在被推進了產房沒多久，李立仁便回來了，手裏提著兩份早餐。
“你回來了，她進產房了。”常歡喜看到李立仁，淡淡地說道。
“哦，那，你吃不吃早餐。”李立仁隻應了一聲，然後問常歡喜。
“吃過了。”常歡喜心裏有些不痛快，轉而望著產房門口，希望常自在能夠順順利利生下孩子。
不過她這心裏挺不安的，常自在剛才痛成那個樣子，也沒吃什麽東西，唉，估計順產有點懸。
李立仁已經坐在護士站旁邊的凳子上開始吃早餐了，好像裏麵生孩子的不是他老婆似的，一點也不緊張。
常歡喜在來的路上吃了個麵包，太過於匆忙，也是沒有心情吃太多，雖然好像有點餓，但也吃不下東西。
但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李立仁早餐也吃完了，正看著手機，產房裏也沒有什麽好消息傳出來。
“你通知你嶽母了嗎？”常歡喜忍不住問李立仁。
“說了，她說晚一點就過來。”李立仁抬起頭回了一句。
常歡喜淡淡地應了一聲，然後回到了產房門口，這時護士出來了。
“誰是常自在家屬？”護士大聲地問。
“我是。”常歡喜連忙應了聲。
“羊水渾濁，要馬上進行剖腹產，麻煩你叫她老公去辦一下手續。”護士看了一眼常歡喜，然後說道。
李立仁這時也走了過來，產房出來的護士叫了另外一個護士去帶李立仁辦手續，主要是簽些文件。
“快點，我在這裏守著。”常歡喜對李立仁說道。
“哦。”李立仁應了一聲。
常自在緊接著便被推了出來，頭發都濕透了，臉色也是難看，沒有什麽血色，怕是累壞了。
“不用怕，沒事的。”常歡喜安慰她道，見她張望了一下，便又說道，“你老公在簽文件，很快。”
話音剛落，李立仁便過來了，常歡喜讓開了自己的位置。
從產房到手術室，常自在一句話都沒有說，不是她不想說，而是沒有力氣說了，折騰了那麽久，想不到還是得剖腹產。
手術室外，常歡喜便看到她堂哥帶著馮青蓮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第一句話便是問，“怎麽要進手術室啊，不就是生孩子嗎？”
“羊水渾濁，不能再拖了。”常歡喜解釋道，而且她那情況也沒有力氣生。
“怎麽會這樣？”馮青蓮急得團團轉。
她二兒媳婦也是難產，嚎了一天一夜才生下了孩子，沒想到常自在竟也會難產，馮青蓮望著手術室的大門，滿是擔憂。
沒人回答她的話，都在等著。
李立仁卻是偷偷地走到一邊接了個電話，是李六嬸打來的，問他常自在那孩子生下來沒有。
“還沒，剛進了手術室。”李立仁看了一眼手術室，然後說道。
“手術室？就不能順產嗎？”李六嬸皺眉，下意識地問，雖然已經是無力改變些什麽。
“順產不了。”李立仁回道。
“看樣子也沒那麽快，我吃了午飯再過去吧。”李六嬸看了看時間，然後說道。
“哦。”李立仁應了一聲，然後又回到手術室門口等著。
不過他是坐在手術室外的凳子上等著，和自己的小舅子在聊天。
常歡喜和馮青蓮在手術室門口焦急地等著，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有護士抱著孩子出來了，但並不是常自在的。
李立仁聽到了聲音又坐了回去。
“常自在的家屬。”過了好一會才有護士抱著孩子出來大聲地問。
“我是。”常歡喜和馮青蓮都迎了上去。
“是個男孩。”護士遞上新生的嬰兒。
馮青蓮一時間竟有些膽怯，家裏的孩子都很大了，一時間竟不大適應看到這麽小的嬰兒，都不知道該如何去抱了。
“我來。”常歡喜一邊說著，一邊抱過小嬰兒，小小的一團，軟綿綿的樣子，像棉花一樣輕，又像珍寶一樣貴重。
小孩子張著小嘴，伸長了脖子在找吃的，常歡喜心都化了，“他餓了，回去吃東西咯。”
常自在這時也被推了出來，樣子更加憔悴了。
“冷。”常自在咬著牙齒說了一聲。
馮青蓮幫她拉了拉被子，又把自己身上的圍巾也給她蓋上。
常歡喜看了看手裏的孩子，對李立仁說道，“你來抱抱吧。”
“我，還是你抱著吧。”李立仁看了看小小的嬰兒，為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