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愛情的信號
“你醒啦？睡得舒服吧？我把你弄醒了，生氣了吧？”楊玉蘭見旺小山醒了，劈頭蓋臉就是幾個問號。
旺小山癡癡地看著她，這會兒怕是連姓什麽都忘了，哪還顧得上回答。
楊玉蘭似乎有點生氣了，兩手一叉腰，柳眉倒豎，問道，：“你是不是傻了啊？”
旺小山這下總算回過神來了，趕忙站起來，笑得色眯眯的，幾乎是流著口水說：“看見你，我我、我真的傻了。”
楊玉蘭一跺腳，問道：“你是說我很醜嗎？把你嚇傻了是不是？”
旺小山連連擺手：“不不不！是你太、太美了，美得驚心動魄，所以，嘿嘿，把我嚇傻了。”
楊玉蘭不好意思起來，紅撲撲的臉更紅了，就像清晨天邊的彩霞。
“哪有你這樣誇女人的，美也能嚇人麽！用詞不當！好了不跟你說了。”楊玉蘭說完，辮子往後一甩，滿臉笑意地進廚房去了。
這時殺雞用的水已燒開，吳秀芝的飯也快熟了。
“不知羞的死丫頭，早就知道你來了，一點禮貌也不懂，幸虧小山不是外人，否則非笑話死你不可！”廚房裏吳秀芝一邊把灶裏燃燒的柴火退出來，一邊數落著。
楊玉蘭仿佛沒有聽見似的，一開口就問：“媽！我爸呢？”
吳秀芝還沒來得及回答，楊成安就手抓著一隻至少有八斤重的大公雞來了。
“玉蘭，拿隻碗裝點水，再放點鹽。”楊成安一手抓著雞，一手從碗櫃裏拿出菜刀吩咐道。
玉蘭答應一聲，從碗櫃裏拿出一隻土碗，裝了小半碗水，往水裏撒了點鹽，用筷子攪動一下，然後拿到廚房後麵的排水溝邊，把碗放在地上。
之後她就一溜煙回堂屋去了。
她愛吃雞肉，可就是不敢殺雞，也不敢看別人殺雞。
進堂屋一看，旺小山又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楊玉蘭以為他真的睡了，便輕手輕腳地從他身邊走過。
她差點忘了老爸交待她去學校把幾位老師請來，於是出門後就一路哼著歌向山腳下的學校走去。
其實這次旺小山隻是裝睡而已。
當楊玉蘭輕手輕腳地從他身邊走過時，他心裏正嘀咕著，玉蘭的姐姐和妹妹是不是也長得和她一樣漂亮。
楊成安在路上告訴過旺小山，他有三個女兒一個兒子，二女兒玉蘭今年剛滿十八歲，比旺小山小幾個月。
旺小山美美地想著，如果老楊家三姐妹一樣漂亮，將來玉蘭一旦真的成了他媳婦，那他就不僅有個漂亮老婆，還有個漂亮的大姨子和小姨子，那真是太有麵子了……
旺小山不是什麽好色之徒，更不是見一個愛一個的花心蘿卜，但他知道秀色可餐，在他看來，能生活在美女群中就是一種幸福。
他喜歡玉蘭愛玉蘭就夠了，但並不妨礙他欣賞更多的玉蘭一樣的美女，就像欣賞大自然所有的美景一樣。
就在他還一個勁地猜想玉蘭的姐姐和妹妹長得啥樣的時候，從山腳下的學校裏傳來了當當的鍾聲。
他站起來走出堂屋，一雙眼睛向學校看去。
球賽已經結束了，學生們和看球賽的大人們都集中在球場上，聽黃校長大聲講話。因為遠，旺小山聽得不太清楚，但能聽得出來這不是上課，而是在開會，開批什麽鬥什麽之類的會。
於是，他轉身又回到堂屋中。
這一開會又是數十分鍾，直到再次響起當當的鍾聲。
這鍾聲是用鐵錘敲打一截半尺長的鋼軌發出的，那截鋼軌就掛在學校球場旁邊的一棵樹上。
放學了，老兩口也把一大桌菜準備好了。
學生們沒多久就走光了。最後離開學校的，當然是老師。楊玉蘭在前，三個老師跟在她後麵，一路說說笑笑向楊成安家走來。
“玉蘭妹，旺小山真的是你爸親自去接的，你不會騙我們吧？”那個叫韋慧的女老師問道。
楊玉蘭停了下來，一張小嘴撅得老高：“哎呀慧姐，人家都說了兩次了，你怎麽還不相信，難道我會騙你不成！”
韋慧以為她生氣了，趕忙拉著她的手，說：“我當然相信了，可就是想不通嘛，當初我來的時候，你爸就沒有親自去接我，你說，憑什麽他就有這樣的殊榮！”
楊玉蘭沒有回答她，而是看著站在她身邊的黃老師問道：“黃校長，當初你來的時候，也是我爸親自去接的吧？”
黃校長點了一下頭，說：“是楊書記親自趕著一輛馬車去公社把我接來的，進村後就是在你家吃的第一餐飯。”
楊玉蘭笑了，看著韋慧問道：“慧姐你聽見了沒有，黃校長也是我爸去接的，你難道也想不通麽？”
韋慧被問了個啞口無言，愣了一下後才不服氣地說：“他旺小山怎麽能跟校長比，我們校長是什麽人，他是什麽人，一個奶氣未幹的毛頭小子而已！”
這回楊玉蘭急了，一跺腳嚷道：“他和校長比怎麽了？我看一點也不差！”
韋慧噗嗤一聲笑了，盯著楊玉蘭問：“看你急成這個樣子，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一句話說得黃校長和他身後的林老師都忍不住笑了。
這下輪到楊玉蘭啞口了，羞得不但臉紅，連耳朵根都紅了。
“慧姐你壞！不跟你說了，我先回去看飯菜準備好了沒有，你們快點來就是。”楊玉蘭找了個借口落荒而逃。
回到家一看，不但飯菜準備好了，老兩口正和王小山開心地聊著哩。
三個人正聊得起勁，見楊玉蘭來了，都停了下來，三雙眼睛都不約而同地看著她。
“玉蘭你怎麽了，臉紅得像個紅蘋果似的，不會是又惹誰了吧？”吳秀芝見楊玉蘭臉紅紅的，奇怪地問道。
楊玉蘭略略含羞地看了旺小山一眼，然後一甩辮子跑進廚房去。
這一眼看得旺小山的心砰砰亂跳，老兩口自然也猜到是怎麽回事了。
這時，大姐楊玉芬和小妹楊玉梅來了，吳秀芝的侄女楊玉蘭的二表姐吳愛花也來了。
這三姐妹的到來，使旺小山吃了一驚。
原來這桃花坪村果然是個出美女的地方。
旺小山站起來，滿臉笑容地迎接她們。楊成安忙向她們介紹旺小山。
然後又向旺小山介紹女兒玉芬玉梅和侄女愛花。
剛介紹完，三位老師到了院子的大門外。
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出門迎接。玉蘭也顧不得什麽了，從廚房裏出來，跟著大家一起迎出門去。
“楊書記呀，我老遠就聞到你們家的酒香了。”黃校長滿麵笑容，一邊說一邊伸出雙手。
楊成安也樂嗬嗬地伸出雙手，兩雙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握手過後，黃校長把手伸向旺小山，旺小山趕忙伸出雙手，邊握手邊自我介紹：“校長你好！我叫旺小山，是公社新安排來的老師。我剛來，一點經驗也沒有，以後還要靠你和各位老師多多幫助。”
黃校長高興地點了點頭，說：“大家互相幫助，共同進步。”然後向他介紹韋慧和林老師。
旺小山跟韋慧和林老師一一握手互相問候。
一番說笑後，大家向堂屋走去。
進屋後，十個人圍坐在大圓桌旁，一頓熱熱鬧鬧的鄉村晚餐開始了。
這頓晚餐非常熱鬧。楊成安這一大家子，除了兒子楊大壯在外讀初中沒有回來外，其餘的都到齊了。飯桌上除了那隻大公雞外，還有野生的河魚，山裏的野味，自家菜地裏種的蔬菜。這讓旺小山吃得非常舒服，不得不佩服女主人的廚藝，真的不比城裏的廚子差。
他還注意到，飯桌上話最多的是女老師韋慧，話最少的是那位戴著一付眼鏡，看上去有些靦腆有些拘束的林老師。
一頓飯下來，韋慧始終沒有和旺小山說一句話，但卻時不時地偷偷瞟他幾眼。楊玉蘭就坐在旺小山旁邊，韋慧那複雜的眼光自然逃不過她的眼睛。
楊玉蘭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她現在顧不得害羞了，故意和旺小山挨得很近，還時不時地把菜夾到旺小山的碗中。旺小山心裏美極了，一臉甜蜜幸福的樣子，這樣無聲勝有聲的表達機會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因此也時不時地把菜往楊玉蘭碗裏夾。倆人的這一舉動，看上去顯得有些肉麻，但卻實實在在地給在坐的每一個人發出了信號，那就是他們已經是戀人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