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頭上起個包
旺小山和韋慧這次又去了好幾個大隊，這一去就是整整三天，當他們第四天騎著自行車回到公社時，天已經快黑了。
這次下去倆人通過實地調查，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新寨大隊不能沒有學校。
由於新寨大隊沒有學校，那裏的大多數適齡兒童要走很遠的路來廣平小學讀書。
路遠還是一回事，關鍵是路不好走，特別是一碰到下雨天，無論是山上的羊腸小道還是手扶拖拉機免強能過的馬路，都滑得像抹了層油一樣，孩子們長時間在這樣的路麵上行走，安全問題可想而知。
更要命的是在新寨大隊和廣平大隊交界處有一座大山，山上有一條小路直通廣平小學，孩子們為了圖近到了這座山下就不走馬路了，直接走小路上山，然後又沿著崎嶇不平的山路從另一麵下山，下了山後再走不到十分鍾就到學校了。
常言說上山容易下山難，山路崎嶇不說，一場雨過後往往路麵還長起了青苔，一腳下去隨時都有從山上滾到山下的危險。有不少家長正是因為害怕孩子在這條路上出事，幹脆就不讓孩子上學了。
所以旺小山和韋慧迫切地感到，新寨大隊再也不能沒有學校了。
而要在新寨大隊建幾所學校，並不像他們想像中的那麽簡單。
說白了就是建校容易，找老師難！
這種條件如此艱苦的地方，公辦教師基本上都不願意來，而民辦教師也不好找，因為新寨大隊能當老師的人幾乎沒有。
這也是新寨大隊一直沒有學校的主要原因。
所以旺小山要想在新寨大隊辦學，首先就要解決師資問題。
“韋慧，我看你也不用去食堂吃飯了，今晚就去我家吃吧，我讓玉蘭弄幾個好菜，咱倆都補補。”走進公社大院後，旺小山對韋慧說。
韋慧也不客氣，愉快地答應了。
“我先去洗個澡，然後換身衣服再來。玉蘭嫂子身子不方便，就不要叫她弄菜了，你把菜準備好，等我來了再弄。”韋慧說。
旺小山點了點頭，然後推著自行車向自己家走去。
到了家門口，他見門關著，用手推了推，然後叫道：“海燕開門，爸爸回來了。”
屋裏馬上響起小海燕的聲音，接著門“呀”的一聲打開了。
小海燕叫了聲爸爸，然後伸出兩隻手要抱抱。
旺小山一彎腰把寶貝女兒抱了起來。
小海燕咬著他的耳朵小聲說：“爸爸，告訴你一個秘密，媽媽這兩天哭了好幾回，還罵你了，說你比陳世美還壞，所以你得小心點！”
旺小山腦袋嗡的一下，心想媽呀，這到底又攤上什麽事了。
“媽媽在不在家？”旺小山也咬著寶貝女兒的耳朵問道。
小海燕用手指了指爸媽的睡房。
旺小山不再說什麽，把女兒放下來，叫她回房做作業，然後定了定神，輕輕把睡房的門推開。
誰知門一開，就有一樣東西迎麵飛來，旺小山還沒反應過來，哎喲一聲，額頭上就挨了一下。
緊接著，一隻布鞋掉在了地上。
旺小山趕緊倒退幾步，用手一摸，竟然起了個包。
他沒有生氣，而是陪著笑臉問道：“玉蘭，你這又是哪根筋出問題了，老公幾天不回來，一回來頭上就砸個胞，這要是砸在眼睛上成了獨眼龍，我看你怎麽辦？”
屋裏馬上傳來楊玉蘭的聲音：“砸瞎了才好，砸瞎了就完完全全是我老公了！”
這下旺小山真的給搞糊塗了，手抓著後腦勺問道：“我、我什麽時候不完完全全是你老公了，什麽時候被大卸八塊了？”
屋裏又傳來楊玉蘭的聲音：“什麽時候被卸的你不記得啦，不記得就問王美香去！”
這下旺小山總算明白了，原來這娘們老毛病又犯了。
以前動不動就懷疑他和韋慧，現在更上一層樓，懷疑起他和王美香來了。
“玉蘭你怎麽了？怎麽懷疑到美香姐的頭上來了？難道就因為我把她調去學生食堂，你就懷疑她搶你老公了是不是？”旺小山問道。
“難道不是嗎，你們不是已經睡到一張床上去了嗎，她風情萬種，她溫柔如水，她、她，嗚嗚……”楊玉蘭哭起來了。
這下可把旺小山嚇壞了，什麽也不顧了，馬上就衝了進去。
隻見大著肚子的楊玉蘭坐在床邊，手上還拿著另一隻布鞋。
旺小山一把抱住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在臉蛋上狠命地親了一口，然後才問道：“快告訴老公，到底是怎麽回事？”
楊玉蘭手中的布鞋掉在了地上，邊哭邊罵道：“你個陳世美，別以為把嘴擦幹淨別人就不知道了，告訴你，貧下中農的眼睛是雪亮的，人家都把電話打到學校裏來了，說親眼看見你和王美香睡在一起了。”
這下可把旺小山的鼻子氣歪了，放開楊玉蘭，站起來有點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這又是哪個混蛋王八蛋造的謠，每次都是親眼看見，這些人的眼睛難道都是用特殊材料做成的，天下的男人和天下的女人睡覺他都能看見，是不是他老爸和他老媽睡覺他也能看見！”
他這樣發了瘋似的破口大罵，反而把楊玉蘭嚇著了，連小海燕也從自己的房間裏跑過來，一臉驚慌地看著他。再看看門外，已經有好幾個人站在門外向屋裏張望了。
旺小山大罵一通後，這才冷靜下來。他打開抽屜，從裏麵拿了些錢，然後對楊玉蘭說：“我把美香姐當親姐一樣看待，我要是真有什麽歪念頭，那就豬狗不如。我知道現在說什麽你都不會相信，等一下韋慧來了你問她，她會把一切告訴你的。”說完抱著小海燕出了門。
他要去國營市場買菜，一回來頭上就挨了個包，不好好補補真的不行。
剛走到市場門口，就聽見幾個娘們擠在一堆議論他和王美香的事。
“你們聽說了沒有，桃花坪的那個小寡婦，現在已經當上老師了。”
“那還不是用身子換來的，這下楊玉蘭可有得哭了。”
“誰叫她這個時候大著肚子，老公熬不住了不去找別人才怪。”
……
旺小山再也聽不下去了，用力幹咳一聲。
幾個老娘們一看是他，轟的一下全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