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命運的捉弄
第四百八十四章命運的捉弄
“大喇叭”其實姓寧,因為在家中排行老四,所以從小大夥就管她叫寧四妹。
她是四山鎮土生土長的人,二十一歲那年嫁給了初中時的同學,也就是她現在的丈夫。
其實嫁人之前寧四妹是個挺文靜的女人,常常一見人就是一臉的微笑,加上長得也還算可以,所以當時還真迷倒了不少小夥子。
可是自從有了孩子後,她就慢慢的變了。
常言說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她為人之母後也是十八變,不過不是越變越好看,而是越變越厲害,最後簡直就變成了個潑婦。
她吵起架來嗓門特別大不說,凡是女人不好意思罵出口的髒話,從她嘴中噴出來,那就像往地上吐口痰那麽簡單。而且她那張嘴還快得驚人,你一句罵過去,她至少能回十句過來。
所以大夥就送了她一個外號,叫“大喇叭”。
這外號一叫開,就很少有人再叫她的名字了。
她也不在意別人當麵叫她大喇叭,因為在她看來,叫她大喇叭就是承認在這一帶她是最厲害的主。
其實把杏紅母女趕走後,“大喇叭”一家的日子也不好過。首先她丈夫因為喝酒上班出了事故,雖說事故有驚無險,沒有造成大的損失,但按照廠裏的規章製度,最終還是被下了崗,後來就推著三輪車收起了破爛,也就是混一天算一天打發日子。
“大喇叭”本身也沒有正式工作,在街道辦的一家加工廠裏做零工,工資低不說,還隨時都有下崗的可能。
兩口子每個月為數不多的收入負擔三個正在上學的孩子,再加上自己的嘴巴也要吃也要喝,所以生活上的困難可想而知。
當兩口子知道杏紅現在過得很風光後,心裏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不是滋味。
人的一生往往就是這樣,你永遠無法知道別人的明天會是怎樣,也無法知道你自己的明天會是怎樣。
但有一點卻是共同的,那就是冥冥之中似乎一切都安排好了,這就是所謂的命運。
杏紅的經曆對於他倆來說就是這樣。
他們相信杏紅命中有貴人相助,所以就算不把杏紅趕出去,杏紅早晚也會過上風風光光的日子。
當然要是那樣的話,杏紅就會把他們當成自己的親人,肯定會看在親戚的情份上幫他們一把。
可現在他們知道杏紅恨死了他們,所以就算有心來找杏紅幫忙,底氣卻沒有那麽足。
開始的時候“大喇叭”還真不敢來,就勸丈夫來找杏紅,希望能在酒店裏當個保安什麽的。可丈夫打死也不幹,因為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臉去見杏紅。
為此“大嗽叭”和他大吵了一架,罵他是個窩囊廢,然後她一咬牙自己就找杏紅來了。
她原以為杏紅還是原來那個軟柿子樣,隻要軟硬兼施,就一定會答應她的要求。來了才知道杏紅已經變了,變得比她還厲害,最後弄得她落荒而逃。
回到家後,大喇叭想起自己家庭麵臨的困境,再想想自己曾經打心眼裏瞧不起的杏紅如今過得如此風光,隻覺得老天爺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心裏一難過,她便撲在床上大哭起來。
這時候,她那個收破爛的丈夫,推著三輪車滿頭大汗的回來了。
“大白天的你在家裏幹嚎些什麽?就不怕鄰居笑話嗎?”丈夫走進屋來,用掛在脖子上的手巾擦了擦頭上的汗後問道。
丈夫不問還好,一問“大嗽叭”心裏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一骨碌從床上下來,指著丈夫的鼻子就破口大罵:“嫁了你這麽個窩囊廢,我能不哭嗎?不死就算好的了。”
丈夫一聽可就不幹了,兩眼一瞪罵道:“我他媽的又哪得罪你了,累了一天回來就遭你一頓臭罵。你要真嫌我窩囊廢的話,可以離婚去另嫁一個,我這家的門對你是開放著的,你去留自由,沒有人強行把你留在這個家裏。”
罵完一轉身走進廚房,從碗櫃頂上拿起剩下的那半瓶白酒,打開瓶蓋後一仰脖子,咕嘟咕嘟的就喝了個幹淨。
“大喇叭”被丈夫這一頓臭罵,又撲在床上嚎起來。
其實丈夫再怎麽罵她,也不可能傷著她的心,可丈夫說讓她滾蛋,讓她再嫁一個,這種話對於一個人到中年的女人來說,那就像用刀在戳她的心一樣。
喝了半瓶酒的丈夫見她還在哭,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後又走出門去,然後推起三輪車就走。
“大喇叭”盡管還在一個勁的嚎,也不知她是在真哭還是在幹嚎,聽到那輛破三輪車嘎吱嘎吱的響聲,馬上就止住了哭聲,然後跑出來一把將丈夫給拉住了。
“臭老娘們你又要幹什麽?是不是皮子癢了欠揍!”當丈夫的罵道。
大喇叭說:“孩子他爸,要不你去求求杏紅吧,求她看在你是彬彬伯父的情分上,給你安排一份工作。看見你每天推著這破三輪到處去收破爛,說真的我心裏難受!”
丈夫說:“你不是已經去過了嗎?怎麽碰釘子了,灰頭土臉的跑回來了是吧?你這大喇叭去了都沒用,我這悶頭雞去能管用嗎?”
大喇叭說:“沒準你去還真管用!其實當初對她母女不好的是我,逼你把她們趕出去的也是我,所以她不會恨你的,聽我一句話你就去試試吧?”
丈夫又歎了一口氣,然後說:“你瞧你當初幹的是什麽事?你有什麽權力把她母女趕出這個家?她再怎麽說也是我的弟媳婦,彬彬再怎麽說也是我的親侄女!”
大喇叭一聽這話不幹了,說:“我承認是我使的壞,可最後不是你開口讓她走她才走的嗎?怎麽現在全賴我頭上了?再說我那樣做不是為咱們這個家嗎?她們母女走了,咱不就多了兩間房了嗎?”
當丈夫的無話可說了,想了想後道:“你說得沒錯,我也不是什麽好鳥。那咱們就別去求人家了,人家過得好那是人家的命。再說我那侄女彬彬能過上好日子了,我心裏多多少少也會好受些。”
大喇叭說:“現在收破爛的有多少你知道嗎?鎮上哪個收破爛的賺得不比你多,就你這半路出家的和尚,再這樣收下去,我那邊要是下崗的話,咱們一家五口非喝西北風不可。再說咱們家在這裏除杏紅外也沒什麽人可依靠的了,咱們不去找她去找誰?你是不知道她現在的關係有多廣,我都已經打聽過了,她現在的丈夫是咱們這裏最大的養殖場的場長,那個養殖場名義上是楊成安兩口子的,實際上就歸她丈夫一個人管,一切都是她丈夫說了算。從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杏紅兩口子和楊成安家的關係不簡單。楊成安是誰你知道嗎?他是旺小山旺鎮長,陳二寶陳副鎮長,還有姚坤那個大老板的老丈人。聽說不久前他兩口子又認了一個幹女兒,這個幹女兒的來頭就更大了,連國外都有她的公司。隻要咱們和杏紅的關係搞好了,隻要杏紅出麵幫咱們說說話,那咱們家的好日子就來了。”
當丈夫的聽她說完一下子就蹲在了地上,然後罵道:“你看你這臭老娘們,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你、你這不是硬逼著我拿這張老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嗎?”
大喇叭一聽丈夫這話,馬上就往地上“呸”了一口,然後罵道:“熱臉貼冷屁股,就你這模樣也配!我看你還是先去撒泡尿照照自己再說。”
說完一轉身又回屋裏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