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五章 曾經努力過

  花花把車開到自家門前剛停下，二愣便帶著林嫚還有丹丹麗麗和珠珠三個女兒迎上來了。原來年夜飯兩口子早已準備好，一家老小就等著水蓮母女到來。


  二愣拿張小椅子坐在門前，時不時朝水蓮家看看，林嫚和三個女兒還有兩位老人在堂屋裏看電視，一家人就這樣等著水蓮母女。


  這段時間二愣想了許多，一想到他當年娶水蓮進門後的事心裏就不是滋味，覺得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水蓮。水蓮自從嫁給他後好日子沒過上幾年就遇到了家庭的巨變。先是當隊長的父親出了事被判了刑，然後又是他摔斷了腿，母親也因為家庭的巨變受到刺激而基本喪失了勞動能力，一家人的生活重擔全都落到了水蓮的肩上，可以說那些年是水蓮用她柔弱的肩膀硬撐起了這個即將破碎的家。


  而當境況好轉的時候，他卻因為重男輕女和傳宗接代的思想作怪跟林嫚滾到了一起，最終狠心拋棄了水蓮。當時水蓮無依無靠，要不是姚坤一直幫她，她很可能撐不到今天。最終林嫚也沒能給他生出個帶把的來，用他的話說他們家一線單傳，到了他這輩就斷子絕孫了。


  他認為這是老天爺對他的懲罰，是他背叛和拋棄水蓮的報應。盡管後來他知道水蓮早就給他戴了綠帽子，但他知道水蓮那樣做也是為了這個家，為了這個家才不得不靠上姚坤那棵大樹。歸根到底是因為他沒有本事，才使得水蓮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不得不用自己的身體做交易，來保證一家老小的一日三餐。


  這樣一想他心裏就更感到慚愧，更覺得對不起水蓮。


  說實話作為男人他也曾經努力過，努力使自己出人頭地，努力改善一家人的生活，然後再彌補對水蓮的虧欠。可到頭來事與願違，無論他怎樣努力，都改變不了自己的命運，自己永遠無法和姚坤相比。


  於是他被命運的捉弄衝昏了頭腦，把對姚坤的嫉妒和對命運的抱怨，全都發泄到了水蓮的身上，一次一次的欺負和霸占水蓮，以此來發泄心中的不滿，從水蓮的痛苦和自己的快感中尋得一絲安慰。要不是花花警告他，揚言隻要他再敢欺負母親馬上就報警把他抓起來，他對水蓮的欺負和占有可能會一直持續到現在。


  現在花花長大成人了，一直對他這個親生父親不冷不熱的，他認為就是因為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為，在花花的心裏留下了陰影，花花對他的成見，也許一輩子都不會改變。


  令他打死也想不到的是，他拚命掙紮想要出人頭地到現在也沒混出啥名堂來，一輩子的願望在自己的身上落空卻在女兒花花的身上實現了。


  就像當年一家老小指望著水蓮一樣，現在花花無疑也成了他一家人的希望，丹丹和麗麗還有珠珠的將來，肯定得寄托在花花的身上。這並不是他在胡思亂想，因為楊成安家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假如旺小山一直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教師，玉芬和玉梅就不可能當上教師，大壯兩口子就更不可能有今天的風光。


  因此他現在必須要讓花花徹底原諒他，就像小時候一樣一看見她就甜甜地叫聲爸爸，隻有這樣花花將來才有可能真心實意的幫她的三個妹妹一把。


  二愣這樣想並不是他的心術不正，總想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靠關係改變命運，而是現實的無情恰恰證明了人際關係的重要。就拿花花來說吧，比她有能力的人多得很，姚坤憑什麽要讓她一個丫頭片子當副總，就是因為姚坤和水蓮的關係非同一般。還有旺小山，當年比他條件更好的人也不是沒有，可韋書記為什麽要推薦他當校長，為什麽要推薦他上大學，大學畢業後為什麽一定要推薦他當公社革委會副主任，說到底還是因為關係。

  “怎麽你還在這等呀，那麽好看的電視節目你怎麽不看？”林嫚見二愣一直在門外坐著，便走出來問道。


  二愣說：“要不你打個電話吧，問她們娘倆是不是快到了。”


  林嫚答應一聲，拿出手機來剛要撥電話，就聽見前麵傳來幾聲喇叭響，然後，一輛轎車在水蓮家的門前停了下來。車門打開後，首先下來的是花花，花花順手把門關上，然後把後座的門打開，攙著水蓮從車上下來。


  二愣馬上站了起來，對林嫚說：“快叫上孩子們，咱們一起去接她們娘倆。”說完就向前走去。林嫚趕忙衝著堂屋裏叫道：“丹丹，快帶妹妹們一起去接大姐，爺爺奶奶腿腳不方便就不用去了。”


  就這樣兩口子帶著三個女兒把水蓮母女迎進了家。母女倆一進門就把爺爺奶奶高興壞了，奶奶站起來摟著花花說：“我的大孫女呀，你終於回來了，你要再不回來的話，奶奶想你非想瘋了不可！”


  “奶奶，大孫女也想你和爺爺，這不看你們來了嗎。”花花笑盈盈地說。


  水蓮也趕忙招呼道：“爸，媽，新年好！”


  兩位老人連聲說好，然後請她快坐下。水蓮雖說和二愣離婚多年，但見了兩位老人一直爸媽爸媽的叫，直到今天也還是這樣。這時花花說：“爺爺奶奶，大孫女祝你們新年快樂！祝你們長命百歲！”


  爺爺奶奶高興得嘴都合不攏了，當奶奶的一高興就在花花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這時麗麗和珠珠圍上來了，這兩個小丫頭片子是來討壓歲錢的，伸出小手滿臉是笑的說：“大姐新年好萬事如意！大姐新年好恭喜發財！”


  花花用手在兩個妹妹的鼻梁上輕輕刮了一下，然後說：“你們少說了一句，恭喜發財紅包拿來對不對？”


  這姐妹倆一聽就咧著嘴笑了。花花從上衣口袋裏拿出錢包，然後拿出兩張百元大鈔，一張給麗麗，一張給珠珠。


  兩個小丫頭片子得了壓歲錢，連謝謝都沒說一聲就跑進自己房間去了，不用說準是在房間裏商量明天大年初一該上哪去玩。


  丹丹作為老二已經很懂事了，她沒有開口問要壓歲錢，而是走進廚房，幫著媽媽一起擺桌上菜。花花見丹丹走進廚房，便也跟著走進廚房，把五百塊錢塞到她的手中，笑眯眯地說：“這是姐姐給你的，那兩個小不點每人一百就足夠打發了，姐給你五百，過兩天去趕街想買啥就買啥。”


  丹丹接過錢放進衣袋裏，然後張開雙臂說：“謝謝姐姐，姐姐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花花也張開了雙臂，姐妹倆摟在了一起。看著姐妹倆這麽好林嫚開心地笑了。接下來花花給五百塊錢給林嫚，給爺爺奶奶每人五百塊，可就是一分沒給二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