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章 老爸的麵子
旺小山一聽海燕來句“洗耳恭聽”,就知道這臭丫頭準是猜到他要說什麽了。
於是幹咳了兩聲道:“爸爸的意思是,你看你現在還是個學生,就不要去趕社會上的一些時髦了。比方說原來兩條大辮子就挺好的,幹嘛非要把頭發燙成這樣呀,看著跟雞窩似的,時髦倒是時髦了,可冷不丁的看上去哪還象個女孩,分明就是個女人了。還有就是那口紅,也不應該是你一個學生用的,你看你媽媽和你三姨,她們從不用那玩意,不照樣漂漂亮亮的嗎?而且還是純粹的自然美。”
海燕一聽笑了起來,說:“老爸,您說得對但也不對,我燙頭發確實是趕時髦,這個我接受,是不該趕這時髦,可很多女同學都燙了,我要不燙的話就老土了,所以您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再說學校也沒說什麽,民族學院嘛,學校裏有些少數民族的男同學,頭發比女同學的還長,這還不算,還帶著耳環呢。至於口紅嘛,這可不是趕時髦,這是古代就有的,當然那時也許不叫口紅,可也是老祖奶奶的奶奶的奶奶傳下來的寶貝。再說在學校的時候我是不用口紅的,隻不過是放假了,這才用幾天而已。媽媽和三姨不塗口紅是挺漂亮的,可她們要塗口紅的話那就更漂亮了。”
這番話立刻引來一陣笑聲,把旺小山弄得一時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甚至憂疑自己的觀念是不是跟不上時代了。
楊玉蘭見海燕一臉的得意,趕忙替老公解圍:“照我看你爸說得對,他不是反對你穿著打扮,是覺得你現在還是個學生,既然是學生那就應該以學習為主,別把心思花在其他方麵,等你走向社會了,到時候你愛怎麽打扮都行。”
旺小山見玉蘭一下子為他解了圍,心裏挺高興的,說:“爸爸正是這個意思。你以後就別塗口紅了,弄得跟夜總會小姐似的,哪象個幹部子弟,別忘了老爸大小是個鎮長,你媽媽大小也是個校長。”
海燕又反駁了:“爸,哪個女孩子不愛打扮呀,我隻是燙個頭發塗點口紅而已,怎麽就和你們的工作扯上關係了?我們班有兩個同學,一個的老爸是縣長,一個的老爸是地區工委主任,她倆在學校照樣塗口紅,也沒聽說被誰數落過。還有您怎麽對夜總會的小姐那麽熟悉呀,莫非你……”說到這她不說了,一雙美麗的眼睛靜靜的看著旺小山,眼光裏似乎有一個大大的問號。
這下把旺小山給氣的,臉一下子就紅到了耳朵根,還真有點下不來台的樣子。聽這死丫頭的意思,不但嫌他官做得小,還懷疑他跟夜總會的小姐有勾搭。這可是當著她老媽的麵說的,一點不顧老爸的麵子。她難道就不知道老媽是個醋壇子,一旦信以為真胡思亂想起來,這家不馬上雞飛狗跳才怪。
於是他躲開女兒的眼光,把目光投向楊玉蘭,生怕玉蘭馬上有什麽反應。
一時間大家都不說話,最後是當外婆的打破了沉默:“好了好了,都別說了,還吃不吃飯呀,有什麽話你們爺倆吃完飯一邊說去。”
於是大家接著吃飯。吳秀芝接著又說:“女孩子適當打扮是應該的,當女兒的漂漂亮亮的出去,你當爸的也很有麵子是不是?還有海燕,你也別動不動就上綱上線的,你爸怎麽會去招惹夜總會的小姐呢,再饑不擇食他也不至於沒品味到那種地步。再說隻要有外婆替你媽盯著,給他個膽他也不敢。”
這下轟的一下就笑開了,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活躍起來。
旺小山和海燕也忍不住笑了,隻是楊玉蘭沒有笑。所謂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在這方麵玉蘭本來就愛疑神疑鬼,自然就懷疑老公是不是真的去招惹夜總會的小姐了。
杏紅就在大姐夫的酒店裏工作,大姐夫的酒店裏就有夜總會,杏紅不但是客房部經理,同時也負責夜總會的管理,夜總會的事她沒少跟楊玉蘭說。
現在不比以前了,以前當官的都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特別是在男女關係方麵,更是不敢有半點亂來。現在不同了,那些沒品的村官和那些八品九品的芝麻官包小姐的事多了去了,有鼻子有眼的就能說出一大堆來,誰敢保證這些人當中就沒有旺小山。就算旺小山不敢在大姐夫的酒店裏招惹小姐,誰敢保證他不會去別的地方招惹小姐,臭男人一個個就跟喂不飽的貓似的,這世上哪有貓不吃魚的呀。
於是楊玉蘭在這方麵開始留意起旺小山來。
一頓熱熱鬧鬧的晚餐過後,大家都在客廳裏看電視,玉蘭則在廚房裏收拾碗筷搞衛生。把碗洗幹淨飯桌擦幹淨後,玉蘭把地掃了一遍,然後在灶中生火,準備用大鐵鍋燒洗澡水。
現在雖說用上了液化氣,煮飯用上了電飯鍋,但象燒洗澡水,請親朋好友吃飯時大鍋煮飯大鍋炒菜還是以燒柴為主,因為在村裏有這個條件,山裏有的是幹柴,隨便就能買到幾百斤,而且花的錢也不多。
火生起來後,楊玉蘭衝著客廳叫道:“海燕,你過來一下!”
海燕答應一聲過來了,玉蘭說:“幫媽媽把大鍋架上。”
海燕又答應一聲,把那口專燒洗澡水的大鍋放在火灶上,往鍋裏加滿了水,然後轉身回客廳。
楊玉蘭又叫住了她,海燕答應一聲又跑過來,問道“媽,鍋架上去了水也加滿了,還有啥事呀?”
玉蘭說:“拿張椅子過來,陪媽坐坐!”
海燕說:“我想看電視,媽你也去看電視吧,時不時的過來加把柴就行。”
楊玉蘭站了起來,手往海燕的腦袋上輕輕一戳,罵道:“沒良心的東西,陪媽坐一下都不願了,從小到大媽是白疼你了!”
海燕趕忙拿了張椅子坐了下來,說:“那好吧我陪你坐坐,有啥話你就說吧。”
楊玉蘭也坐了下來,小聲問道:“跟媽說實話,在學校的時候你爸每月給你寄多少錢?”
海燕眼珠子轉了轉:“沒、沒寄多少,你每月給我寄的夠花了。媽,你問這幹嘛?”
楊玉蘭故意板起了臉:“說老實話,到底寄多少?”
海燕一看瞞不過,隻好說:“有時兩百有時三百,應該都是他的稿費。”
楊玉蘭算了算,自言自語道:“這麽說,他應該沒剩下多少私房錢才對。”
海燕感覺有點不對,問道:“媽你問這幹嘛呀,爸的私房錢,大半不在你的手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