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七章 尖子班學生
這一帶有種特色美食叫臭酸,臭酸也叫雅酸,是由雜七雜八的菜包括肉類混在一起煮製而成。這玩意有點象酸筍,也象螺螄粉老友粉,很多人開始也許吃不慣,可一旦吃上癮就著魔了。特別是冬天,臭酸是最開胃的,本來能吃兩碗飯的人,就著臭酸下飯至少能吃三碗。
應該說臭酸也是人們智慧的象征。古時候人們宴請賓客或逢年過節吃不了的葷菜又舍不得丟掉,便想方設法儲存起來日後食用,於是臭酸便出現了,久而久之變成了一道特色美食。
旺小山當年作為上山下鄉的知青到桃花坪來插隊落戶,第一次吃臭酸就是在楊玉蘭家。當時他和玉蘭正處在熱戀之中,那天玉蘭去學校叫他們幾個老師過來吃臭酸,韋慧黃校長還有林建平一聽說有臭酸吃,馬上就往老楊家跑。旺小山一聽那玩意帶個“臭”字,以為是類似於臭豆腐什麽的,也就不當回事,因為臭豆腐他吃過,但上不了癮。
到了楊玉蘭家,聞著那股味道他就回頭了,結果玉蘭一把拉住了他,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說:“旺小山,你連臭酸都不敢吃,還談什麽在這安家落戶,算了咱們還是分手吧。”
這下旺小山不幹了,他愛玉蘭象著了魔似的,真要因為不敢吃臭酸被玉蘭給蹬了,那還不要了他的命。於是他一咬牙跟著玉蘭進了廚房,心想臭就臭吧,閉著眼睛憋著氣往下咽就是了,為了心肝寶貝也隻好豁出去了。
哪知這一吃就吃上癮了,這麽多年來,除了又香又甜的刺梨酒和本地的蒜苗炒臘肉外,臭酸成了他的最愛。吳秀芝是製作臭酸的高手,老楊家每次吃臭酸都是她親手煮製的。一大鍋臭酸再加上顏色青翠的廣菜,煮成後那特有的氣味就會隨風散開,然後就是聞“臭”而來的人們。學校裏的老師和家屬幾乎是有一個算一個,那場麵熱鬧得真有點象過大年吃大餐一樣。
轉眼間又一個學期開始了,這天晚上吃過臭酸後,楊玉蘭接到一個電話,是五年級的一個女學生打來的,說她媽媽病了,已經送醫院了,她要請十天假去醫院照顧媽媽。這位女學生姓薑,名叫薑見文,她妹妹叫薑見芳,是三年級的學生。見文和見芳就姐妹倆,長得很象,如果不是妹妹矮了那麽一點,看上去會讓人誤以為她倆是雙胞胎姐妹。
這姐妹倆在學校裏都是拔尖的成績,玉蘭和玉梅都非常看好她們,把她倆調到了尖子班。姐妹倆在學習上各有偏好,見文對語文特別有興趣,上課的時候認真聽課,課餘時間最大的愛好就是看。玉蘭玉梅也很支持她,還把自己看過的送了好幾本給她。
見芳則偏愛數學,每次作業都在九十分以上。當然其他功課姐妹倆也沒落下,否則是進不了尖子班的。
見文冷不丁的要請十天假,玉蘭隻準了三天,要她三天後一定回學校,不管怎麽說功課不能落下。
見文說:“那行,我和妹妹輪流照顧媽媽,三天輪一回。”
玉蘭說:“見芳還小,她哪會照顧媽媽呀,聽老師的話,三天後回來上學啊。”
這下見文哭了,說爸爸在外地打工,實在沒法回來,因為工期緊一個蘿卜一個眼,一旦回來就等於丟掉了工作。媽媽沒人照顧,她和妹妹上學也不會安心的。
“見文呀,你聽老師說,老師知道你們家的情況,老師會安排的,你和妹妹隻管放心上學就是了。”玉蘭安慰道。
見文說:“謝謝老師,隻是又要麻煩老師了,我和媽媽心裏會過意不去的。”
玉蘭一聽便笑了,說:“傻孩子,媽媽是在鎮醫院住院,政府大院就在醫院對麵,老師家就在大院裏,照顧你媽媽那是舉手之勞。”
見文不再說什麽了,玉蘭知道她在哭鼻子,剛要再安慰幾句,就聽她說:“謝謝老師,我和妹妹會努力學習的,老師再見!我掛了。”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玉蘭把電話往兜裏一放,然後對玉梅說:“你都聽見了吧,見文和見芳的媽媽病了,在鎮醫院裏,我得看看去。”
玉梅道:“我也去,不過我們都喝酒了,誰開車呀?”
這下玉蘭還真犯了難,旺小山和陳二寶都喝上臉了,李秋琴也有些醉了,唐文忠和杏紅也好不到哪去,反正是不能開車了。
這時秋琴爸說:“我送你們去吧,我就喝了一杯酒,沒事的。”
旺小山搖了搖頭說:“不行不行,喝酒開車可不是鬧著玩的,沒事什麽都好,萬一出了事就麻煩了。”
吳秀芝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說:“你怎麽一開口就說些不吉利的話,既然這樣誰都別去了,打個電話讓小珍代表你們去一趟吧。她不是護士長嗎,就在醫院裏多方便呀。”
旺小山心想也隻能這樣了,不過不能麻煩何小珍,她這護士長的工作挺辛苦的,還是請劉豔去一趟吧,反正那娘們一天嚷嚷著減肥,讓她跑一趟,就當是飯後散步減肥好了。
於是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劉豔的電話。
“劉豔呀,你們家吃過飯了嗎?”撥通劉豔的電話後,旺小山問道。
劉豔說還沒吃哩,剛從醫院出來,孩子感冒了,剛打了針,現在燒已經退了。
旺小山一聽就笑了,說:“真是太巧了,有件事想拜托你一下,我把電話給玉蘭,讓她跟你說。”說完把電話遞給了玉蘭。
玉蘭接過電話,把薑見文母親生病住院的事告訴了她。
“玉蘭呀,我這就買些水果什麽的去看看。順便問一句,你們怎麽不來呀,不會是都喝醉了吧。”
玉蘭一聽笑了起來,說:“你算是蒙對了,我們都喝半醉了,要不也不會麻煩你。”
“吃什麽山珍海味呀,連你和玉梅都喝醉了?”劉豔問道。
玉蘭說:“哪有什麽山珍海味呀,就一大鍋剩菜而已。”
劉豔一聽就猜到是臭酸。
劉豔是本地人,可那玩意她還真不喜歡吃。許大陽就不同了,他雖說不是本地人,但和旺小山一樣,誰家煮臭酸讓他聞到氣味,不流口水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