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冤家路窄
夏瑾瑤一眼認出推門進來的人正是慕書遠，他並不理會眾人看過來的目光，隻管一路衝進來，扯著醉意十足的聲音喊。
“曼姨……曼姨……”
在夏瑾瑤看清他手中還拎著個酒瓶時，慕書遠的目光也落到了她和褚君霆所在的這一桌。
慕書遠經常來這裏，侍者都認識他，見他醉著進來，其中一個已經機靈的過來扶他，可卻被他一把推開。
然後他就朝著夏瑾瑤這一桌衝過來，另一個侍者看情況不妙，生怕他打擾了客人，也過來幫忙拉他。
“慕大少爺，老板在廚房忙，您還是先到後麵休息一下……”
“滾開！”
慕書遠再次甩開過來扶他的兩個人，踉踉蹌蹌來到夏瑾瑤桌旁，抬手指著夏瑾瑤的鼻子。
“小賤人……哎喲……”
不等他多說出一個詞，褚君霆已經起身，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捏在他的腕上，順勢一掰一推，將他整個人推得向後退了幾步。
他手中的酒瓶掉在地上摔碎，人也撞向身後高大的裝飾綠植，這才堪堪停住腳步，震得巨大敦實的滿土花盆都跟著晃了幾晃，樹上的葉子也落了不少。
慕書遠穩住腳步，看著目光沉冷的褚君霆，想要罵他，可又幾分攝於他神色中的氣場，深吸一口氣定定神，正要開口……
突然，一個穿白色廚師服的中年女子從後堂趕過來，她正是餐廳的老板曼雅，夏瑾瑤口中的曼姨。
曼雅攔在慕書遠和褚君霆之間，看到慕書遠的兩個跟班追進來，馬上招呼他們和那兩個侍者一起來扶慕書遠。
“你們快扶他去後麵休息，讓廚房給他做碗醒酒湯。”
有慕書遠的跟班幫忙，總算把情勢控製住，曼雅看著慕書遠消失在通往後門的走廊轉角，這才轉身回來。
目光經過褚君霆和夏瑾瑤時，看似不經意的稍稍回避。
“麻煩兩位稍等一下……”
褚君霆微微點頭，她才走去先向另外兩桌的食客道歉，表示願意給他們全部免單，而且有需要也可以再點。
她再走回來時，不等她說話，夏瑾瑤已經先一步起身拉住她的手。
“曼姨，這些年你還好嗎？”
自從當年夏家的變故之後，對於和那段過往有關的人，他們姐妹不到萬不得已，都絕對不會去接觸，自然也就包括了曼雅。
“還好還好，瑾瑤小姐，你都長這麽大了……”
曼雅打量著夏瑾瑤，語氣中滿滿溫和的笑意。
盡管她有關注慕書遠和夏瑾瑤結婚那件事，可如果今天不是因為剛剛的意外，她應該不會出來見夏瑾瑤，尤其和她同桌的還是那個人……
就算已經時隔十五年，他已經完全變了樣子，可他們上次來時，他點的那道羅勒醬意粉，就已經被她認出是誰。
“哦，對了，曼姨，給你介紹，這位是……是我的男朋友，褚君霆……”
夏瑾瑤突然想起向曼雅介紹褚君霆，隻是稍加猶豫，終究當著他的麵，說不出口“老公”兩個字。
“曼姨……你好……”褚君霆目光中劃過千分之一秒的閃爍，已經神色平靜地起身伸出手來，淡然向曼雅問好。
“嗯，你好！”曼雅愣了一下，同他握手，見他想裝不認識，她也不去戳穿。
“另外，我廚房還忙著，你們慢慢坐，今天曼姨請客，想吃什麽說一聲，就先不招呼你們了……”
曼雅同褚君霆握過手，匆忙寒暄一句，就轉身離開了，夏瑾瑤相信自己不是錯覺，確定她是故意回避。
不過她所能想到的，大概隻是曼雅在躲著她，而絕對不會想到和褚君霆有關的因素。
當年，曼雅除了是慕家的西餐廚師，還和那些過往的恩怨糾葛有些關係，這些褚君霆和夏瑾瑤都各自心中有數。
而曼雅看到他們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在一起，其實心中也多少有些感歎和唏噓，可既然褚君霆裝作不認識她，她也隻把這些感歎藏在心底。
“如果你覺得剛剛的事打擾了興致，我們去別家吃吧。”
褚君霆見夏瑾瑤目光停留在曼雅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的神色中帶著幾分憂傷，就語氣溫和的建議道。
“沒關係，隻是不經意想起些往事而已……”夏瑾瑤轉回目光看著褚君霆，輕歎一聲。
“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可終究改變不了本性，剛剛慕書遠喝醉酒的樣子，就和他小時候頑劣胡鬧時一樣，蠻橫不講理。”
“你說我是不是傻，怎麽就會相信他那樣的花言巧語，願意將終身托付給他，現在想想還真是慶幸他放過我。”
“算了，都過去了，以後有我在，雖然你現在隻認可我是你男朋友。”褚君霆眼含笑意看著夏瑾瑤。
盡管之前她在江山大酒店時，對別人說過他是她老公，卻也並不糾結她現在的不認賬。
“啊？我有認可嗎？”夏瑾瑤看著他眼中的微笑，倒是瞬間化解了心中的鬱結，好像他就是有這樣的本事。
“剛剛你和曼姨介紹的時候，可說我是你男朋友的，這麽快不記得了？”褚君霆笑著反問。
“不行，不算！”夏瑾瑤語氣中已經帶了玩味。
“你說請我吃飯的，結果這頓算是曼姨請，等於你是空手套白狼，哪裏可能你這樣一追，我就答應的？”
“好，我慢慢追。”褚君霆淡笑點頭，由著她說風就是雨，隻要她不想東想西的鬱悶就好。
雖然曼雅說過餐費全免，可褚君霆最後還是和上次一樣，放下幾張紅鈔結賬，說算是小費好了。
不過始終到他們離開，曼雅也沒有再露麵，比起見麵無話可說的尷尬，確實不見才各自覺得自在，否則難道還要坐下來敘舊不成？
吃過飯從餐廳出來，已是夜色漸濃，夏瑾瑤這會兒的心情總算不錯，所以並不急於回家，非要拉著褚君霆陪她逛夜市。
錦天最熱鬧的夜市就位於這條商業街老街的後半段，現在天氣不冷不熱，正是最適合逛夜市的季節。
夏瑾瑤隻顧拉著褚君霆的手，在人流中走走停停，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人從他們離開曼雅餐廳，就一路在後麵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