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邊關夜歌
懂得隱忍的人是智者，能夠知難而退的人是能者，真的強者可以避其鋒芒，擊其弱點，“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該退縮時，就退縮，該出擊時，就出擊，乃真英雄也！
封可畏殺了代曾，這下算是罪名已定，但孔均並沒有當場治他的罪，而是要讓武承嗣處理，眼下來俊臣逃離了玉門關，客棧裏就剩黒齒常之和吐蕃使者了，對於兩個外來的民族，孔均處理起來仍然遊刃有餘。
封可畏從孔均房間出來，下了樓，往客棧後院走去，到了柴房裏，清一風立刻問他情況如何，過三江說出了孔均的態度。見到他們憂心重重，清一風安慰他道：“封將軍不必擔心，我們的計劃剛剛開始，雖然走了來俊臣，但對整個計劃影響不大，那個孔均，我們沒有打算讓他活著返回京城。”
封可畏道：“那接下來要怎麽辦啊？”清一風道：“皆下來就該對付黒齒常之和金成秀了！”這時突然聽到玉門關又傳來了戰鼓聲，封可畏忙和過三江出了柴房，往客棧大堂裏趕去。
孔均從二樓探出頭來問道：“怎麽這麽晚了，還有軍情？”封可畏忙道：“末將這就去查看，讓過護衛留下保護大人！”孔均嘴角微揚，輕笑道：“本大人還需要你們保護嗎？你們都去忙吧！”封可畏忙應了，道：“一有情況，末將立刻派人來報知欽差大人！”孔均點頭應了。
封可畏帶著過三江出了客棧，翻身上馬往玉門關城樓趕去，登上了城樓，向關外看去，隻見一隊唐軍和一支駝隊後麵跟了一大群吐蕃大軍正在往關口趕來。鄭虎稟報道：“關外那支唐軍好像是範督軍的人！”
過三江也極目遠眺，道：“不錯，他們還持著玉門關大軍的令旗！”封可畏疑問道：“可與他們一起來的這支駝隊是怎麽回事？”
隻見範關亞率了殘餘的不到百十號人馬與莫顯聲的駝隊匆忙往玉門關趕來，後麵緊著要消滅他們的吐蕃大軍，不過幸好不見了那些鐵棒喇嘛。洛西頭領命大軍裏的弓箭手不斷的向這支殘兵放箭追殺，企圖將他們扼殺在玉門關外，否則這支殘兵一旦進入了玉門關，就立刻暴露了他們的行為，到時候大唐與吐蕃就必然開戰。
莫顯聲與七劍在後麵斷後，他們八人揮舞了八支長劍，將射來的羽箭一一掃落。他們離玉門關越來越近，距生的希望就越來越近，快到家了，自己的地盤就在前麵。對於莫顯聲來說，也是一樣。
吐蕃大軍就顯的有些著急了，洛熙忙派快騎飛速迂回包繞，這樣在玉門關外二裏處，將這支百十號人馬包圍，然後開始收網圍剿。
黑夜裏，雖然看的不清楚，但封可畏還是下令打開城門，自己親率了五千大軍前去迎接和救援，戰鼓擂的更急了。
莫顯聲這時絲毫沒有感覺緊張和恐懼，這支駝隊裏的人反而表現出興奮來，個個都操了武器躍躍欲試，與範關亞的兵士表現完全相反。
麵對吐蕃大軍的包圍，莫顯聲念道：“戰鼓月下急，雄關迎風立，橫刀遇長劍，沙漠過鐵騎。”他這聲音渾厚雄壯洪亮，在夜空裏傳的老遠，與戰鼓聲一樣振奮人心。
玉門關城樓上，孔均搖著羽扇，指點沙場，聽到這首詩後，全身一震，道：“難道是他回來了？”旁邊的黒齒常之立刻疑問道：“孔大人，是誰回來了？”孔均未做回答，他的女兒卻是表情複雜，但在黑夜裏，誰都沒有注意她複雜的表情和眼神。
莫顯聲雙掌轉動，打出了一招“伏虎拳”，一隻猛虎自他掌間一躍而出，張了血盆大口，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然後呼嘯了一聲，便向馬背上的吐蕃騎士撲去，這些戰馬與馬背上的騎士似乎都遇到了一隻真正的猛虎，立刻嚇呆了，頓時不少騎士被掀翻下馬。
駝隊裏的兩位女子各自武器，驅動駱駝，居高臨下向圍來的吐蕃騎兵斬殺，封可畏帶大軍很快就趕了過來增援。這些吐蕃大軍見占不到便宜，又失了上風。吐蕃大軍立刻鳴金收兵，在洛西的指揮下迅速往西撤去，封可畏也不下令追擊。
範關亞看到了封可畏和過三江，立刻熱淚盈眶，上前道：“封將軍，過護衛，老範我這次差點就見不到你們了！”封可畏勒住了馬，向他詢問道：“這些是什麽人啊？”範關亞忙指了這支駝隊道：“他們是天山派的人，就是他們出手救了屬下！”
莫顯聲與七劍向封可畏拱手行禮，封可畏道：“你們七劍本將軍經常見，可這位英雄是何人，倒不常見！”莫顯聲道：“在下不經常來中土罷了！”封可畏道：“看你們的樣子是要護送駝隊去中原嗎？”七劍之首道：“不錯，我們要去揚州，途徑沙漠，路見不平，拔劍相助，江湖道義驅使而已！”
封可畏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諸位請！”他率大軍護衛了駝隊和範關亞的殘部往玉門關返回，一路上問起了天山七劍的事情。洛西率了吐蕃大軍在後麵，發出了憤怒的眼神，道：“快派人通知格桑！”一個兵士忙應了。
到了玉門關城樓外，隻見關門緊閉，過三江立刻吆喝道：“我們回來了，快把大門打開，讓我們進去！”城樓上卻傳來了黒齒常之的聲音道：“封將軍，我們又見麵了，不過這次輪到你在關外，我在關內了，換個位置，感覺就是不一樣！”
封可畏吃了一驚，看來黒齒常之已經見過欽差大人了，這下可如何是好？身後吐蕃大軍還在虎視眈眈的望著這裏，如果他們不能及時入關，就有可能會被趕來的吐蕃大軍消滅在關口。
過三江朗聲回應道：“你們快把城門打開，我們要進去！”金成秀得意的道：“你是在命令我們嗎？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欽差大人已經撤銷了封可畏玉門關督帥的職位，任命黒齒將軍為玉門關新的督帥，即刻上任。”
範關亞和過三江立刻怒了，就想要回罵，卻被封可畏止住了，道：“不要和他們置氣，先設法入關再說！”金成秀道：“你們這群殘兵敗將，真是有辱大唐國威，你們下馬跪求，或許黒齒將軍會打開城門讓你們進來！”
黒齒常之也冷聲道：“對不起，諸位，天黑不開城門，這是邊關的規定，我們都不能破例，你們在外麵休息一宿，等明天天亮了，關門打開，你們再進來吧！”過三江忍不住罵道：“你們這幫小人，還真是小人得誌，”封可畏道：“不用動怒，你們忘了，清一風他們還在客棧裏呢？”
莫顯聲聽後，道：“就是劍神清一風嗎？”封可畏點頭應了道：“不錯，他帶了一幫江湖好漢，就在客棧裏，嚇走了武承嗣的酷吏來俊臣，他們一定會來救咱們的！”莫顯聲道：“其實想要進入玉門關也不難，我們可以攻城！”
封可畏道：“都是大唐軍隊，豈可對自己人進攻，我隻不過與黒齒將軍產生了誤會，而自相殘殺指揮使吐蕃大軍坐收漁翁之利，甚至還可能被他們趁火打劫，攻占玉門關！”莫顯聲道：“封將軍真乃大丈夫，大肚量，顧大局！”
過三江道：“清一風會來救咱們，可孔均也在客棧裏，他們能衝破孔均的阻撓嗎？”封可畏道：“隻怕不能，黒齒常之還有六千驍勇善戰的京師部隊，咱們可能真的就要被送往京城，交給武承嗣處置了！”
眾人下了馬，然後靠城門坐下了，駝隊取出了幹糧和水分給眾人食用，莫顯聲道：“封將軍不必擔心武承嗣。”封可畏疑問道：“這是為何？”莫顯聲道：“因為他命不久已！”
封可畏連同他率領的大軍聽到後都非常驚訝，但也不敢繼續追問。莫顯聲念道：“林暗草驚風，將軍夜引弓，平明尋白羽，沒在石棱中。”
封可畏道：“兄台究竟是什麽人？能文善武，真是不可多的的人才！”莫顯聲道：“我的身分不方便向將軍透露，晚生隻是匆匆一過客耳！”這時卻從城樓裏傳來了笛子婉轉動聽的曲調來。
範關亞自嘲的道：“咱們在門外喝西北風，關內的人卻夜夜笙歌，好不快活！”這時又從城樓裏傳來了一個女子的歌聲：
笛聲悠悠傳關山，梅花陣裏十三年。飛瀑傾盡愁與苦，快刀不破相思難。
可惜閨中弱紅顏，對鏡梳妝顧自憐。遙問郎君何處去？尋便江湖無人見。
莫顯聲聽後，道：“是她，她也來玉門關了？”李雪立刻問道：“你說的是哪個她？”李冰道：“難道姐夫知道這個唱歌的女子？”
莫顯聲道：“過去的事情就不再在提了！”師姐妹二人立刻明白。李冰道：“她不在梅花真裏好好呆著，來這裏做什麽？”李雪卻道：“她爹爹來這裏了，所以她也來這裏了！”
封可畏道：“你們說的是孔均大人和他的女兒吧？怎麽你們也認識他？”莫顯聲不語，李雪道：“聽說過，沒見過！”過三江立刻道：“孔小姐真的很漂亮，而且不是普通的漂亮，是那種讓人看了心存敬畏的那種美麗！”
莫顯聲道：“不知清一風都帶什麽人來玉門關了？”過三江道：“是他的江湖朋友，就連冼天雄也和他們一起。”
玉門關客棧裏，孔均帶著弟弟和女兒離開了房間，前往玉門關城樓了。客棧裏，就剩吐蕃使者，清一風率了眾俠士與老板娘再次商議如何對付孔均和黒齒常之。這時鄭虎從玉門關城樓匆匆趕來，見到了老板娘，立刻道：“大事不好了，黒齒常之成了玉門關新任的督帥，還把封將軍他們拒之關外”，這時隻見金成秀率了六千京師向玉門關方向移動。
路過客棧門口時，金成秀得意的道：“客棧裏的人聽著，以後我們就是客棧的老主顧了，你們要分清楚孰輕孰重！”老板娘立刻罵道：“就你那大舌頭，還會用成語！哲木，打烊！”哲木忙應了。
清一風道：“我們要趕快去放封將軍他們進來，關外還有吐蕃大軍，他們在關外不安全！”鄭虎道：“可玉門關現在被黒齒常之以及他率的京師部隊接管了，我們無法靠近城樓啊！”白自問道：“要不我帶人衝過去，打開城門！”
鄭虎道：“不行啊，欽差大人也在城樓上呢！要不要我去召集軍營裏的兄弟們？”清一風道：“好主意，你和冼天雄以及楊亦一起去軍營裏召集軍隊，請求黒齒常之打開城門，我們趁機到城門內，打開城門！”
楊亦與冼天雄便和鄭虎一道從客棧後門出去，徑直往玉門關軍營趕去，清一風道：“剩下的人換上戰甲，我們上陣，去迎接封將軍！”
白自問對老板娘道：“思燕（玉門關客棧的老板娘全名叫淩思燕），你在這裏等著我，我很快就會回來的！”老板娘卻不理他，對哲木道：“咱們繼續開會！”
一行人自客棧後院離開了客棧，往玉門關城樓趕去，二樓房間裏，格桑打開了窗戶，與瓊貝向他們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