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驛站時光
如果沒有了製度的束縛，人就會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但沒有了製度的約束，人也會肆意妄為，這就是人們一方麵需要官方的保護，又渴望擺脫官方的束縛的原因。
幽州城，將軍府書房內。封可言是一介武夫，但偶爾也會讀書，寫字，不過他的書房最常用來會見自己的朋友。
楊亦和清一風二人向他詳細敘述了封可畏的死因，這封可畏戰死玉門關城樓之上，也算是為國捐軀，隻是此仇不報，令他這個做兄長的無法平息心中的怨氣。
清一風道：“封將軍可以放心了，老朽跟滄瀾前輩以及一些江湖朋友已經在突厥國的雪狼湖將吐蕃國的格桑傑和他手下的八大喇嘛重創，雖然沒能夠將他們徹底鏟除為封可畏將軍報仇，但也算為我們大唐出了口惡氣！”
封可言聽後，感懷萬千道：“對於報仇這種事情還是需要你們的作為，我身為軍人，不能為了私人恩怨，離開國家，為兄弟報仇，我在此謝過前輩以及你的那些江湖朋友了！”
清一風忙道：“封將軍不必客氣，那些吐蕃國來的喇嘛不僅是封將軍的仇人，也是我們的強敵，我們出手鏟除他們，也是我們的份內之事，而滄瀾前輩也因此身亡，我想他們受此重創，必定會得到教訓，以後他們是不敢再來我大唐生事了！”
封可言又疑問道：“可那個叫瓊貝的元凶好像沒有受到懲罰？本將軍擔心他們還會在卷土重來！”
楊亦道：“那個瓊貝外表看起來隻是一個柔弱女子，但武功卻不差，留著的確是個後患！”
清一風道：“聽我的一個江湖朋友說，他們在突厥國中部再次見到了這個女子，不過她已經被吐蕃人帶回他們自己的國家去了！”
封可言道：“殺害我弟弟元凶不除，我這個作兄長的就是死後也無法去見我弟弟，但我卻無能為力，這事還要有勞劍神前輩相助！”
清一風猶豫了，道：“如果那個瓊貝能夠知錯悔改，也罷，我們總不能追到吐蕃國去報仇，但如果她還敢再來我大唐搗亂，老朽定不會饒過她的！”
封可言聽後道：“前輩莫怪，我們習武之人，未免有些睚眥必報，想要殺掉元凶瓊貝，是困難了些，這個本將軍不會強求的，你們就先在驛站內住下，班朝固和他帶來的突厥人不能離開驛站，你們是咱們大唐之人，就可以自由行走了，但最好也不要離開幽州城，等上麵的答複一到，本將軍立刻安排你們離開這裏！”
清一風和楊亦二人忙起身拱手答謝，然後就要告辭離去，封可言也起身相送，清一風又道：“老朽乃江湖中人，故不方便跟朝廷接觸，希望封將軍不要提老朽之事，還有，老朽希望封將軍能為我出具一份路引，我先前的路引在突厥國時遺失了，老朽的名字叫慶怡豐，喜慶的慶，心曠神怡的怡，豐收的豐！”
封可言聽後道：“這個前輩盡管放心，前輩的名字很不錯，本將軍這就命人為你開局路引憑條！”
兩人再次謝過了他，然後告辭離去，他們從將軍府出來，徑直回到了永安驛，然後回房間休息，師正業師徒倆共用一個房間，楊亦和元沙二人共用一個房間。不過這時，師正業正和班雲在房間裏聊天，見他回來，忙詢問封將軍的意思。
清一風在床上盤膝打坐，讓班雲去請她父親和山質勒過來談話，他對徒弟道：“為師剛剛跟封可言將軍談過了，封將軍對他弟弟被吐蕃國的人殺死一事難以釋懷，尤其是那個元凶，自稱是吐蕃國的公主，名字叫瓊貝的，封將軍希望為師能殺了這個瓊貝為他弟弟報仇，但這個瓊貝早已經回到了吐蕃國，想再殺她，難度很大！”
師正業點頭應了，道：“是啊，那師父答應了封將軍嗎？”
清一風搖了頭，道：“看情況吧，如果這個瓊貝膽敢再來我大唐滋事，為師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這時班雲將班朝固和山質勒請了過來，清一風先請兩人落座，又對徒弟道：“徒兒，你先帶班姑娘出去，為師有話要跟兩位將軍談！”
師正業應了，叫上了班雲，離開了房間。
清一風道：“聽封將軍的意思，我們還要在這裏帶上呆上一段時間，他要等候朝廷的回複，才能安排你們或去京城洛陽，或返回突厥！”
班朝固道：“反正我們現在已經離開了突厥，也安全了，在這裏多留一段時間也無所謂！”山質勒卻道：“我和我的弟兄們都想早點返回突厥，去見祖魯將軍和大公子夫婦！”
清一風道：“老朽本想進入大唐後，我們在這裏稍作休息，然後經這裏直接前往代州，然後自雁門關送你們返回突厥，不過現在看來需要按官方規矩行事了！”
晚飯時，清一風仍跟班朝固一家同席用飯，飯桌上，不免又聊起兩個年輕人的婚事，他道：“小徒和班姑娘可謂是一波三折，他們經曆了很多磨難，班姑娘也是對小徒癡心一片，本打算在介休城為他們操辦婚事，但因為班姑娘著急去見你們而沒有辦成，不過也好，我們這次正好順道去拜訪師正業的父母雙親，然後在擇另日為兩人舉辦婚事！”
班朝固道：“也好，我當初看重的就是令徒的執著和堅強，是個重情義之人，也是個值得托付之人！”
晚飯後，師徒倆回房休息，清一風又對徒弟道：“你現在也已經跟班姑娘定下了婚約，隻差拜堂成親了，但為師是個傳統的人，而你也是個讀聖賢書之人，為師不管你和努爾海在藥皇穀裏發生了什麽事情，但你跟班姑娘在未拜堂之前，絕不可做出越禮之事，不能丟了我漢人的顏麵！”
師正業點頭應了，道：“師父，那我們什麽事時候去我家，見我父母啊？”
清一風道：“其實為師這裏已經沒有問題了，我們師徒倆也可以自由行動，但你嶽父一家就不行了，他們還要等朝廷的回複！趁著這段時間，為師多傳授你一些武功，你要勤加練習，以後也能保護好自己和班姑娘！”
師正業點頭應了，道：“那我跟班姑娘成親以後是跟著您回華山，還是留在家鄉啊？”
清一風道：“這個為師還沒有打算好，先走一步算一步吧，那就要看朝廷是否還在緝捕為師了？”
第二日早飯過後，楊亦跟元沙二人便打算離開驛站，到幽州城內轉轉，他們離開大唐也很久了，現在回到自己的國家，都想再好好看看這個地方，二人就要去叫上清一風師徒倆。
清一風卻道：“你們兩人自己去逛吧，老朽要開始傳授徒弟武功了，等朝廷的批複下來，我再帶大家一起到城裏好好逛逛！”
楊亦和元沙二人應了，離去，這裏他們以前很少來，但大唐的地界，沒有什麽不方便的。
清一風對師正業道：“不知你的華山入門劍法是否已經忘光了，為師先考驗你一下，然後再傳授你新的劍法！”班雲兄妹倆在驛站內閑來無事，也過來觀看，清一風就教他兄妹倆一套簡單的華山入門劍法用來防身。
也拓的體型有些矮胖，活動起來就氣喘籲籲的，班雲的體力很好，有基礎，也學的快些，就對有些灰心的兄長道：“以後我就不能在爹娘身前盡孝了，劍神前輩和師正業也不能一直保護你們，爹娘還是要靠兄長你來保護，所以你一定要練好武藝，這樣才能保護好自己和爹娘！”
師正業現在已經有了一定的內力，就不想再練普通劍勢，想練劍氣，清一風對他道：“修劍之道，都有一個過程，不能貪功冒進，不然就會得不償失，練習劍法，要先從手上無劍，心裏也無劍做起！”
師正業疑問道：“師父，什麽叫手裏無劍，心裏也無劍啊？”
清一風道：“當你剛開始連武功時，你手裏沒有武器，心裏自然也沒有武器，但你不能膽怯，要以一切可用之物當作武器使，就如同你可以使用木棒，馬鞭，繩子，這些你已經可以做到，接下來就是要進入第二階段，手裏有劍，心裏無劍！”
清一風繼續道：“所謂了手裏有劍，心裏無劍，就是說你要拿好自己的武器，盡力使出武器攻擊敵人，保護自己，但即便自己的武器脫手，也不要在意，沒有武器時，就要回到第一階段，以任何可用之物作武器！”
解說罷，清一風讓山質勒和他的部眾跟師正業交手，練習以寡敵眾的招式，清一風繼續道：“當你獨自麵對一群敵人時，你不要有顧慮和擔心，你可以放開手一搏，這個時候講究的是速度和力道，但注意要保留力氣，因為你要對付的敵人不止一個，有很多！”
師正業的進步很快，金珠的傷也漸漸愈合，從幽州到京城洛陽的距離不算遠，但來回也用了半個月時間，封可言得到朝廷的批複時，已經是三月底了，而師正業這時已經練到了劍術的第三階段：手裏有劍，心裏也有劍。
清一風道：“手裏有劍，那就要保住自己的劍，在攻擊敵人是也要做到有失有得，劍可棄，但也可得，要學會把失去的武器再找回或奪回！”
師正業不眠想到了自己失去了兩次的飛雪劍，不免覺得可惜，清一風卻勸他道：“這都是緣分，人和人有緣分，人和武器也有緣分，你風飄零師叔曾經送為師一把玄鐵劍，就是赤霞道人背的那把，為師非常喜歡那把劍，不過那劍不屬於為師，失去也罷，你現在失去了飛雪劍，以後還有機會再找回！”
這時劉牙將進了驛站，向眾人拱手道：“末將給諸位道喜了！”
清一風疑惑不解的問道：“劉護衛給我們道什麽喜啊？我們有何喜可言？”
劉牙將道：“朝廷的批複已經下來了，封將軍命我來請前輩和班將軍前去商議，這難道不是大喜嗎？”
眾人聽後大喜，清一風忙跟班朝固二人換了衣服，現在他們都穿單衣套衫了，二人跟著劉牙將就往將軍府趕去，路上清一風又問道：“請問劉護衛，你可知朝廷做如何回複？”
劉牙將道：“這個小的也不清楚，朝廷派了一個女官帶著批文前來，一切要等到班將軍到了之後才知曉！”
清一風一聽到朝廷派來一個女官，心裏就吃了一驚，臉上也露出了不自然的表情，班朝固疑問道：“劉護衛，什麽是女官啊？”他在長安時，太平公主還沒有設立一世幫，故他自然不懂女官了。
劉護衛道：“女官就是我們太後派出的欽差特使，在我們大唐，女性和男性一樣可以做官，不過女性做的關要比男性地位高，也更加機密！”
班朝固有些明白了，道：“就好似我們突厥可賀敦身邊的侍女，也是為可賀敦辦事！”劉牙將點頭應了，清一風又問道：“那劉護衛，朝廷派來的女官尊姓大名，如何稱呼啊？”
劉護衛回答道：“這個末將也不清楚，等下到了，見到了特使大人即可知道！”
他們騎著馬，很快就到了將軍府，從側門進了府內，向門房守衛稟報了，守衛道：“封將軍正在客廳會見京城來的特使，請班將軍和清一風前輩到正堂相見！”
劉護衛離開帶二人到正堂前，下了馬，把馬交給了小廝牽往馬廄，他們就要趕往正堂，清一風卻道：“你們先去，老朽要去方便一下，很快就來！”
班朝固道：“頭一次拜見大唐的特使，而且還是一個女官，我心裏也很緊張！”
劉護衛以為清一風也是怕見女官，就叫過一個小廝，帶他去茅房，然後自己帶了班朝固前往正堂，隻見正堂內，封可言正和一個身著金色絲綢對領繡花官服的女子交談，這個女子是洛陽口音。
劉牙將在堂前止步，拱手行禮，道：“啟稟封將軍，突厥班朝固帶到！”
正堂內的封可言立刻道：“快請班將軍進來，劍神前輩呢？”
班朝固進入了正堂裏，向兩人行了禮，劉護衛道：“劍神前輩內急，上茅房去了，隨後就到！”
清一風站在了正堂外的偏側門柱後，向正堂內望去，隻見這個女官似曾見過，卻記不起是在哪裏見過，更不知道是否跟她有過過節？正在這時，封可言道：“前輩進入已經到來，何不進來見過特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