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我有一言，可教陛下
秦立桓話音落下，四周寂靜的有些可怕。
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秦立桓與秦王李世民、太子李建成！
當著李世民與李建成的麵，像是老師般訓斥他們懂什麽叫做“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的道理。
甚至是質問李世民與李建成二人，質問這兩個大唐權勢最重的皇子。
“他們這樣做，可當人君？”
這番話恐怕也隻有當今天子陛下李淵，才敢如此訓斥吧！
但眼下秦立桓偏偏就這麽頭鐵的說了出來。
縱然是魏征也是有些震驚的看向了秦立桓，他已然是對秦立桓佩服到了五體投地的境地。
秦立桓此時大概想不到，自己竟然被一個日後以噴唐皇李世民作為日常活動的錚臣當成了偶像。
“世民，受教了！”
被秦立桓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秦王李世民對秦立桓拱了拱手，隨後他跨坐在駿馬上離去。
此時長安城內的百姓因為這件事不斷的聚集了起來。
如果因為妄圖保住裴寂而盡失民心，這個代價似乎太大了一些。
太子李建成看著李世民遠去的背影，在看了看站在狂風之中如同青鬆般挺立其中。
看著站在秦立桓背後那兩千巡防營士兵也如他一般挺立身軀。
再看到自己幕僚之一的魏征也是站在秦立桓的麵前，沒有挪動哪怕一步。
李建成對秦立桓與魏征拱了拱手，他讓開了阻擋秦立桓前進的道路，跨坐在戰馬上策馬離去。
此時，秦立桓的麵前一片坦途。
一步步朝著前方走去，秦立桓抬起頭便能看到宰相裴府牌匾上的那兩個大字。
秦立桓立於裴府麵前，他提了口氣。
“裴府大公子裴長青，出府認罪！”
話音落下，巡防營的士兵們也是厲聲吼了起來。
“裴府大公子裴長青，出府認罪！”
“裴府大公子裴長青，出府認罪！”
“裴府大公子裴長青，出府認罪！”
如雷鳴般的聲音直達穹宇，像是要把這黑暗的天空給直接撕碎一般。
許久過後，裴府那厚重的大門方才是緩緩打了開來。
當朝宰相裴寂站在府門前，他的妻子也是怒視秦立桓。
好似眼前這一切都是秦立桓帶來的。
而她那寶貝兒子，純潔的就像是一隻小白兔般。
“逍遙侯，府尹大人！”裴寂就那般站在那裏，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
“宰相大人，請把令公子交出來吧！”秦立桓直視當朝宰相裴寂。
“逍遙侯，同是當朝為官！”
“裴寂願意向陛下請辭宰相一職，將所有家財捐入國庫、以賑濟各地災民！”
“還請你與長安府尹放過我兒如何？”
即便到了此時，裴寂依然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裴大人，那你兒放過了陳氏一家五口麽？”
“放過了長安城坊市三十四口麽！”
“裴公子的命是命，我大唐三十九個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
秦立桓幾乎是怒吼道。
“自古以來，人命貴賤就是不同！”
“我的兒子怎麽了，我的兒子怎麽了？”
“你們在沙場上又何止殺了三十多個人，更何況誰又能證明我兒子就是坊市大火案的凶手！”
裴長青的母親在那裏撒潑似的大叫了起來。
此時，天色變暗了下來。
風聲漸漸變小，有絲絲雨水從天空之中掉落了下來。
伴隨著一陣馬蹄聲響起，裴寂與他的夫人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至於裴長青此時更是從自己的母親身後探出了半個身子。
那表情極為倨傲，對秦立桓滿滿的不屑。
很快，駿馬來到了秦立桓的麵前停了下來。
從馬背上翻下了一名太監！
秦立桓閉上了眼睛！
他與這個大太監不熟，但也見過好幾麵。
所以秦立桓知道這個大太監就是李淵身邊的貼身太監之一。
連當今天子李淵都插手這個案子了麽？
秦立桓渾身微微顫抖！
此時，那個大太監揮了揮手中的拂塵，他用那極為尖銳的嗓音說道。
“都尉大人、府尹大人！”
“陛下說這天似乎要下雨了，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
天要下雨了！
所以大家都散了？
秦立桓的雙手緊緊捏了起來，他的右手青筋暴起，一股難以抑製的憤怒在他的胸膛之中發酵。
此時，宰相大人裴寂、他的夫人與兒子都是歡天喜地的跪倒在地麵上。
“謝陛下隆恩！”
“謝陛下隆恩！”
“謝陛下隆恩！”
這帶著挑釁意思的語氣，更是讓秦立桓火冒三丈。
“啪嗒！”
“啪嗒！”
“啪嗒！”
豆大的雨水從天而降，朝著地麵就是狠狠的砸了過來。
密密麻麻的雨水像是江河從天空之中傾倒了下來。
四周都是被雨水砸向地麵的聲音給覆蓋。
風雨之中，長安城內街道上的燈籠相互撞擊，發出了雨打紙片的聲音。
被狂風卷起的風幡在空中旋轉舞蹈！
雨水順著長安城內房瓦處的飛簷高高拋棄。
而後與其他雨水混雜在一起，掉落在長安城內的青磚瓷瓦之間。
這潑天的雨幕之中，陸續有人散了開去。
秦立桓與魏征卻是如青鬆一般佇立於此處，他們身後的巡防營士卒沒動、他們身後的長安府衙役沒動。
任憑雨水衝刷而過！
秦立桓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水給淋了個通透。
他的目光直視前方！
看著當朝宰相裴寂與他妻子那醜陋的嘴臉！
看著宰相裴寂兒子那得意的模樣！
秦立桓突然大聲吼道：“林公公，我有一言，請你轉告陛下！”
話音極為強悍、霸道，音波穿透了無窮的雨幕。
傳達到所有人的耳中！
幾乎是所有人都回過頭來，朝著秦立桓的方向看去。
就連站在秦立桓身邊的魏征，也是往身邊的這個少年看去。
就在今天，魏征發現秦立桓這個少年竟然是這般的鐵骨錚錚。
遠處，駐足於不遠處的秦王李世民、朝著秦立桓方向觀望而來太子李建成，都是不約而同的看向這個不斷給他們帶來驚喜的少年侯爺。
大雨滂沱而下！
細碎的聲音將世間萬物的聲音都覆蓋了過去。
時間都像是靜止了一般。
秦立桓任憑雨水衝刷他的臉頰，他一把將身邊軍士腰間的長劍拔了出來。
而後長劍狠狠的紮在了地麵上。
秦立桓看向眾人，他緩緩開口道：“秦立桓有一言！”
“可教當今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