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知足
杜顏顏也顧不上其他人詫異的眼光，直接蹲下來去摸了摸她的脈搏，又測了測她的鼻息，這才鬆了口氣。
看來是救得及時。
“怎麽回事？”杜顏顏站起身來，目光冷冷地掃了眾人一遍。
浣衣局的人還是第一次見到皇後娘娘，撇開比麗賢妃還要美的相貌不說，這眼神兒也太嚇人了。
見靜悄悄地都低下了頭，杜顏顏直接點了一個宮女，“你說，說不明白拉出去亂棍打死。”
宮女哪聽過這麽直白的威脅，直接就跪著往前“走”了兩步，哆哆嗦嗦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偏偏杜顏顏點的也是絕了，這個宮女正是看見浣衣局總管對馨月圖謀不軌的那個人。
“就五天前，奴婢……奴婢去庫房找東西，就聽見裏麵有……聲音，在門縫裏一看，就……就看見周公公他……他把馨月壓在身子底下，當時馨月姐姐的嘴被他捂住了，奴婢……奴婢……”
這宮女還沒說完，後麵有個總管身份的人就按捺不住了，直接跳出來就罵，“小崽子，你敢胡說，砸斷你的腿。”
宮女嚇得渾身哆嗦，又不敢動彈。
杜顏顏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那太監剛才就沒上前來，聽這宮女說話了，又開始亂跳。
想必就是他了。
“來，把他摁在地上。”杜顏顏直接道，還不忘提醒，“記得臉朝地。”
既然能做出這種強迫人的惡心事，想必也不是要麵子的人。
那太監到底是有些害怕了，趕緊往後縮，嘴裏還道，“皇後娘娘，她是胡說八道的，皇後娘娘……”
“太醫過來了。”有人喊了聲。
有個年輕的太醫拿著藥箱匆匆過來，見到皇後跟幾個妃位娘娘還想行禮。
“先去給她看。”麗賢妃直接道。
她剛才從頭到尾都沒說話，這個時候，她就是要給顏兒麵子。
年輕太醫趕緊進去屋裏，馨月已經被抬了進去。
那太監臉麵貼地，麵容扭曲，似乎是有些不服，“皇後娘娘，您沒有宮權，不能隨意處置奴才，何況奴才是浣衣局的總管。”
“嗬……”杜顏顏繞著他轉了一圈，“你也知道你是個奴才，既然是奴才，那本宮有什麽不能處置你的。”
“拉下去，即刻杖斃。”杜顏顏的聲音冷然，麵無表情。
“奴才是有靠山的！”那太監果然有些慌了，趕緊喊道。
杜顏顏抬手，輕聲問，“你有靠山？是誰？”
那太監以為她有些怕了，眼珠一轉，“東九公公，奴才的靠山是東九公公。”
哪怕你是皇後娘娘，不也得靠皇上的寵愛活著？
東九公公怎麽著，她也能給個麵子吧……
“哦……”杜顏顏拉長了尾音，“是東九啊，那本宮就放心了，來，拉下去杖斃。”
在大和宮伺候筆墨的東九鼻子有些癢癢，趕緊放下手裏的東西匆匆出門。
“哈秋！”
真是的，誰在罵本公公呢！
那浣衣局的總管太監到死也沒明白，東九公公的名聲如今越來越不好使了嗎？
因為怕他亂叫，特意給嘴裏塞了東西，幾十板子重重下去，直接就沒氣了。
“娘娘，這樣會不會有些狠了？”冬瓜有些驚訝。
難得見她家娘娘出手這麽重。
“留著他的性命，讓他再沾染別的宮女？”杜顏顏嫌棄地看了那邊一眼。
在她的眼裏，意圖玷汙女子清白的，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活著還浪費空氣。
浣衣局的宮女太監嚇得都快癱了，第一次見這位傳說中的小皇後，就來了這麽一出。
“日後，若是再有企圖對你們行為不軌的太監，盡管報到鳳鳴宮或者是報給麗賢妃。”杜顏顏這話主要是對著宮女們說的，“不用擔心他們背後有人，這是底線，本宮給你們做主。”
沒辦法，誰讓後宮裏全是男總管，仗著身份壓人，或者是有一些齷齪變態的想法太正常了。
尤其太監的年紀偏大，在宮裏待一輩子，而宮女們的二十五歲放出宮，所以多是年輕的。
可……一時半會間，太監是不可能放出宮的。
宮女們麵露喜色，其實她們最怕的就是這個，被太監看上，還不如讓她們多洗幾件衣服呢。
“多謝皇後娘娘。”有懂事的宮女趕緊出來磕頭。
陸陸續續大家都反應過來了，也趕緊磕頭。
太監們正不知所措時，杜顏顏又開口了，“你們都是不得已才進宮當差，說起來誰也不想去了子孫根做太監，隻要好好做事，受了委屈本宮為你們做主。”
這話一出，有的太監當場就落淚了，是啊，誰願意坐太監，還不是因為家裏窮。
“我娘把我送進宮的時候，都哭暈了，可我哥要娶妻，沒辦法。”一個小太監嗚嗚地哭了起來。
太監進宮是當場給二十兩銀子的，而且日後得了貴人的青眼，還會有更大的造化。
這……
杜顏顏還想去看看屋裏的馨月呢，怎麽一個個都哭上了。
算了，反正麗妃姐姐在裏麵。
於是杜顏顏就一個個聽他們講，進了宮有多慘，有些人進宮，好歹還能留下幾兩銀子打點。
可進了這浣衣局，要麽是又窮又不會討好別人的，要麽就是得罪人後被調進來的。
簡單說，都挺慘的。
“浣衣局也沒有必要低人一等，日後你們的月銀翻倍吧。”杜顏顏歎了口氣。
眾人一陣驚喜。
翻倍其實也不多，可是有總比沒有強。
要知道浣衣局是活最重可到手銀子最少的地方了。
“多謝娘娘，多謝娘娘。”宮女太監們也不哭了，能見到皇後娘娘，還能得到這樣的好處。
他們也知足了！
杜顏顏終於抽身去屋裏看了看馨月，看她還沒醒。
年輕的太醫也算是有眼力見兒，“皇後娘娘，這位姑娘雖說救下來及時，可她已經沒有了求生的意願。”
也就是說，她自己不想活了。
“還有別的辦法嗎？”杜顏顏問道。
年輕的太醫搖頭，“除非有什麽事情能喚醒她消沉的意念，不然早晚都會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