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瞞
趙檀兒偷偷摸摸回到趙家，就被她爹堵在了院子門口。
“你去哪了？”趙堂的聲音在背後冷冷地響起。
沒辦法，趙檀兒隻好悻悻然回頭，“爹。”
“老老實實在趙家呆著，過段時間我再給你找個婆家，別往外跑出去丟人！”趙堂直接道。
世事無常，誰能想到好不容易嫁出京外的女兒居然會攤上喪夫這樣的事情。
若是女兒能生下個一子半女也好，可懷了兩個孩子都沒能生下來，所以丈夫一死，婆家直接把她掃地出門了。
“爹，你又不是不知道！”趙檀兒脾氣也上來了，大喊大叫道，“是他在外麵養了外室，還生養了一個兒子，不然即便是他死了，我也是家裏的正經夫人！”
當年把她下嫁也就算了，如今丈夫死了又不是她的錯，何必一個個地把她當作煞星。
何況那個男人本來在外麵有人！
她本來想說已經有了杜毅的孩子，可回想杜顏顏那麽篤定，又下意識地撫上小腹。
心裏不禁有了些疑惑。
她本來是在屋裏睡覺，可是一覺醒來，就躺在了杜毅的身邊，而且她又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少女……身體也確實有了異樣的感覺。
而且老天爺都在幫她，在杜毅甩手走了之後，她有了懷孕的預兆。
憑著自己的經驗，她才敢去攔下端陽郡主，直言進杜府做妾室。
趙堂壓根沒注意她的這些小動作和心思，在訓斥一番後，直接扭頭就走了。
躲在遠處的秦氏拿起帕子擦擦眼淚，對這個女兒，她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淚。
可她還有個兒子，又怎麽會隻顧一個女兒呢？
大和宮。
劉璋剛處理好一些事情，想起那幾日聽到的話。
“喊杜毅過來。”隨口吩咐道。
東九哎了一聲，趕緊叫小太監去傳話。
按理來說，杜毅如今的官位是輪不到皇上單獨接見的，既然不是因為國事，那肯定就是因為家事了。
家事還能是誰呢？當然是皇後娘娘了，東九暗戳戳道。
杜毅聽說皇上找他，也是放下手裏的活計就過來了。
“皇上，您找臣？”杜毅恭敬行禮。
他雖然是皇上的大舅哥，可還是個臣子。
在杜帝師跟杜丞相以後，杜家這一代，就看杜毅了，盡管杜毅也不差，但是……比起前兩者來，他確實是一般些了。
“朕想問你件事。”劉璋放下手裏的禦筆，抬頭直接道。
他本來想派人去查，可卻又怕顏兒知道不願意，思來想去，還是直接問他一聲。
“皇上請說。”杜毅如今是有些心不在焉，也沒想到皇上能親自過問這點私事。
“端陽郡主下嫁杜家之後，為你生了一兒一女，如今又身懷有孕，按說是該美滿團圓。”劉璋看著他有些不自然的樣子，繼續道，“你身為朕自小的伴讀，朕自然是信你的，可是那趙檀兒，你須得給朕一個解釋。”
到底是也沒有提起杜顏顏，隻是單純的從端陽郡主身上出發。
其實這樣是最合適的，端陽郡主是來京中聯姻，如今有了委屈，來找皇帝做主也是正常。
“是臣的夫人跟您說的嗎？”杜毅心道果然是這件事，有些像是抽幹了力氣，“臣對不住她。”
那日端陽郡主回去之後就高興地告訴他，說人在醉酒以後是不能行房事的，當時他笑著應下，可卻不敢讓她知道真正的事實。
“跟朕說說怎麽回事？”劉璋冷聲道。
杜毅也瞞不下去了，便一五一十道來……
不過是與同僚多喝了幾杯酒，大家很正常地離開之後，杜毅一個人有些昏昏沉沉地走在一個巷子裏，被人悶了棍子。
醒來後就發現在溢香樓的其中一間屋子裏，赤身與那趙檀兒抱在了一起。
“被人悶了棍子？”劉璋有些皺眉，他以為隻是單純“酒後亂性”，是那趙家姑娘想進杜家呢。
杜毅點點頭，“臣醒來後匆匆離開，並沒有人出來阻撓臣，事後回家，也著實擔心了幾日，便……加上郡主她懷著孕，不敢讓她知道。”
這種事情他也不敢聲張，隻好慢慢私底下查，還以為是有人故意看他不順眼，跟那趙檀兒一起擺了他一道。
可沒想到時隔一個月，趙檀兒居然主動找到端陽郡主說懷了他的孩子。
“你確定是你的孩子？”劉璋有些皺眉。
方院使是說過酒後一般不能亂性，可是若是被人給了悶棍……這事情就不一樣了。
“不知道。”杜毅搖搖頭，他最痛苦的就是這事，萬一那趙檀兒真懷了他的孩子，他可真是……
於是隻能稍微把事實改一些出入，就成了趙檀兒想進杜家，也比她整日為他擔心的強。
“可是那趙檀兒根本就沒有懷孕。”杜顏顏的聲音從殿外傳來，她闊步走近，身後跟著端陽郡主。
景妃則剛才被韓括接走了。
“顏兒來。”劉璋衝她擺擺手，示意她過來。
杜顏顏隨便福了福身，就直接站了過去。
“皇帝哥哥，大哥，那趙檀兒沒有懷孕。”
劉璋挑眉，“你真給她套麻袋裏問話了？”
“……”
這話說的，她是那種人嗎？
“沒有，就找了兩個大夫給她看了看，我本來以為她可能懷了別人的孩子，想借此機會要挾進杜家。”杜顏顏趕緊道，“結果那大夫說，她的脈象不穩，像是一個月的，又像是兩個月的。”
而正好她又知道有一種禁藥，給女人吃下，也可以達到以假亂真的懷孕效果，甚至時間長了，肚子也會猶如真的孕婦一般脹大。
這種藥在先帝時候就有宮妃爭寵用過，再買通一個太醫，到時候準備好了剛出生的孩子，說不準可以天衣無縫的瞞過所有人呢？
劉璋不知道該誇讚她的膽大心細，還是該笑話她查錯了方向。
不過知道那趙檀兒沒有懷孕，也算是一種收獲了。
“除此之外，那趙檀兒看起來並不知道自己的懷孕是假的。”杜顏顏又道，“所以我斷定，她的背後還有人。”
劉璋看了底下的杜毅一眼，忍不住嘴角勾起，他的顏兒就是厲害。
雖然這個時候他不該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