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迷茫
有麵子啊……
杜顏顏點點頭，繼續隨意走走，她可是記得當年端陽郡主的那副畫是從皇上手裏拿的。
“本宮想問你件事。”杜顏顏突然回頭道。
趙德飛弓著腰趕緊後退兩步，“娘娘您說。”
他就說嘛，皇後娘娘閑的沒事怎麽會來禦膳房？！
這不就有事了？
“如果一個宮女比較有能力，你會主動提拔她做管事嗎？”杜顏顏走得有些累了，隨便拉了把椅子坐下。
“啊？”趙德飛沒想到她突然問這種事，一時沒反應過來。
“如果是一個太監和一個宮女，你會選哪個？”杜顏顏決定換一個方式。
“肯定是太監啊。”趙德飛毫不猶豫答道，“女子怎麽可以……”
話說一半，看著眼前的少女臉色黑了一個度。
“娘娘，奴才不是那個意思！”趙德飛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趕緊圓著話，“女子畢竟各方麵都會有些……”
怎麽說呢，自古以來，哪有女子做管事的？
一般是娘娘身邊的一等大宮女，或者會因為尊重，喊聲姑姑。
又或者宮女熬成嬤嬤，做個領頭的嬤嬤。
而他趙德飛卻是內務府掛名的六品總管，即便是見到那些六品官員，也不用行禮的，因為是平級。
最多需要客氣問好而已。
“本宮知道了。”杜顏顏就這麽說了一句，起身就往外麵走。
趙德飛也不知道自己說的到底是不是惹這個少女不高興了，可他已經明明很委婉了。
“娘娘……”趙德飛趕緊跟上。
“本宮還有些其他的事，就先回去了。”杜顏顏頭也不回道。
趙德飛隻好在後麵老老實實跟著，心裏忍不住後悔，早知道剛才就順著娘娘的心意說了，瞎說什麽大實話！
到了門口，冬瓜已經在外麵等著了。
“你不必介懷，趙公公說的有道理，是本宮有些急於求成了。”杜顏顏突然笑道。
趙德飛心裏鬆了一口氣，想起她在外麵做的事，那些種種傳言，卻也忍不住搖頭。
這小皇後心中倒是有溝壑，敢做一些驚世駭俗之事，可……
女子為官，怎麽可能呢？
“娘娘，您怎麽來禦膳房了？”冬瓜趕緊跑過來扶著她，好奇道。
杜顏顏接過她手裏黑乎乎的一盒藥膏，搖搖頭，“就是有些無聊。”
冬瓜嗯了一聲，跟在她後麵慢慢走。
“對了，禦膳房裏有個叫小滿的，聽說是你的徒孫。”杜顏顏回頭衝她道。
徒孫，有意思。
“她呀。”冬瓜趕緊點頭，好奇道，“娘娘剛才是不是看見她了？怎麽樣？”
她還是挺喜歡這小姑娘的。
“嗯，跟你小的時候挺像。”杜顏顏故意逗她。
果不其然，冬瓜老臉一紅，“娘娘，奴才跟她一般大的時候，您連十歲都沒有。”
杜顏顏啞然。
好像是有道理。
回去用過晚膳後，杜顏顏就來到了晴雪的屋裏。
山藥給她收拾出來一間屋子，並貼心的給準備了鬥笠。
不是說會有人嘲笑她，而是盡量不要引起別人的注意就不引起。
等到好了的那一日，再介紹也不遲。
在給晴雪喝了一碗助眠的藥之後，山藥幫著給晴雪臉上抹一層黑乎乎的藥膏，有些擔憂，“娘娘，這樣能行嗎？”
畢竟傷疤這麽多，而且有的都好幾年了。
“不知道，試試吧。”杜顏顏笑道，“我們應該相信方院使的醫術，不是嗎？”
山藥點點頭，就退了下去。
“娘娘，我有些困了。”晴雪說著說著就閉上了眼睛，呼呼地睡過去。
冬瓜自覺地過去把門栓插好，並且在門口守著。
杜顏顏拉著晴雪的手閃身進了空間，景妃見她過來，趕緊想搭把手。
“不用，她不重。”
在外麵的這些年，她最注意的就是自己鍛煉身體了，加上晴雪一直很瘦，哪怕是七歲的孩子。
杜顏顏也能咬牙抱起來。
“你怎麽不讓冬瓜一起跟著進來？”景妃趕緊道。
“她守門。”杜顏顏一步步挪到小草房，把晴雪放在景妃的“床邊上”。
不是不放在床上，而是這孩子的臉上全是藥膏，沾到了不好弄。
山藥出去以後，有些奇怪的回頭。
兩個人關上門做什麽？她看著那晴雪的傷口也太深了，區區一個藥膏能好？
而且……如今娘娘的身邊都是冬瓜陪她，雖然說自己管著整個鳳鳴宮，可難免有時候見她倆嘀嘀咕咕，還是有些不舒服。
“山藥，做什麽呢？”秦嬤嬤從屋裏出來，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
自從之前杜顏顏走了，山藥就慢慢地拿秦嬤嬤當親人一般對待。
“嬤嬤，我覺得……娘娘好像不信任我。”山藥說出隱藏已久的心裏話，有些迷茫。
她如今出了鳳鳴宮，都被人喊做姑姑了，還有這種想法……
一時之間，山藥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信任你？”秦嬤嬤心下了然，定是皇後娘娘如今隻帶冬瓜出宮，這丫頭到底還是吃醋了。
看著挺端正守規矩的一個姑娘，也會陷入這樣的死循環。
於是秦嬤嬤拉著她的手，“陪我去後麵逛逛吧。”
秦嬤嬤是過來人，而且算得上是曆經風浪，對山藥的心思摸得透透的。
“你的性格比起冬瓜，有些東西接受不了是不是？”秦嬤嬤歎了口氣，一看就是積累的心事時間不短了。
“是。”山藥點點頭承認，“我以為皇後娘娘回宮後，會在宮裏好好做一個母儀天下的皇後，可是她如今天天往外跑，還與那些百姓子女廝混在一起……”
其實她自己的爹娘也不過是杜家的下人，山藥覺得，自己隻是覺得自家娘娘高高在上，享受萬人敬仰不好嗎？
那冬瓜也是有些不懂事，也不知道勸誡娘娘。
而她，想開口，卻又不敢開口。
她倒是也跟著出去過，可那京城西邊到底是……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