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道萬古長如夜
周流準備豁出去了，哪怕小倩饞他的身子，隻要不做特別的過分的事情，他覺得默默忍受就好了。
嘶！
他猛地抽了一個冷子，身體內的血液一下子沸騰起來。
因為有一根冰涼的手指按在他的心窩上，還在周邊緩緩移動……
周流連忙閉著眼睛，結結巴巴的說道，“小倩你如果實在想的話，我可以滿足你一下，但能不能咱們先提前探討探討，老實說這種事情講究感情基礎的，一般強扭的瓜都是皮厚瓤粗。”
聶小倩繼續行動ING。
從心窩到後背……
周流覺得有必要提醒她，但這樣下去被燕赤霞抓包可就不妙了。
“小倩你別衝動，你可能不太懂瓜皮梗，但是我還是有必要和你科普一下，衝動一時爽，哥倆火葬場。”
“周公子你說什麽啊？”聶小倩抬起頭古怪得看著他。
周流睜開眼睛，終於體會到什麽叫做自己不覺得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
“小倩你剛剛……”
“周公子，我終於知道姥姥為什麽想要你的精氣了，因為你的這顆心髒不一般，如果精怪吃了可能會有特別大的好處。”
“啥？”周流一臉懵逼，原來人家聶小倩是在研究他的心髒啊。
“在神怪錄當中，說是有一類人天生聖人，他的心是聖人之心，無論妖魔鬼怪都覬覦著他，若是大妖吃下聖人之心，則有可能成為妖仙，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聶小倩認真說道。
“但是你為什麽要脫我衣服啊？”
“對不起周公子，我太心急了，姥姥可能會對你親自出手，所以我就……”聶小倩慌亂之中，把周流的衣服給套上，隻是胸前那塊布料怎麽都不能放回去了。
顯得周流跟丐幫幫主似的，這一路顛簸本來就夠破爛了，可現在唉，渾身涼颼颼得和灌著過堂風沒啥區別。
“周公子，你把外麵衣服脫下來，我看看可不可以彌補一下。”聶小倩取下腰間掛著的香囊，裏麵居然有一根銀白色的繡花針。
周流把外麵的大罩衫脫下來遞給小倩，隻不過風餐露宿野外，這衫子上已經有了特別生動的味道。
他老臉一紅，轉到佛祖跟前，假裝念經。
聶小倩並沒有嫌棄他大罩衫上麵的味道，拿起繡花針就在上麵比劃了一下，從頭上截取了幾根頭發，穿過繡花針算是配齊了陣線。
周流偷偷窺視著後麵的聶小倩，人家頗為認真的穿針引線，十足的良家女子模樣。
倩女當中，小倩生前可是富貴人家的大小姐，縫縫補補應該是相當的熟稔，但給別人補衣服，周流算是第一個。
小倩抬起皓腕，寬鬆的白紗袖口滑落到手肘位置。
精致的一截手肘上，三道刻入靈魂的血痕異常的醒目。
血痕上烏光滲出，冒著一縷縷的駭人的黑氣。
這等妖氣，除了黑山老妖和不男不女的老妖婆，周流想不到其他人。
“小倩你這手？”周流目光凜然，多看了幾眼。
聶小倩連忙放下袖口，慌亂之時還不忘掛著笑容，“沒什麽的，我不小心被樹枝掛到的。”
“不小心被樹枝掛到？”周流臉色古怪，小倩也是一個百十年的精怪，要說之前的寧采臣可能也就信了。
可他是誰？
天不生我周大仙，天道萬古長如夜。
一個百十年精怪會被樹枝掛掉，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昨夜小倩回去定然是受到了姥姥的責罰，因為沒有帶回周流的精氣，小倩責罰的過程中聽到了關於自己的緊急消息。
這才強撐著本不強的靈體逃了出來，白夜穿梭，中途損傷魂魄，寧死也要通知他。
這麽一想，他前後就想通了。
老妖婆這個變態，看來是時候找它談談下午茶的問題。
但小倩對他那是真的沒話說，處處為他著想。
“叮——”
“佛陀感應自動辨別中，499米範圍內有妖氣，經過判斷是宿主熟悉的，妖氣強度中級，活體能量為橘貓。”
“修行年份五百年，未經天雷劫。”
“法力程度較弱。”
有這佛陀感應法就是好，不用浪費自己仙力，係統自動就傳輸到他的意識裏。
菲菲這麽快就回來了？
這個小妖精一看就不靠譜，估計從外麵溜達了一圈，就跑回來了。
他也沒指望著菲菲能帶回什麽情報，隻要別一直粘著他就好。
這個時候小倩張嘴把線咬斷，把他的衫子理順，然後平直的抖開，你別說還真的很不錯繡工，針腳緊密結實，好像(?▽?)一對蜈蚣腿鑲在上麵，整整齊齊。
“試試吧，周公子！”小倩眨動眼睛，慢條斯理交給了他。
周流穿在身上，在小倩跟前挺直了腰板，“如何？”
“嗯，不錯。”小倩上前一步，將對襟上的繩結幫他係好。
聶小倩看了看他，突然腦袋貼在了他的胸口，雙手環過腰間，“周公子，你為什麽這麽相信我？你難道不怕我是姥姥派來要你命的麽？”
周流直視著她沒有眨眼，“小倩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可是我不是人啊。”
“不管你是什麽，我想不出不信任你的理由。”
周流這句話殺傷力太大，可謂是直擊人心，聶小倩望見他那清澈明朗的黑眸，心頭搖曳不止，在與妖為伍的日子，她何曾有過這般信任。
哪怕是為他粉身碎骨，神魂隕滅也是值得了。
這一次與他相見，還有一個目地，就是見他最後一麵。
早知道，她早早的被姥姥許配給了黑山老妖。
她拒絕不得。
黑山老妖可是這方圓八百裏無冕之王，哪怕是陰間的陰神都給一兩分薄麵。
“周公子，我回去了。”聶小倩步步倒退。
“聶小倩！聶小倩！”正在此刻，天地陰沉，狂風席卷。
大雄寶殿，生生的被狂風吹開了殿門。
那一聲聲宛如來自幽冥的聲音，洞徹虛空，掀起陣陣陰風，晴朗的天空都烏雲密布，煞是可怕。
聶小倩飄然而去，自身陰魂附在一方紗巾上，飄向遠方。
周流伸手想要抓住小倩，可無論如何也抓不住，隻拿捏了一拳空氣。
眼睜睜的看著對方遠去。
“黑山老妖，你這活膩了啊！”他輕聲冷笑，臉色愈發的陰沉，一隻拳頭攥得咯嘣咯嘣的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