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有罪推定
“我睡眠中,還以為做夢。隻是那個聲音嘶啞,似男非男,似女非女,根本無法判斷。”
說完,趙王孫小心翼翼觀望著周流,生怕後者突然暴起,變身成一個青麵獠牙的怪物。
很明顯,周流沒有任何異常。
他總算放下了心中懸起的大石,長長噓出一口氣。
至於其他的,周流知道從他身上也問不出什麽。
甬道盡頭,打鬥的聲音漸漸平息。
急促的腳步聲開始在通道內來回回蕩,並不清晰的甬道內,朦朧迷茫,似有幾個悠長的影子在空中漫步,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
周流身體一晃來到了自己牢房,把鐐銬重新掛在身上。
哧!
甬道上似乎有人在拖著什麽東西,七星寶刀與大腿摩擦的聲音,與拖曳的響動彼此媾和。
哐啷!
哧!
哐啷!
哧——
“昨夜的妖物關在何處?”一道清脆的聲音問道。
“回掌刑大人,就在裏麵。”
“哼!為何不關進雷牢?”
“這個……昨夜倉促,興許是未來得及。”
“胡鬧,妖物如此猖獗,你們就這麽應付事的?”
“屬下不敢。”那個聲音惶恐道。
兩名挎著七星寶刀的捕快拖著一個昏迷男子從甬道經過。
捕快隻是簡單的勾起男子的胳膊,那名男子腦袋深垂,兩腳與地麵摩擦,拖拽出兩道異常血腥的血痕,即便如此男子身上還帶著鐐銬,頭發散亂,背部有幾根蜂針沒入。
周流仔細一看,發現了端倪。
那名男子居然手背上都是黃色的絨毛,手指上冒出兩厘米尖銳指甲,指甲內撾,包成鋒利的圓錐形。
這男子,竟然是妖怪。
掌刑大人在周流牢房前一頓,後麵架著男子的兩名捕快也駐足停下。
掌刑大人撇開幽幽冷眸,斜視一眼周流,“這就是昨夜的妖物?”
“回大人是的。”捕快回答道。
周流非常不爽,這也太主觀了,你說我是妖我就是了?
“你們還有沒有一點法治觀念,我絕不承認你們的有罪推定,我可是好人啊,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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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誰大姐呢?”掌刑大人柳眉倒豎,眼中現淩厲之光,身體悠然一轉,寬大的鬥篷裏,兩柄匕首斜插在腰間兩側。
她雙手按著匕首,鬥篷內勁風鼓動,懾人的鋒芒呼之欲出。
“問妖司我看不妥吧,幹脆叫問罪司算了。”周流有心挑釁。
“放肆!”掌刑大人嬌喝道。
“隨便抓個人就當妖物處理,看來問妖司與妖物也沒什麽區別,真是太令人失望了。”周流搖了搖頭。
“問妖司現在不會犯錯,以後永遠不會犯錯,你既已進入了問妖司,那便是裁定的妖物。”掌刑大人冷冰冰的說道。
“臥槽,你們可真夠冷血的,不過相信你們會後悔的。”
“把他帶出來,我倒要看看他還有什麽辯駁的。”
掌刑大人吩咐人把周流與趙王孫從大牢裏提出來,直接過堂審問。
這過堂與尋常審犯人是不一樣的。
這裏左右兩側各自安置一個紅皮大鼓,兩列捕快分別站在左右,中間有一個香案,上麵供奉一麵黃色的三角令旗。
掌刑大人站在香案之下,對著三角令旗做了祭拜。
這才緩緩轉身,幽幽冷霜的目光掠過周流。
“你可知道這堂中的鼓是何物?”掌刑大人問道。
“愛說不說。”周流撇了撇嘴,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鼓是鎮壓妖物的法器。
那三角令旗自然也是。
掌刑大人自以為見過許多妖物,但從來沒有見過進來白虎堂還能淡定如常的,這份耐力,那些尋常妖物便是拍馬都趕不上。
生了一肚子悶氣,該說那還是說的。
“《山海經·大荒東經》記載:“狀如牛,蒼身而無角,一足,出入水則必有風雨,其光如日月,其聲如雷,其名曰夔”。”
“傳說黃帝得到了夔牛,用它的皮製成鼓、骨頭做鼓槌,鼓聲可響徹五百裏之外,震懾敵兵,威服天下。”
“你知道了嗎?”掌刑大人邊說邊觀察周流的神色。
好一個妖物,居然聽聞夔牛鼓還處驚不變。
莫不是一個絕世妖物?
周流冷冷一笑,“那又如何?”
“這妖物最怕夔牛的聲音,第一聲尋常妖物便承受不住。”
“第二聲,修行不足的就會現出原形。”
“第三聲,哪怕渡過雷劫,照樣銷魂蝕骨,一身修為化為烏有。”說到最後四個字,掌刑大人咬牙切齒,字字鏗鏘。
“哦!”周流就是這麽簡單一個字,多說一個字他也不願意。
你能不能有點反應?
老大,這可是夔牛鼓啊!
你直接來一個哦字,合適嗎?
掌刑大人氣得抓狂,恨不得當場拔出匕首了結了這個妖物。
她穩定呼吸,壓製下胸口的怒火。
不要衝動!
它隻是一個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妖物,沒什麽能耐。
掌刑大人死死壓製住自己想要蹂躪周流的衝動,手掌舉在半空中,“去把上個月抓來的嬴妖拿來上堂。”
“是,大人。”兩名捕快迅速下堂。
不一會,手腳纏著鐵鏈的女人被壓上了堂,後麵兩個捕快時不時推搡著女人,讓她加快速度。
那女人雙目空洞無神,手腳滿是血淋淋的傷痕。
她一身黑色的羽衣破破爛爛的,每走一步,就掉下三五根的羽毛。
她背後有一對半米左右的翅膀,注意,這不是裝飾而且與她身體連接在一起的。
嬴妖求生無門,早已心如死灰,“你們要殺便殺吧,不用搞這些花裏胡哨的。”
掌刑大人冷笑道,“來,嬴妖我給你介紹一個小夥伴,也是你們當中的一份子。”
嬴妖看了周流兩眼,苦笑的搖了搖頭,“錯了,錯了。”
掌刑大人問道,“什麽錯了?”
“他根本不是妖,你當然是錯了的。”嬴妖說道。
掌刑大人根本不為所動,執拗道,“你們都是妖,沒準你故意保護他呢,所以他是不是不是你說了算的,而是我說了算的。”
“大人呐,我們都是女人,你說我有必要騙你嗎?我與他素不相識,沒有理由保護他,且我們鳥族的一貫對妖氣敏感,他不可能的。”嬴妖淒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