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鳳歸來:嫉妒傷人,蓄意謀算
“放肆,連你也敢不將本宮放在眼裏了嗎?”蘭若姿氣得隨手就給了那宮女一巴掌,她心情不好有些日子了,雖然心裏有感覺,知道此時的自己跟瘋婆子沒區別,可是她從小到大就沒有吃過這麽大的虧,傅華衣害她丟這麽大的人,事情沒搞清楚,還沒找回自己的清白以前,她豈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就這樣走了!
“你們幾個,給本宮把這兩個賤人綁起來,帶走!”蘭若姿打過大宮女,又吩咐另外三個小宮女。周圍的目光一個個憤怒而隱忍,要不是因為蘭若姿是公主,是女人,這些年輕的書生們,隻怕都想動手了。
三個小宮女不敢犯眾怒,但更不敢惹公主生氣,於是隻得乖乖地往傅華衣與越影走去,嚇得主仆二人不停地後退。終於有人看不過,匆忙跑去報官了,可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傅華衣不能眼看著越影受罪,她忽然拉著越影的手,大聲叫道:“影兒,快跑!”
二人拉著手匆忙往傅家的馬車跑去,氣得蘭若姿發狂,那幾個宮女上來追,但是卻被人攔了路。那些看不慣的人雖然不敢動手去拉蘭若姿,但是攔住幾個宮女還是敢的。於是,傅華衣順利地拉著越影跑回了自己的馬車。
越影先跳上車,在上麵拉了她一把,然後掀開簾子時幾不可察地怔了下,立刻咬牙忍住笑,將簾子合起來隻開一條小縫,對傅華衣伸手道:“小姐,你裏麵請!”
雖然那簾子隻是掀開了一下又合上了,越影動作很快,但是這個角度,已經足夠傅華衣看清了,車內有人!
而能讓越影這麽自覺維護的,還能有誰?
傅華衣不想進去,可是這時候,不進去她又能去哪裏?
無奈地歎了聲,她若無其事地進了馬車,越影沒有進來,她乖乖地坐在了車轅上,跟車夫一起。
鳳離歌仍然戴著半邊麵具,他眉頭皺起,似乎有些不太高興。傅華衣當做沒看到他一樣,自己從坐塌上的壁櫥裏翻出鏡子和手帕,正要對鏡處理傷口,鳳離歌卻無聲地坐過來,接過了她手中的帕子。傅華衣沒有拒絕,這些日子她已經見識過他的偏執了,他想要做的事,她拒絕也沒用。唯一能做的,就是沉默,把他當成另類的丫環就好。
無論鳳離歌的動作有多麽的溫柔輕巧,也不可能讓傅華衣一點痛覺都沒有的,可她自始至終卻是連眉都沒皺一下,乖乖地坐著,麵容漠然冷淡,仿似是一具太過真實的人偶。她眉眼正對著他的臉,眼神卻空洞地什麽也沒有,她虛望著前方的模樣,似乎在發呆。但其實是,她隻是不習慣一個男人離她這樣近而已。
鳳離歌很快就給傅華衣處理好了臉上的傷口,把玉質的小瓶子放到她手上,輕聲囑咐:“別胡亂用藥!”
傅華衣空洞的視線收回來,怔怔地望了他一會兒,微微點頭,未答。
她以為,他要趁這個機會好好地訓斥她一翻的。剛才他不悅的臉色分明就是努力忍住怒火的前奏,她以為他會朝她發一頓火,告訴她他有多麽多麽的關心她,看到她受傷,怎麽怎麽心疼。他想要做什麽,他都會幫她做,不準她再這樣傷害自己……
那樣的說法與反應,必然是她最不屑的。她甚至已經準備好了,在他說那些關心她的話時,怎麽嘲諷回去。可是,他什麽都沒有說,隻是一聲,無奈的輕歎!
她難得的乖巧聽話,也讓鳳離歌十分意外,一時間,二人倒是默默無言了。
馬車在沉默中往傅家的方麵而去,快要到了傅家的時候,傅華衣輕聲道:“你快些走吧,大白天的,給人看到了,不好!”
車夫就在外麵,聽到他們說話,竟一點反應都沒有,想來這車夫也是他的人。可這車夫在傅家已經有好些年頭了,一直是她和娘專用的,眼前這人的手,到底伸的有多長?
鳳離歌心裏驀地一跳,什麽叫做大白天的給人看到了不好?他連忙道:“那我晚上再來看你!”
傅華衣沒做聲,她說不行,他能不來嗎?
她的沉默被當成了默認,鳳離歌喜遂顏開,他掀開簾子正準備下車,又忽然回頭壞笑:“五兒,你說我們這樣,算不算偷情?”
傅華衣還來不及回答,那人就已如一陣輕煙,原地消失。隻留下車內的人,咬牙切齒地捂住麵上一片燥紅。越影進來的時候,看到傅華衣羞窘的樣子,癡癡地笑得好不放肆,傅華衣瞪了她幾次都沒用,幹脆撇開臉去不再看她。
傅允濤被皇帝召進宮議事了還沒有回來,但是禦醫卻比傅華衣還先一步到傅家。除此之外,白洛塵也來了,據說是聽說她被七公主傷了臉,趕過來探望她的。
傅華衣臉上的傷口是實實在在的,當時有那麽多人看到,那麽多人願意做證。為了白洛塵那副畫的事,蘭若姿心裏憋得厲害,在宮裏就鬧過好幾回了,所以當東鳳帝聽說蘭若姿把傅華衣的臉給紮爛了的時候,他並沒有過多的懷疑。
可是白洛塵不一樣。
那副‘被他府中下人偷出去當掉’的畫作,要到兩天後才由古今閣拍賣,至今為止,還沒有人親眼見過。可是畫中那一對驚才絕豔的詞闕卻已經傳遍了天下,再加上街頭巷尾處處頌讚他癡情仁善的傳言,此翻那畫作已然被炒到了天價。
畫與詞都非他的作品,對方敢用這樣的方式公然陷害,自然是早有準備。那流言將他捧得很高,他若是不承認畫是他的,後果絕對會不堪設想。想不到當初為了博取好名聲而讓人以為自己與傅華衣相敬如賓的長情形象,今日竟成了她陷害他的最有力條件,這是不是就叫做作繭自縛?
才發現自己還是小瞧了那個他一直以為單純乖巧的醜女人。
如果說那副畫隻是讓白洛塵驚訝意外的話,那麽這一次毀容事件就足以讓他暗自驚駭了。
以他對蘭若姿的了解,他相信蘭若姿會恨不得傅華衣死,但卻還不至於蠢到在那麽多人看到的情況下,當街傷人。
如若,今天的毀容事件也是傅華衣自己設計的,那麽這個女人就實在是太可怕了。對自己都能下此狠手的人,對敵的手段絕對是巔狂的。他親身經曆過,深知當人被逼到絕境的時候,她的信念有多強,爆發出來的威力就會有多麽恐怖。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得親眼瞧瞧,今日這事到底是蘭若姿嫉妒到失去理智才傷了人,還是傅華衣早有準備,蓄意謀算。
傅華衣在門外聽說禦醫來了,就知道這會兒廳裏隻怕熱鬧得很。果不其然,走進正堂就發現廳裏坐滿了人,除了三天兩頭不在家的傅老太爺,其他隻要是在家的人全都趕過來看她的笑話了。她前腳才踏進門,就聽坐在上首位的大夫人心痛地喊道:“五兒,母親的心肝兒,你可回來了!快來,給母親瞧瞧,傷到哪裏了!”
大夫人激動地站起來,對傅華衣伸出手,滿臉的心疼之色,漂亮的丹鳳眸裏飽含了一汪淚水,卻強忍著沒落下來,果然是一副疼愛孩子的好母親形象。
傅華衣眼眸深處劃過一道嘲弄,麵上卻飛快做出委屈驚怕的神情,她迅速跑過去猛地撞進大夫人懷裏,抱著她號陶大哭道:“母親,五兒好怕呀!公主她好凶,五兒變成醜八怪了,以後可怎麽辦呀?嗚嗚……”
大夫人被她那當胸一撞,直是給撞得內腑翻湧,差點兒就沒吐出一口血。她嘴角扭曲地抖了兩下,暗中咬了下內唇肉,這才忍下推開傅華衣的衝動,溫和地輕拍著她的肩,心疼道:“我可憐的孩子,這真是造孽啊!嗚嗚……”
什麽變成醜八怪?原本就是醜八怪一個,這可惡的小賤人,她原本以為自己一聲心肝兒,就能夠刺激到她當場發作,卻不料她竟然反過來給她使陰招,真真是能將人給活活氣噎。可是白洛塵和禦醫此時都在廳裏,她也不能明著把傅華衣怎麽樣?不能明著,暗著總行了吧!
想到此,溫柔地拍著她臂膀的手,忽然一個使力用力一掐。
“哎呀……”傅華衣任她掐了一會兒之後,突然驚叫一聲,大聲哭道,“母親,你怎麽掐我啊?好疼啊!五兒疼死了,快放開我呀!”
‘轟’大夫人頓時血氣上湧,一張風韻猶存的臉瞬間漲成了紫紅色,她慌忙鬆了手輕拍著她的手臂,尷尬地笑道:“你這孩子,瞎說什麽呀?母親看到你受傷,心裏難過至極一時激動了些才會不小心弄疼了你。好了孩子,趕緊讓禦醫給你瞧瞧臉上的傷,可別留下疤就不好了。”
“哦,原來如此,倒是我誤會母親了。”傅華衣含著眼淚乖巧一笑,就在大夫人鬆了口氣的時候,她忽然伸手撈開了自己的袖子,把手臂上那一大塊青紫色露了出來,一邊輕揉一邊將手臂遞到大夫人麵前,嬌聲道:“可是,五兒真的有點疼。母親,你幫五兒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要被掐得有多狠,才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弄出如此一大片的烏青色?廳裏的人都看到了,望著大夫人的神色變得分外詭異,有擔憂的有幸災樂禍的有著急的有厭惡的。禦醫無聲搖頭,這傅夫人也算是出身名門,沒想到心思竟是這般陰毒!不是說傅五小姐是她親生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