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鳳歸來:罵死你,暴發戶皇子
“殿下真會開玩笑,靜安一介弱質女流,哪兒有打傷大哥的本事?”傅華衣輕輕笑了下,仿佛真的以為對方在跟她開玩笑一樣。蘭晗玉臉一繃:“誰跟你開玩笑!你當本王不知道嗎?一個出身名門的千金小姐,竟然敢做出綁住嫡母逼其下跪,掌摑嫡姐,腳踢嫡兄,重傷兄長,忤逆祖母這等等不仁不孝不義的惡行,靜安鄉君這是要逆天了啊!在你的眼裏,還有這人間正道,道德人倫,天地君親嗎?”
蘭晗玉聲音越來越嚴厲,越來越冷戾,說到最後的時候,竟然都拍案而起,臉色陰沉得似要吃人一樣了。他如此做態,其實至多隻有三分怒氣,畢竟事不關己。傅宇藍是他的陪讀不錯,可是他怒歸怒,卻絕不可能失去理智。
他故意這樣嚴厲,更多的分明是好奇,他想利用自己身為龍子的尊貴之氣壓住傅華衣和她身邊那個婢女的勢頭。可是他的怒火除了秋嬤嬤被嚇得癱倒在地上,臉色慘白爬都爬不起來外,另外兩人就完全沒感覺似的。
越影心裏,蘭晗玉這什麽狗屁皇子,完全就一暴發戶。他今年有二十四歲了吧!他出生的時候,他老爹還隻是一介臣子呐!他可不是天生的皇子,至於什麽真龍氣息,他老爹都沒有,就他?屁!
即便是真有,越影也不怕,傅華衣當然更加不會怕,連死都不怕了的人,還會怕別人的殺氣嗎?但是她卻牽強一笑,略帶急切地回道:“殿下誤會了,這到底是哪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在亂嚼舌跟,臣女怎敢做出此等枉顧人倫的行為?靜安昨日連翻受到毀容,追殺,謀害等等一係列恐嚇,早早便睡下了,一整晚都惡夢連連。殿下若是不信,可以親自詢問我院子裏的婢女,若不然,殿下也可問我爹,靜安當真是被冤枉的啊!”
“……”蘭晗玉噎住,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傅華衣真真切切著急辯解的神態。簡直是不敢相信,這世上居然還有這樣的女子,當著他的麵也敢睜眼說瞎話。
雖然這事情起因不是她,可是打傷宇藍兄妹四個,讓傅夫人在她的院子裏跪了大半夜的事,卻是千真萬確的啊!她否認得如此徹底,還擺出一臉‘我真冤枉,我好委屈,可是麵對著皇子殿下我不能失態,委屈也要忍著’的可憐表情當真是無辜到底。這樣說話的時候,她就不會臉紅的嗎?
蘭晗玉惱怒道:“豈有此理,你當本王傻子嗎?傅家數百口人都能做證,豈容你三兩句話便賴了去。”
“殿下此話怎講?”聽他接著發怒,傅華衣也跟著不高興了,她不悅道,“殿下口口聲聲說傅家數百口人都可以作證,靜安卻不曾聽到任何一句供詞,也沒有看到知府坐審,隻看到殿下不管不顧地衝過來踹翻我的院門,又接著踹翻我的房門。這便是殿下所說的證據確鑿嗎?”
“你什麽意思,說本王強詞奪理,以權壓人?”如果說之前的怒都是假裝的,那麽這一刻,蘭晗玉是當真不爽了。這個臣女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這麽跟他說話,還敢擺臉給他看,簡直是膽大包天。
他又沒有冤枉她,事實本來就是她做的。他雖然沒有收集證據,可傅宇藍現在還躺在床上起不來,還這需要什麽證據?
傅華衣似乎被他的怒火嚇到了,連連疾退了幾步,眼露懼色,卻仍然倔強地應道:“殿下,倘若靜安當真做了此等大逆不道之舉,父親怕是早已將我按家法嚴辦。殿下說我犯了這樣多的重罪,父親卻沒有罰我,你是說父親他竟然敢以權謀私,目無法紀嗎?”
“你,你……”她這句話不是暗指他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嗎?這是傅家的家事,傅允濤都沒有說什麽,傅家的人也沒有說什麽,他一個皇子卻跑到外臣後院裏來指手劃腳,簡直是荒天下之大謬,真真可笑至極。
傅允濤都沒有管的家事,他卻越俎代皰,這不是拐著彎地暗責傅允濤行事不公正嗎?
蘭晗玉怒極反笑:“嗬嗬……而今外麵都在盛傳,說傅家五小姐長了一條三寸不爛之舌,能將死的說成活的,白的說成黑的。今日一見,仍覺是百聞不如一見,果真是刁潑無比,本王受教了。”
他知道此事與他無關,他若是再計較下去,那非但是辱沒了自己身份,還要得罪傅允濤了。可是,他今天轟轟烈烈地殺進洛衣堂,那麽多人看到了,結果卻被這女人兩句話就給打到夾著尾巴灰溜溜地離去,傳出去他這個二皇子還有臉見人嗎?
“我並非囚犯,乃是傅史大夫嫡女,聖上親封的鄉君。我在自己院子裏喝茶,殿下突然踢門而入說靜安犯了罪,靜安為自己申辯,殿下便說我刁潑無比。”傅華衣委屈道,“是否殿下說什麽我都應是,殿下說我犯了死罪賜我去死,我亦該說上一聲多謝殿下賞賜,便不是刁潑無禮了?”
得,這下子又有了個給她強按罪名,恃強淩弱的罪名了。蘭晗玉瞠目結舌。
傅華衣見他無話可答的樣子,很不好意思地又說起了好話:“靜安知道,殿下隻是聽了某些心懷叵測之人的片麵之詞,才會對靜安生出如此大的誤會。路見不平,正義淩然,殿下真是個有情有義,義薄雲天的真漢子,難怪聖上封殿下為義王,果真名副其實!”
“……”隻聽人片麵之詞就真的相信了,跑到別人家裏在一個女人麵前大發神威,這得有多丟臉!如此輕易就遭人蒙蔽,那不是愚蠢的表現嗎?尤其他還是一個皇子。
她這算恭維?分明是嘲笑他。
這個……他承認,今天他這行為,的確有那麽點點兒多管閑事了,可她的確是做了那種事啊!怎麽她這三言兩語過後,倒全成他的錯了?不止冤枉她,栽髒她,陷害她,還辱罵她恐嚇她……這要傳出去,他這個義王的臉麵往哪兒擱啊!
不就是踹了她兩扇門麽,至於這麽狠嗎?
蘭晗玉半張著嘴,忽然覺得自己今天真是犯賤,居然跑來跟一個女人學吵架,以至無緣無故受了這一頓削。還沒法理直氣壯地發火,而且就是發火了估計也能是自找晦氣。
隻因他對麵站著的這個女人,她沒有弱點,才智超群,還悍不畏死,性子潑辣無比,口舌刁鑽至極,還懂得早早地為自己造勢,弄了那樣一個敏感的身份與位置,搞到他們這些位高權重的人都不由投鼠忌器,畏首畏尾,不敢輕易收拾她了。
因為,為了這樣一個卑賤如泥的女人,搞臭自己的名聲,實在是得不償失。
或許,真正能夠製住她的方法,真的隻有,她死!
可是,他們之間,還沒有結怨到有你沒我吧!傅允濤明顯不希望傅華衣死,他若是敢動手,那可是往大裏得罪他了。
“小姐,聖旨到了,夫人請小姐去前廳接旨!”
蘭晗玉正愁著沒處下台階,外麵婢女的聲音對此時的他來說無異於天籟,他瞬間收了惱怒之態,冷冷地看了傅華衣一眼,抬步往外走去。
傅華衣對著他的背影輕輕一揖,柔聲道:“靜安恭送殿下!”
“噗哈哈……”越影沒有行禮,待蘭晗玉走出院子看不到了,她終於忍不住抱住肚子哈哈大笑了起來。蘭晗玉還沒有走遠,聽到這聲音,自然又是一陣暗惱,卻已經聰明的,再不敢輕易上前來自找虐了。
傅華衣沒有喝斥越影,自己走到屏風後,迅速焚香換衣,去前廳接聖旨。
也不知傅允濤與白洛塵是怎麽做到的,東鳳帝居然還真的為她與白洛塵賜婚了,而且為了表示慰問與愧意,還賜下了無數珠寶玉帛,並將她品階再提了一級,為四品縣君。從前的靜安二字,是要她靜心安寧永不準再生非份之意,此時升了品又賜了婚,那一個封號自然也就不適用了,新的封號是懷淑,懷淑縣君。
不過,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今天被同時冊封的還有老夫人和大夫人左丘錦。按照傅允濤的品階,老夫人被封為從一品齊國太夫人,左丘錦被封為二品魏國夫人。
這次事件,除了傅允濤沒有搞清楚內情,‘誤逼’左相休了傅華衣而被罰了一年俸祿外,再被聖上不大不小地訓誡了一頓外,其他的都是皆大歡喜。
聖旨念完後,眾人謝罷恩,正廳裏瞬時鬧翻起來,各種各樣的恭賀聲洛譯不絕,分外熱鬧。不過,大夫人和幾位少爺小姐臉上的鼻青臉腫,卻叫現場的氛圍少了幾分喜氣,多了幾許滑稽。
那傳旨的公公辛苦地忍住笑場,施施然地與她們寒喧了翻,才走過來從身後小太監手中接過屬於傅華衣的聖旨,恭謹地雙手捧著交到她手上,慈和地笑道:“惠妃娘娘讓咱家代為向縣君告罪一聲,七公主自小便皮的像隻潑猴,魯莽得很,一點兒也沒有女孩子模樣,娘娘不知為此操了多少心。此番她竟又不慎闖下此等禍事,娘娘當真十分著惱,都將她罰進小屋禁閉,抄寫經書了。
說來,七公主雖任性,到底還是孩子心性。這次她自己也知道錯了,被罰得是心甘情願,乖巧得很。娘娘說她好些年沒見過七公主這般聽話了,這些都是縣君的功勞。娘娘直是又愧又羞,卻又對縣君懷著無比的感激!此次咱家出宮,娘娘便讓給縣君帶句話,等到縣君臉上的傷勢好了,可有時間進宮一趟,娘娘好親自設宴,向縣君賠罪感謝呐!”